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保護的金兵衛開始亂殺雲嫦死死透過白紗觀察一切,等待著跑走的機會。


    地麵鼓起土堆,雲嫦察覺到不妙,朝著冰冷的江水倒退。


    忽然一名矮小的褐發老頭子從鼓起的土堆裏迸出來,雲嫦始終提防著,反手旋出靈劍。


    沒有法力,她的靈劍依然是上等法寶,莫說削鐵如泥,一般的法寶亦是有如軟泥。


    褐發老頭子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還是一位修士,嘿嘿一笑:“他們在保護你,你身上肯定有靈藥!”


    “去死吧!”


    千鈞一發之際,一柄玄鐵之劍從雲嫦眼簾前劃過,瞬間擊殺老頭。


    雲嫦順著劍身望去,手執玄鐵重劍的男子劍眉星目,白色勁裝和他的臉頰上皆是深褐色的血色,他滿身狼藉。


    雲嫦隔著麵紗四目相對,望著對方堅毅的眸子,心中震顫。


    男子語速極快:“在下崖州陸家陸修桑,姑娘切莫驚慌!”


    雲嫦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耿直地自報家門,等等,陸修桑?!


    那不就是人人喊打,是那位明知伏珧明知他被利用卻不為他辯解的那位陸修桑嗎?


    此人一路奔逃,難怪如此狼狽。


    陸修桑旋身墜.落戰局之中:“為了靈藥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在此地修整兩日,所到之處皆是滿目瘡痍,你們居然連無辜凡人也不放過!諸州共同定下的條約,你們置若罔聞!”


    有人認出他。


    極致的惡意再冒起,將他碎屍萬段。


    “陸修桑,你與魔族苟同,用你那靈寶撕裂空間釋放魔障!老子要拿你的血肉下酒!”


    陸修桑劍走遊龍,一柄長劍斬殺惡人,所及之處不見聲息。


    雲嫦瞳孔震顫,此人好生厲害。


    他特地避開了金兵衛,但金兵衛卻將他視為對手!


    雲嫦看到陸修桑試圖辯解:“諸位同修,你們既然不與那些惡人為伍,何必苦苦追殺!”


    但金兵衛不依不饒。


    陸修桑咬牙,目露凶光:“我本不想殺你們,但我有要事,必須要活著去邊境!”


    “死吧!”陸修桑抬手拋劍,重劍一分三,三分九,九分無極。


    漫天劍陣起,劍雨落下,雲嫦嚇得抬手擋頭。


    待動靜停下,雲嫦驚覺自己毫發無損,而伏珧的金兵衛盡數倒下。


    雲嫦雙手顫抖,這個人好強。


    伏珧的金兵衛殺人如剁肉,卻盡數被此人一招所殺。


    陸修桑殺掉金兵衛之後,吐出一口鮮血,這是他連日來積攢的內傷,此次戰鬥還是勉強了。


    他收好靈劍,蹲下來在地上翻找眾人的儲物囊,他時間緊迫,隻將靈藥和食物拿走。


    可惜一群亡命之徒和死士,他隻找到了些許東西。


    陸修桑站起來,拿著手中的丹藥,再看向站在江水中的雲嫦。


    他將三顆丹藥遞出去:“這是隔絕瘴氣的丹藥,一顆管用一天,我用不上,姑娘拿著。“


    雲嫦看著站在血肉堆上的劍修,江風拂動他的衣袍發梢,他將好不容易翻找出來的靈丹贈與自己。


    陸修桑眉心微蹙:“你是泰安城人士嗎?可要我護送你回城?”


    但自己不敢太靠近城邊,聽聞伏珧靈尊來此,對方實力深厚,不想與對方正麵對上。


    雲嫦抬手按住胸口,聲音沙啞:“你要去邊境,而我要從邊境回家,可否帶我前去?”


    陸修桑眉心越發蹙起,勸說:“姑娘再等等,待我處理好邊境的裂縫,一切恢複平靜,你再回去吧。”


    雲嫦沉默許久,從儲物囊中拿出一枚靈丹,此物放在精美的小盒子中。


    一打開,藥香四溢。


    陸修桑見狀一驚:“上品春令丹?”


    陸家珍品眾多,他自然是見過此物,正是療傷靈丹。


    雲嫦垂眸嗯了一聲:“此物可化內傷。”


    陸修桑儲物囊中的丹藥早就消耗殆盡,此刻正需要此物,他查探無誤後衝雲嫦一抱拳:“感謝姑娘贈與!此恩銘記於心!”


    再不吃丹藥,恐怕他還沒趕到邊境就爆體而亡了。


    一服用,當真感覺通體敞快,甚至比他以前吃過的春令丹效果好上千倍萬倍,這東西放出去恐怕也會令大能修士癲狂。


    陸修桑再謝,轉身欲走。


    雲嫦撩起麵紗輕聲說:“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會沒事,你把我的侍衛全給殺了。”


    金兵衛全死了,一個沒留。


    陸修桑腳步一頓,轉過頭來,望向那位俏麗女子。


    對方眉眼低垂,輕聲說:“就算日後恢複平靜,可已經無人送我回家了。”


    陸修桑驚豔於此女容貌,而後又眼角一抽,自己殺了她的護衛,現在不允許她同行的話,那自己就把春令丹還她算了。


    他救人也不是奔著回報的。


    但他都吃了,哪裏再還得出一顆上品靈丹?


    陸修桑想了想,拿出一塊玉牌:“姑娘拿此玉牌前去崖州陸家,陸家寶庫之物,隨你挑選。”


    陸修桑揉了揉眉心,再道:“放姑娘你一個丹藥師獨行也不妙,我這一路上凶險的很,但我想護你到邊境應當不成問題的,一並走吧。”


    陸修桑說完,上下打量雲嫦,一身華服,輕軟紗裳,如此輕薄的布料上還用金線繡著圖案,取下冪籬後頭上精美玉冠發飾,這身裝扮太過於引人注目。


    雲嫦也順勢看了看自己。


    “你需要換身衣服……”


    與此同時,伏珧勃然大怒,他感知到自己放在雲嫦身邊的金兵衛全死了!


    三日後,他折返歸來,瀟瀟江水風聲鬼哭狼嚎,滿地的殘肢斷體。


    三日時間,屍體的氣息都消散了。


    伏珧看著麵前觸目驚心的畫麵,腳步踉蹌。


    雲嫦真的死了?!


    她溫婉了那麽久,不過是近日驕縱了些,但大體是明事理的。


    每次自己回去,她總會備上好酒好菜看著自己吃,聽自己說外麵的趣事。


    她不是要帶蘇素回家嗎……


    雲嫦,你最好不要是自導自演,不然……


    “給本尊……”伏珧咬牙,一字一句憤憤吼,“將屍身拚起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全力追殺凶手,本尊要將他……”


    “碎屍萬段!”


    第6章 日後世道安定,他會在陸家靜候她的……


    雲嫦為了和陸道友前去邊境,換下了華服。


    她換了一身月白素衣,收了冪籬,恢複了在三十三重殿裏搗藥製藥的素雅裝扮。


    二人朝著邊境走去。


    陸修桑心中有存疑的點,江邊亂鬥中究竟哪些人是她的護衛?


    當時所有的人都在攻擊自己,可沒有人聽從她的命令。


    說是護衛,更像是看守?


    雲嫦看出他的疑惑,沒有解釋。


    她自知誆騙了此人,伏珧四處搜查自己,她與陸修桑同行更好。


    二人順著山中小道疾疾而行。


    雲嫦突然開口:“陸道友,在下傲風派二師妹,嫦嫦,丹醫雙修。”


    雲嫦信了他,自報家門。


    “你……”雲嫦遲疑道,“不問我什麽嗎?”


    陸修桑聞言後隻朝她拱手,他沒聽說過這個門派。


    天下之大,門派之多,他又豈能盡數知曉的。


    陸修桑揮劍用力砍掉破舊小路上攔路荊棘,聲音清朗:“姑娘不願說,自有苦衷。”


    雲嫦目光柔和,倒是和大師兄有幾分相似。


    ……是和以前的大師兄比。


    陸修桑不敢用飛劍疾行,他要盡量避免消耗法力,從而為突然的戰鬥蓄力。


    二人夜間歇息,陸修桑抱劍靠樹而立。


    雲嫦怔怔地望著麵前的白袍劍修,陸修桑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姑娘為何一直看著在下?”


    雲嫦目光炯炯有神:“我想起了我的大師兄,陸道友多少有幾分像他。”


    尤其江邊對視,她竟然覺得是大師兄回來了。


    當年傲風派被滅,二人修為尚淺時遊曆世間,是夜驟冷,身上沒有足夠的火靈石。


    大師兄砍樹木燃火,喜歡靠著樹閉眼小憩。


    雲嫦覺得他身上溫暖,想挨著他睡,被他嗬斥沒有規矩。挨了訓後,大師兄冷著臉將外袍搭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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