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資格,即便晏飛白喜歡的是女人,她也知道自己並沒有那個資格與他比肩。


    她唯一慶幸的,是晏飛白的整個童年都是屬於她的。


    這點小小的專屬回憶,讓她受寵若驚,並且決定好好珍惜,至死方休。


    走進院子時,她忽然叫住了晏飛白。


    晏飛白正想著什麽,聽見她的呼聲並沒有回頭,隻伸了一隻手過來,「來。」


    黎元淮看著那隻手,暗暗咬著唇,忽然沖了上去……


    她心裏緊張,動作就有些沖。


    晏飛白被她撞得往前沖了一步才停下,低頭,腰間已經被她緊緊摟住。


    「飛白……」她紅著眼,「我有點難受。」


    晏飛白以為她是生病了,緊張得要轉身,人卻被她抱著,根本動彈不得。


    他不知,黎元淮就是吃定了現在沒有燈光、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就是麵對麵都沒法將對方看個清楚明白,才敢這樣直白的表露出自己的感情。


    對她來說,現在滿天地間就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怎麽了淮淮?你過來,我看看你。」他語氣有些急。


    「等一下,我有話說。」黎元淮閉著眼,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來了。


    她覺得這話說與不說其實並沒有什麽意義,可她也明白,如果現在不說,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飛白,我……我心疼你。」她橫下心來,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顫著聲音說:「我就是見不得你受委屈,誰欺負你我都覺得生氣,就連是你喜歡的人……也不行。」


    晏飛白恍然,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想說話,卻被她怯生生堵了回來。


    女孩子的聲音本來溫柔,可黎元淮從小唱戲,聲音比尋常女孩要明亮圓潤得多,所以表白起來,也顯得更有底氣一些。


    晏飛白也沒想到,自己挺大個老爺們兒,就這麽被這個從小寵到大的軟萌妹子給強撩了……


    最重要的是,想不到撩得還……深得他心。


    所以啊,可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晏大少完不成的心願,沒法坦白的心跡,被這個姑娘如實說出,也不過如此簡單。


    她做出承諾時,語氣篤定非常:「你放心,我一定要讓你幸福。就算我自己不能,我也要給你找到世界上最好的人,讓他疼你愛你一輩子,就像……」


    就像我一樣。


    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我心知。


    可你既然不喜歡我,我也隻能找一個,無限接近於我這份毫無保留的愛的人,讓他站在你的身邊,替我來愛你。


    所以你一定要幸福,要比全世界任何人都幸福,那樣我才會感覺到幸福。


    為了我的幸福,求你,一定要幸福。


    晏飛白好一會兒都沒說話,黎元淮的手臂越收越緊,就在崩潰的臨界點處,來回徘徊。


    良久,終於聽見他輕輕應著:「好。」


    她長舒了一口氣,立刻鬆開他,一溜煙兒跑回家了。隻留下晏飛白一個人,站在兩棟洋樓之間的空地上,聽得她關門的悶響,心髒仿佛被鈍物擊中,久久不能平復心緒。


    他望著她離開的腳印,多想立刻追上去,告訴她在這個世界上,他最喜歡的就是她。


    告訴她他有許多夢想,也有許多原則,這些都是他的底線他的尊嚴,不能輕易改變。


    可這一切,都不及她的一個擁抱來得更讓他愉悅。


    與她相擁,他方知生命原來可以這樣完整。


    真好啊,這孩子也這樣喜歡他。


    他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天色如墨,華燈初上,才低著頭慢慢走回家。一步一頓,說不清是沉重還是慎重。


    周一,萬惡的周一。


    黎元淮昨晚一時衝動,對晏飛白說了那樣的話,心裏自然忐忑不安,生怕被他嘲笑或者……疏遠。


    所以喝完水之後,她在房間裏足足磨蹭了二十多分鍾才出門,把奶奶急得直喊她。


    她也是怕吵醒媽媽,沒辦法,隻好下樓。


    好在,當她滿心忐忑的開門時,那個人已經等在門口,而且懷裏還捧著一罐豆漿。


    他見黎元淮隻顧著傻傻的看著自己,彎腰與她額頭相碰,而後越過她,將豆漿送進廚房去了。


    黎元淮聽見他和奶奶的對話,嘴角忍不住慢慢地上揚著。


    周一,也不是很差嘛。


    兩人如往常的每一天一樣,他陪她喊嗓,她陪他晨練,結束後各回各家,吃過早餐,再結伴上學去。


    日子過的又舒坦又自在。


    這是黎元淮轉到普通高中之後的第二周,新鮮感已經漸漸退去,剩下的多數都是習慣。


    越小的孩子越容易適應新的環境,這話還是有些道理可循的。


    不過如果沒有周經桓殺氣騰騰的等在教室裏,她想她的高中生活應該會更完美一些吧?


    黎元淮看見他時,驚訝得不行,脫口而出:「怎麽又換造型了?」


    她是不得不驚訝,因為上周五分別時,還是一腦袋五彩斑斕的雞毛,今天早上忽然就換了一顆腦袋,短短的毛寸貼在頭皮上,看著與過去簡直判若兩人。


    周經桓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黎元淮壓根兒忘記了自己在上個星期五將他按在桌子上摩擦過,隻當他是被誰強按著剪了頭所以不高興,所以不僅高高興興地坐下,還伸手去戳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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