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叫什麽想好沒?」


    「想好了,跟我姓,他不高興也沒轍。」


    白珺見她跪坐在床上,邊說邊笑,斜一眼自己又垂下臉,怎麽都壓不住翹起的唇。


    實在忍不住了,她笑彎眼,用手遮一半倒在床上。


    吃吃出聲,甜得化不開。


    攻擊性太強。


    就像她硬往你嘴裏塞一口蜂蜜水,塞完立刻捂住你的嘴。你不情願卻隻能咽下去,甜蜜跟怒火一起燒起來。她就躲在一邊,細瘦利落的肩抖動,笑著軟聲求饒,讓你惱的同時,嘴裏發甜。


    白珺見多了還是沒有抵抗力,捏著路禾的臉揉搓:「別笑了我的傻阿禾。你見到他過去就問,談戀愛嗎!你得有點氣勢,得鎮壓他!」


    要不然憑你現在這個樣他以後能拿捏死你。


    白珺怕她陷進去,更怕她戀愛腦被坑。


    看著路禾,她隻能總結出:「網戀害人。」


    最後挑了套秋天才穿的套裝出門。


    因為薄,能顯出腿長腰細。


    路禾貼著暖寶寶出門,腦子裏隻轉著一個想法: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c杯。


    白珺在後麵罵她:「看這大雪天的凍不死你!」


    ***


    「凍死了,真的。」


    安靜的夜風中,她突然出聲。


    路禾轉過身,跟白珺並排,低頭看著腳尖。


    那一句玩笑話,是真的。


    白珺聽她沒頭沒尾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怔了不過兩秒就反應過來。


    她在回答出門前的那句話。


    那天的雪是a城近二十年下得最大的一次,也是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太嚴重,白珺記得很清楚。


    路禾語氣沒什麽波瀾,就隻是平淡回答十七歲那時候的問題,她聽著難受。


    「你要是氣不過,把那些人喊回來,能找到他的。」


    都是一個圈子的,一個個排查也該知道是誰了。


    路禾沒說話,還是看著腳尖搖頭。


    她才不要。


    當初吃了一次虧,就絕沒有第二次的可能。


    傻/逼當一次就夠了。


    從中午十二點等到夜裏十二點,從店外等到店內。


    雪下得真大。


    天好冷。


    路禾等了很久。


    他沒來。


    白珺沒想到中午出門的人第二天躺在醫院裏,高燒不退,意識不清時一直喊冷。


    她高燒一整夜,甚至驚動了路奕。一得到消息就飛回國,看見病床上女兒毫無血色的臉,他震怒。


    等路禾醒了,問她發生什麽也不說,隻說是自己跑出去玩凍著了。她蓋棺定論把責任都攬自己身上,一旁的白珺也不好再說什麽,恨得牙癢癢。


    都這種情況了路禾還是在維護他,怕路奕知道後伺機報復,為了給她出氣。


    路奕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敷衍,路禾不願意說,他也就不再逼問。


    此事翻篇。


    白珺回到客廳拿著煙走回陽台,抖出來兩支,給她燃了一支。


    「喏,你可能不習慣這個牌子。」


    「都行,」路禾細長的手指夾著煙,抽一口咳兩下。紅唇一吐,煙霧往上走,模糊掉聲音:「我戒菸戒的,抽什麽牌子都得先被嗆。」


    白珺擋風點菸,「我說,你要是還能見到他,你要怎樣?」


    路禾側頭,風吹過臉,頭髮和煙霧散去一個方向,「我剝了他的皮。」


    「一個圈子的。」


    言下之意要顧及臉麵。


    路禾又咳了一下,「那讓他在醫院裏躺兩個月不過分吧?」


    這個好,白珺也贊同:「蠻不錯。」


    「說起來徐喬割腕也是因為他。」


    路禾的記性不如白珺,她談完一個甩一個,男朋友記不住名字,隻覺得耳熟。


    「又忘了?」白珺說:「就是那個高三分手割腕,害你出省讀書的那個。」


    說名字說割腕路禾都沒印象,說出省讀書那她可就記憶深刻了。


    「哦,他啊,」路禾迎著風吐煙,蓋自己一臉,「差不多吧,算間接原因。」


    「你跟徐喬談戀愛時不當回事,網戀以後就更冷淡了。後來你為了去見那個人跟徐喬提分手,徐喬割腕牽連到你。」白珺感慨:「這就是個環。要不是他,你也不能提分手,不分手徐喬不割腕,不割腕你也不用出省。都怨他。」


    絮叨一圈跟講繞口令一般,路禾沒在意,瞥著白珺問:「什麽叫網戀,感情那個時候我在你眼裏都是網戀?」


    「不見麵不知道其他信息,也就天天打電話聊個天,不就是網戀?」


    「行吧,」路禾往前方看,笑了一下:「你說是就是。」


    白珺還是疑問:「你真的喜歡他嗎?」


    「喜歡啊,」路禾從不否認:「那個時候特別喜歡他。」


    「現在呢?」


    「我是傻/逼。」


    路禾翻個白眼。


    「圈子裏來來回回就那些人,你沒覺得誰的聲音像他嗎?」


    說起像,路禾真的有一個人選,但也就是驚訝一下,從來沒敢懷疑過。


    想想都覺得是罪過,得去教堂懺悔的那種。


    「誰啊?」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到底是誰?」


    「辭顏。」路禾很嚴肅。


    「咳,咳咳,」白珺被煙嗆了一口,緩過來以後:「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了,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竟然搞出這種年度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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