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笑著說:「成年人?哈哈,像你這樣生活在蜜罐子裏長大的孩子,十八頂多是稍微大點的孩子,等過幾年你能獨當一麵的時候,才算得上真正成年。」


    王涵淡淡的說:「季希,你別忘了,我們曾經分開過一年,一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我能在難民營中活下來,已經能說明我可以獨當一麵了。」


    「難民營?那裏不是安全區收容龍城市民的地方嗎?聽你這麽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季希,你想的太單純了,你以為進了安全區,就真的安全了嗎?那個難民營裏的黑暗,遠遠超乎你的想像,搶劫,強姦,甚至殺人,每個人為了生存,都會化身惡魔。我能活下來,是運氣。」


    季希眉頭緊皺,雖然王涵隻是說了寥寥幾句,但經歷太多的季希完全能夠想像,那是怎樣的一段經歷。他不禁問道:「難道軍區的人都不管嗎?」


    「整個國家都已經淪陷,外麵百萬喪屍圍城,安全區的食物短缺,對於軍區的人來說,很多人都是累贅,尤其是老人。兒童還好些,畢竟國家的將來還要靠他們,但那些老人不能勞作,就隻能等死。」


    「怎麽會這樣?」


    「季希,那種時候為了生存,化身惡魔很正常,更何況人的心中本來就有善惡兩麵,隻是在和平年代,人們把心中的惡禁錮了起來,願意用善良的一麵,給人錦上添花。可一旦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往往隻有把惡的一麵釋放出來,才能活下去。」


    季希沉默了下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王涵說的符合大多數人的心境,在麵對死亡的時候,人們的求生本能往往會戰勝理智。作惡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久而久之,心中的愧疚消失,就會徹底被惡占據。


    第50章


    聊了一會兒, 嗜睡的季希不知不覺就睡熟了。


    「季希,季希,你睡了嗎?」王涵小聲的叫了兩聲, 見季希沒有回應, 便坐起身拉了拉自己的床鋪, 依偎在季希身邊很快也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 季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他看到一個長發女人, 敲開了一個男人的房門,那個男人看上去很驚訝, 不過很快便將女人拉進房間, 在女人的刻意引誘下, 男人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 親吻著女人的身體。這樣香艷的畫麵, 季希看的一陣陣尷尬, 他剛想移開視線, 卻看到一雙特別的眼睛, 那個女人的瞳孔不似常人的黑色, 還是藍色, 非常淺的藍色, 就像他一開始變異時一樣, 眼睛的顏色很淺。


    季希一怔, 他想提醒那個男人,可是他說不出話, 隻能看著那個女人露出長長的獠牙,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脖頸,男人慘叫一聲, 想要掙紮,卻被一股力量禁錮住,隻能一動不動的任由女人將他全身的血液抽幹。男人的皮膚變得幹癟,眼球外凸,顯然已經失去生機,他的屍體被女人猶如扔垃圾般,扔到了地上。女人饜足的舔了舔嘴唇,看了男人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季希下意識的跟上女人,看著她走出房間,離開小區,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飛快的奔跑著,直到她走進一個名叫明美的小區,看著麵前的門牌號,季希默默的記在了心裏,剛想進去,就感覺突然有一股吸力強行將自己抽離,緊接著季希就從睡夢中清醒。


    看著周圍模糊一片,季希不禁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原來是個夢啊。」


    季希這邊的動靜吵醒了王涵,他揉揉眼睛,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季希,你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季希回神,這才發現王涵居然靠自己那麽近,兩個人幾乎是緊挨著,他的心裏直犯嘀咕,難道真的因為身體變異,變得睡覺不老實了?


    「季希,你說什麽?我沒聽清。」王涵再次靠近季希,幾乎貼在他身上。


    季希伸手推開王涵,說:「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奇怪的夢。現在幾點了?」


    「剛剛淩晨兩點。你做了什麽夢?夢到誰了?」


    季希努力的回想著夢中女人的模樣,說:「夢到一個女人,頭髮很長,身材很好,長得很漂亮,眼睛是淺藍色的。」


    「女人?」王涵眼神閃爍,隨即伸手去掀季希的被子,說:「季希,你該不會是做春夢了吧?」


    想到夢裏香艷的畫麵,季希隻覺得臉上一陣發燙,緊接著又感覺到王涵的動作,他不禁惱羞成怒,一巴掌拍開王涵的手,沒好氣的說:「你小子腦子裏整天都想些什麽?如果是春夢,我能被嚇醒嗎?」


    「嘶」,王涵連忙抽回手,委屈巴巴的說:「真的沒有嗎?打我這麽使勁兒,我怎麽感覺你是在心虛啊?」


    「沒有就是沒有,誰讓你小子思想不正經,打你也是活該。」雖然嘴上說的兇巴巴,但季希還是忍不住心軟,說:「手怎麽樣,很疼嗎?」


    王涵把手伸過去,說:「你自己看,都被打青了。」


    季希靠近王涵的手,仔細看了看,果然手背上一片淤青,他眉頭皺緊,愧疚的說:「我最近的力氣好像又大了一些,力道掌握不好,沒想到把你打傷了,對不起。」


    「沒關係,就是有點淤青,你給我揉揉,明天就好。」


    季希試探著力道,給王涵揉著手,說:「下次別靠我這麽近,省的我再傷了你。」


    察覺到季希語氣裏的不對,王涵連忙說:「季希,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莽撞了,跟你沒關係,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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