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梁淳不可置信地問,飛快一瞥滿臉期待的梁緋絮,用嘴型說道:「他沒氣了。」


    「沒氣是因他在來之前用了龜息丸。」鳳瑀不解地看著兩人,「你們不知道?」


    「他沒死,他真的沒死……」梁緋絮破涕為笑,俯身往他冰涼的唇上親了一口,又哭又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他確實沒死,不過再不包紮傷口,距離死也不遠了。」鳳瑀站起身提醒道,幸好莫瑆在昏迷前說了一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梁淳揮手喊道:「快,來人將駙馬抬回去。」


    *


    靈素宮。


    幾個禦醫包紮完剛走,「公主,還是讓奴婢來吧。」柳色捧著一盆清水站在床榻前,麵容崩地生硬。


    「不用,我自己來。」梁緋絮側身坐在床緣邊,小心地拿著布巾擦拭魏棲的麵頰,他的皮膚倒不跟死人一般冷,然而麵色青白,唇瓣也失了血色,恍如罩了層月光。


    盡管鳳瑀說魏棲沒事,第二日便會自然醒來,可她怎麽也不放心,於是央求了父皇將他留在宮內。什麽成親前見麵不吉利,她管不了那許多。


    林琛至今還沒消息,柳色也隻敢在心裏急,並不敢表現在麵上。


    「你別急,林琛武功那般好,不會有事的。」擦完臉,梁緋絮轉過身道,柳色立馬捧著臉盆上前,她將布巾在水裏浸濕洗了洗。


    「公主還是先照顧駙馬吧,林琛的事別擔心。」柳色忙道,垂落的眉心已見摺痕。


    她擰幹布巾,拿起魏棲的手輕輕擦拭,「他是我的暗衛,何況是我帶他出的宮,我不擔心還是人麽。」


    「……」柳色低下頭,他若有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柳色!」走廊裏傳來一聲。


    「哐當」,臉盆掉落在地。


    第84章 互訴衷情


    是林琛!


    柳色聽得這聲, 顧不上落地的臉盆便跑了出去,她這幾日無時無刻不在念他,生怕他出事。


    長且空曠的走廊裏,林琛站在盡頭, 身姿挺拔, 他已換上平日穿的黑色衣裳, 然而清秀的麵上多了幾道細小的劃傷,眉骨處有一道一寸長的疤。


    她愣愣看他, 一步步走過去, 像踩棉花一般,輕地幾乎聽不見聲音。這段時間裏,兩人誰都沒說話,日光從一側照來, 安安靜靜的。


    指尖觸及溫熱的皮膚, 她忍不住掉了淚, 心疼地撫著他的臉, 開口的嗓音微微顫抖, 「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傷?」


    「沒有, 都是皮外傷。」林琛難得笑, 一笑,竟比日光還亮。


    「公主在裏麵照顧靳將軍, 我剛剛還在想,你要是回不來, 我該怎麽辦。」她癡癡地看著他,上前主動抱住了他的腰,哭著道:「還好, 你回來了。」


    他心頭軟成一片,收緊雙手將她牢牢抱在懷裏,輕聲道:「等公主和駙馬成親,我也要娶你。」


    「嗯。」


    兩人相擁的身影印在窗紙上,光與影的結合美地猶如一幅水墨畫。


    梁緋絮放下手裏的布巾往外走,欣慰地望著兩人,幸好林琛沒事。被關在地牢裏的那些天,她總擔心他會出什麽意外。


    「公主。」林琛見梁緋絮站在房門口忙跪下身,自責道:「卑職無用,害公主涉險多日,還請公主責罰。」


    「起來吧。之前的事是我任性,若非我執意去靳府看人,你也不會受傷。」梁緋絮說著朝兩人走去,「你這臉傷成這樣,柳色怕不是心疼壞了,快去看禦醫吧。」


    「謝公主。」兩人走遠。


    「叮噹……」廊上風鈴一響,鳳瑀從拐角處走出,身子一矮,他重重跪在地上,低頭道:「卑職害了駙馬,還請公主降罪。」


    「你是有罪。」梁緋絮冷臉看他,他在這件事裏幫的可是仇末,若非他背叛,林琛不會受傷,魏棲也不會受傷,但她心裏也清楚,會有這件事的直接原因是仇末跟梁媛,他們倆執念太深。「可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莫瑆如何了?」


    聽得那名字,鳳瑀垂著的麵容旋即一變,如實道:「在靳府養傷。他的心與尋常人不同,長在右側。」頓了會兒,他有些僥倖地說,「否則,我真殺了他。」


    「起來吧,別跪著了。」梁緋絮拂袖進屋,鳳瑀跟著踏入寢房,隻聽前頭傳來一句,「你與仇末之間有何恩怨,說說吧。」


    兒時的記憶在眼前一幕幕浮現,他緩緩開口,「七歲那年,我們村鬧瘟疫,官府下令將我們一整村人活埋。爹娘拚命護著我與妹妹翻山逃走,大片官兵在後頭追趕,是仇末,出手救了我全家。安頓我父母與妹妹之後,他將我送進了訓練營。為報恩情,我答應這輩子為他做三件事。」


    梁緋絮仔細聽著,心道,仇末還真是個會為自己打算的人,收養的孩子不少。


    「他平日從不與我往來,除了那次。」鳳瑀動也不動,麵上漸漸露出痛苦之色,「他來找我,說是我父母得病去了。不管他有什麽目的,我都是欠他的。但我出宮之後才弄明白一件事,我妹妹並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他所殺。」


    「嗯。」原來一向開朗的鳳瑀有著這般複雜糾葛的往事,梁緋絮深深嘆了口氣,隻能說,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是定數。「你下的毒對他是否有影響?」


    「卑職不知,那藥是仇末給的,卑職隻奉命下藥。」鳳瑀說得誠懇,「不過卑職想駙馬既然識破了仇末的計劃,應該也找到了解藥。畢竟他是仇末的義子,沒人會比他更了解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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