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青崖雲幕以及她本來那個世界的啟發,她也打算做一個類似的東西,掛在櫃台後麵。


    最好再能讓上麵顯現出各種吃食做好以後的畫麵, 然後在最顯眼的位置放每日主打的菜品,其餘的就排成一份食單,每一樣的後麵都標注好價格,一目了然。


    她麵前的桌上放著各種靈寶。


    這些都是在她說出這個設想以後, 無數從他的乾坤袋裏拿出來的。


    無數還說,這些東西放著也是放著,讓她揀能用的, 盡管去用。


    俞晚雖然不太認識這些靈寶, 但她能看出靈寶內蘊藏的靈力。


    可以說,這上麵的每一樣東西, 單拿出去, 都是價值連城。


    但這樣的東西, 竟然會出現在無數的乾坤袋裏,她總覺得這一切都顯得不太真實。


    畢竟……如果第一宗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這麽多寶貝,當初也不至於窮到連小吃攤的租金都付不起。


    無數也有些解釋不了, 為什麽他會突然擁有這麽多好東西:


    “這些東西就好像突然之間出現在我的乾坤袋裏一樣,我也不知道它們是哪兒來的。”


    “不過麽……既然都進了我的乾坤袋了,不用白不用, 你不要有壓力。”


    說著,他已經打起了嗬欠, “那個……師妹啊,我就先回去睡了,你也別熬太晚。”


    俞晚應了一聲,繼續拿著靈寶, 挨個兒試著靈寶自帶的功能。


    小肉丸、小餛飩和燒餅跟著鐵柱它們送了一天的外食,累壞了,這會兒紛紛回到各自的地方睡覺;


    那隻禿毛孔雀在玩兒了阿喵一天以後,也終於消耗掉了過於旺盛的精力,回到自己的窩裏睡著了。


    至於阿喵……


    它趁著禿毛孔雀睡著了,悄悄拔走了它一根剛長出來不久的新毛兒,算作給自己報仇,


    然後叼著那根羽毛,靈巧一跳,跳到了俞晚這邊的桌上,找了個位置趴好,聚精會神的看著俞晚擺弄滿桌的靈寶。


    大堂裏很靜,一人一貓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互不影響,無論是誰經過看到,都會覺得這一幕非常和諧。


    除了……


    “喵!”


    一聲短促的、有點兒憤怒還有點兒委屈的喵喵聲,引起了俞晚的注意。


    她這時候正拿著一麵能印下鏡中景象的鏡子仔細看著,試圖再找一塊能把鏡中畫麵印下來的板子。


    聽到聲音偏頭看了一眼,卻見岑逸在另一邊坐下來,還一把拎走了在桌上趴得好好的阿喵。


    見到她看過來,也隻是輕描淡寫解釋了一聲,“它太胖了,占地方。”


    俞晚默默地看一眼約莫兩隻手那麽大的阿喵,實在是沒辦法把這麽一隻小貓咪,和“太胖了、占地方”聯係在一起。


    不過又看阿喵緊緊貼著岑逸蹲在他的肩膀上,俞晚大概明白了,岑逸就是借口想擼貓,卻又不好意思直說。


    “你手裏的那麵鏡子,應該是照見鏡。”


    岑逸說著,又隨手從桌上的一堆靈寶裏,揀出一塊疊起來的像帕子一樣的東西。


    “這半塊雲幕紙應該還能用。”


    俞晚震驚,“這是雲幕紙?”


    剛剛她把桌上的靈寶每樣都看了一遍,甚至這像帕子一樣的雲幕紙更是因為覺得它好看,來回拿起來又放下了好幾次。


    她隻當這是一塊有特殊功用的好看帕子,沒想到這竟然就是她向往已久的雲幕?


    不過……


    她狐疑的看向岑逸,又隨手拿起一樣東西來問,“這個是什麽?”


    “飄寥印。”


    “這個呢?”


    “扶疏木。”


    俞晚接連問了幾個,岑逸全都對答如流。


    問到最後,俞晚隻覺得不可思議,“這麽多靈寶,你都是從何得知的?”


    岑逸的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是……在青崖劍廬的藏書樓,有幾本介紹世間靈寶的書。”


    俞晚想到在劍塚時,她的那柄玄霜也是岑逸在藏書樓看了神兵譜認出的,這時候便也沒有太過懷疑——


    岑逸畢竟當了一段時間的散修,可能是有些過目不忘的本事在身上的吧。


    有了岑逸的協助,俞晚很快就把雲幕牌做了起來,掛在了大堂的櫃台後麵。


    之後又裁了些雲綢紙,做成菜單,稍加疊好以後,每桌都立了一張。


    於是第二天,當前來吃飯的食客們,看到大堂牆上的新式菜牌,還有桌上的輕便菜單以後,紛紛驚奇起來:


    “我的天哪,這是哪個畫師畫的,真的就跟真的一樣啊!”


    “咦?這桌上的是什麽紙?折不了也扯不壞……”


    “這紙上麵鍍的東西是啥?好像還挺薄,還不會擋住紙上的字誒!”


    有見多識廣的,聞言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不太確定但又極其肯定的表示,“聽說有一種叫琉璃的東西,通體透明,我猜這紙上鍍的,應該就是琉璃!”


    大堂裏的食客對著新添的菜牌嘖嘖稱奇,飯館門外的人,卻又對門外那張小櫃台上立著的小雲幕,感到新鮮。


    “門口這塊水牌改的也不錯啊,你們看看,今天的特價菜、推薦菜都在這兒了,還全都是畫,一眼就看得清!”


    “這是請的哪位畫師畫的呀?這麽小的畫上,看的還是那麽清楚,還是跟真的一樣!”


    “嗯……看來這位俞姑娘外出一趟,學了不少東西,真厲害!”


    “哎我說,你們還進去吃飯不了?你們不進去,我可進去了啊!”


    “哎哎哎進!進進進!誰說不進了!你可不能插隊——”


    第一飯館新換上的菜牌,自然也引起了周圍其它食肆的關注,在看清楚菜牌上畫的無比逼真的菜品以後,有不少人開始琢磨著,去哪兒也請位畫師來,也把招牌菜都畫上,再重新定做一套菜牌。


    ……


    俞晚前一天晚上一直忙著做菜牌,隻快到天亮的時候才囫圇睡了一會兒,不過清早起來的時候,她給自己捏過幾道清醒訣,此時已是精神十足的在廚房忙碌。


    “俞姑娘,廚房裏的調料有些不夠了,我寫了張單子,你看一下。”


    韓大海的聲音順著傳音符傳過來,同時傳到的,還有一張清單。


    如今飯館裏需要用到的食材,幾乎都能在後院的菜園裏找到,采購方麵的成本便少了許多,


    但調料這些,卻還是需要單獨購買,再加上飯館現在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再按照之前的采購量去買,就有些不夠了。


    俞晚看完了清單上的東西,應了一聲,叫了原溜溜過來,讓它先照著清單上的東西,把調料買回來。


    而後又調整了一下采購的數量,交給鐵柱,讓它以後就按著新的采購單子去置辦。


    等這些都做完了,俞晚看著灶台上忙活的熱火朝天的砂鍋和大黑鍋,忽然意識到,韓大海寫的這些字,她好像還在別的地方看到過。


    不過一時之間,她還真有些想不起來。


    正想著,忽然聽到灶台那邊接連傳來


    “鐺!”


    “砰!”


    “嚓——”


    幾聲。


    她嚇了一跳,定睛細看,卻見不知怎麽,原本相處融洽,各幹各的事兒的大黑鍋和砂鍋打起來了。


    兩口鍋在灶台上方你來我往,誰也不服誰,更有一番“大不了就粉身碎鍋”的意思。


    更過分的是,那口鎏金花紋的砂鍋裏還裝著水,每動一下,就有水從裏麵潑出來,連帶著還弄亂了邊上擺得整整齊齊的配菜——


    整個灶台一片狼藉,兩口鍋卻視而不見,顯然已經打紅了眼。


    俞晚正在思考用什麽方法讓這兩口鍋先停下來,幹正事兒,前麵大堂裏食客點的菜譜,已經雪片兒似的飛了進來,瞬間鋪了一牆。


    見此情景,她知道,普通的溫和式勸架已經不管用了,便直接拔出了玄霜。


    一道劍鳴破開嘈雜,薄如蟬翼的劍身角度刁鑽的鑽進兩口鍋的中間。


    於是,砂鍋盛著剩下的半鍋水定在了半空;


    大黑鍋也維持著掄起自己去砸砂鍋的姿態,尷尬的懸在了比砂鍋高出一個鍋沿兒的位置。


    正在這時候,門聲一響,岑逸從外麵進來,語氣顯得有些急,“我剛剛在外麵聽到廚房裏有聲音——”


    懸在半空的兩口鍋,朝著站在門口的岑逸轉了半圈,不動了。


    岑逸看著幾乎同時轉向他的兩口鍋,也半天沒出聲。


    “這是……”


    他也看到了灶台上的一片狼藉。


    俞晚點了點頭,斟酌著,“嗯,它們幾個確實……挺調皮的。”


    岑逸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兩鍋一劍,走向灶台,“前麵已經坐滿了,我收拾灶台,你先把它們安撫下來吧。”


    “既是坐滿了,你就去前麵忙吧,這裏讓它們收拾就好。”俞晚說著,輕飄飄往半空中看了一眼。


    玄霜再次發出一道劍鳴,像是在發號施令。


    兩口鍋麵對靈力充沛的玄霜,瑟瑟發抖。


    這可不是騙鍋玩兒的,法器界誰不知道,玄霜劍那可是上古神兵——


    想當年黃帝大戰蚩尤,玄霜也是跟著打過仗、衝過鋒的!


    這麽個翻臉無情的漂亮家夥,在劍塚裏欺負欺負也就算了,現在……誰敢?!


    於是兩口鍋默默的冷靜下來,又在俞晚的命令下,各顯鍋能,把灶台恢複原狀。


    並且用比往日的速度還要更快的速度,迅速出了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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