「公子,此處與他們鬥,也是白費力氣。」薛沁芮說著,便要帶著他離去。


    衛羽軒站著不動,鼻子朝薛沁芮袖口蹭。蹭了許久,舉起手來扒她的袖子。


    「公子可是要這個?」薛沁芮放低了手,隻有他二人瞧得見,拿出袖內的項墜,待衛羽軒雙手接下了,輕聲道,「公子若喜歡,那今日便給公子拿去瞧瞧。隻願不要被他人瞅見了。」


    衛羽軒又抬眼望了她一眼,嗅嗅項墜,揣進了袖中。


    「公子快離開吧,此地呆久了無趣。」


    衛羽軒聽話地轉過身,朝外走去。


    安舒見他來了,便隨他往外走:「公子,您手裏是何物?」


    問罷,她便要掰開他的手,卻聽衛羽軒一聲低吼,隻得收回手去,回頭蹙眉望了眼薛沁芮。


    薛沁芮待他們離去,再轉過身去看向黎年淵,向他周圍打量一番。


    「你還不走?不曾見過皇家場麵,此時想死皮賴臉貼上來?」黎年淵粗聲道。


    薛沁芮瞟了眼一旁擺了五色繽紛小食的桌案,端起一杯羹來:「我確實不曾見過。還望黎公子不吝賜教,這是何物,如何食用?」


    「真是愚蠢,直接用調羹舀了飲下便是。」


    「調羹為何物?」


    「在你身後桌上!」


    薛沁芮轉頭瞧幾眼,假意未曾瞧見:「不知公子能否前來告訴我,哪個才是調羹?」


    黎年淵蹙眉走過來:「何等無知匹婦?真是丟了我皇家之麵。」


    薛沁芮伸長了手舉著羹,作恭敬狀俯身後退,緊盯黎年淵的步伐。


    「這不便——啊!」黎年淵忽地往後一仰,整個人朝後摔去,還往前滑了好遠。正被他拿起的調羹往天上飛去,落下來砸了他的臉。


    「淵弟!」有人便要來拉,一衝過來,竟也滑了上去。


    薛沁芮方才確實隻瞥了桌案一眼,卻足以選出最滑膩的羹來。隻要倒出的羹不多不少,便能叫黎年淵與前來拉他之人皆滑倒在地。


    「哎呀,公子們,真是對不住,」薛沁芮一副恍然模樣,放下少了許多的羹,「您貴氣重,驚得我連連後退,手嚇得不穩了,一下子將羹灑在了地上。」


    黎年淵一邊忙著扶住地,一邊又要騰出手來摸腦袋上新長出來的包,反而兩樣都沒成功,隻叫更多的羹沾在他的衣裳上。


    「你……你……你就這般瞧著我們,不來拉我一把致歉嗎?!」


    「我出身貧賤,恐汙了您的身。」


    「你快來拉!」


    「不成的,黎公子。我們男女有別,若是他們說我輕薄了您,對您的名聲可不好了。」


    「此處有何人瞧見了會說閑話?!」


    「此處好些貴家公子可都在場呢。若日後你們不經意間心儀同一女子,您豈不是有了把柄在對方手上,不戰自敗?」


    「他們敢?!」


    「這世事千變萬化,何人知曉會發生些什麽呢?就比如如今我稱公子為『您』,過上幾日便是公子見我需拜,要敬我為長輩——誰想得到呢!公子,這羹待它晾上片刻,便能起身了,您不需急。」


    「你信不信我給我母親講?!」


    「那我真是惶恐,黎公子,」薛沁芮擺出惶恐模樣,「叫景王殿下知曉我見了您便嚇得羹也倒了,還過於恪守規矩,才疏學淺,隻能叫您在此處待羹幹了才能起身,真是惶恐至極!」


    薛沁芮四處望了望:「公子,在下惶恐至極,還是先逃了較好。」


    她悠悠行禮,抬腳便走。


    「我祝你們百年好合!賤民娶狗,與舟慎姐姐同日大婚,那場麵可真是熱鬧!」黎年淵咬牙叫道。


    薛沁芮微微一笑:「那望公子定要前來。」


    好來叫她舅母。好來給她行禮。


    管你人後怎麽瞧我,橫豎婚後,人前也不得不低頭。


    不遠處的清炎殿內。


    「你再說一遍?她父親姓關?」半臥榻上的皇帝倏地直起身來,狠狠咳了幾聲。


    「哎呀,母皇快躺下,可別壞了龍體。」棠王黎茹晤站起身來。


    「給我……給我傳薛沁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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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宴席


    薛沁芮見一位太監麵容嚴肅地來「請」她去清炎殿時,還以為是自己與黎年淵那點兒事這般快便被聖上知曉了。


    不過也犯不著叫去麵訓吧?黎年淵那小子,姿色雖沾了他爹娘的一點光,在這皇家仍不算出彩,教養極低,肚子裏瞧起來也沒幾滴墨水,還是第三個兒子,對皇帝來講,並無甚大用。這般鬧事她定是見過的,頂多叫人來說上她兩句便是。


    薛沁芮便憶起黎翩若的話來。衛羽軒過於魯莽,聖上疑嫁給薛沁芮耽誤了她。


    原先她隻以為是個客套話,此時竟認認真真思考起來。


    方才是衛羽軒先動的手,任何人看上去都像是要一口咬斷黎年淵的喉嚨。若是有人瞧見了,報上去,再說得誇張些,那他便不隻是魯莽了。


    黎翩若雖愛惜自己的孩兒,她的姐姐可就不一定這般想了。


    隻是太監的眼神,與最初請她前來時已大變了樣,表麵薄薄一層裝模作樣的尊敬徹底撕去,僅有常年弓著的身子殘留了些所謂恭順。這般是因衛羽軒與她的婚約取消了,還是因聖上改了主意,要拿她性命,為神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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