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與平常語氣並無相差的叫自己「秦老師」,秦瑤覺得格外不同,像是有幾分故意的挑逗在裏麵。


    秦瑤不知道跟季庭安說什麽,幹脆沒有說話。


    舞台上的光變幻起來,秦瑤跟季庭安並肩站在台下,總有光束投射在兩人身上,高低不同的影子印在地上,模糊著邊界,像是靠在了一起一般。


    「秦老師,到您了。」導演跑到了秦瑤身邊,講道。


    「好。」秦瑤點點頭,對季庭安講道:「我先走了。」


    季庭安對秦瑤點了下頭,還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


    因為是跟全部學員一起跳,所以這個開場舞沒什麽難度,昨天一下午秦瑤就都摳出來了。


    走到台上,跟在練習室跳是不一樣的感覺。舞台上金色的光唰的打在秦瑤身上,盡管秦瑤沒有做妝造,跟早就做好妝造的學員站在一起,台下的現場工作人員還是能一眼就知道誰是c位。


    一遍跳下來,秦瑤胸口隻微微起伏,絲毫都不費力。柔順飄逸的頭髮輕輕一甩,卡著音樂結束的最後一聲落下。還沒有調好的舞台光束打在秦瑤臉上,依舊精緻。


    季庭安站在台下注視著秦瑤,目光不曾離開過。


    秦瑤結束ending動作,導演笑容滿麵的走到秦瑤身邊,對她讚不絕口。


    秦瑤謙虛的笑笑,對導演講道:「我想看她們跳一遍。」


    畢竟是開場舞,秦瑤對學員的動作還是要親自看一遍的。導演也清楚秦瑤的意思,說了一聲再來一遍,本來鬆懈了的學員又立刻恢復了狀態。


    音樂再次響起,秦瑤的眼睛掃過每一個學員,盡管她們已經有些疲憊了,還是閃著一雙眼睛,努力笑著。


    總歸還是青澀,一遍跳下來,很多動作秦瑤看來都不算太滿意。看著緊張等待自己評價的學員,秦瑤先禮後兵,說了幾個不錯的點,而後嚴厲專業的點撥了幾下。


    第二遍就好了很多。


    秦瑤帶著學員跟著舞美調整了幾次走位,才算結束了彩排。秦瑤走下舞台,季庭安已經不在了。秦瑤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始終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找什麽呢?」朱顏問道。


    「沒。」


    想著許是季庭安還有工作上的事情沒完成,秦瑤搖了搖頭,跟朱顏回了休息室。


    路走到一半,秦瑤輕輕扶了一下腰,腳步慢了下來。


    「怎麽了,腰又疼了?」朱顏立刻停下來攙扶著秦瑤。


    「一點點,還好。」


    秦瑤揉了揉腰疼的地方,疼痛感稍稍散了些。


    秦瑤的腰傷,跟她恐懼被人抱起來,是在去年新加坡巡迴演唱會同時產生。秦瑤被摔下來後,堅持繼續,打完封閉還嚼了片止痛藥才勉強撐下來,整場演唱會下來衣服都濕透了。


    秦瑤被朱顏扶回了休息室,她趴在沙發上,朱顏熟練的給她按摩著腰部。這一年,盡管秦瑤有悉心調養,但她這腰疼一直都處於反覆中,每當她超負荷練舞時,它就會冒出來提醒她不準強撐了。


    「要不要貼個膏藥?」朱顏問道。


    秦瑤點了點頭,畢竟待會兒直播自己最後還要站起來宣布名次,穿著高跟鞋得站半個小時左右,她可不敢拿著個冒險。


    朱顏從包裏拿出了日常備著的膏藥,小心翼翼的撩起了她的衣服,纖細白皙的腰就露了出來,不盈一握。


    褐色的膏藥帶著濃重的中藥味覆在了秦瑤的腰上,冰涼舒爽。朱顏輕輕按壓讓膏藥粘牢,指肚清楚的摸到了一節兒微微凸起的脊椎骨。


    「藥味太濃了。」秦瑤自己倒是習慣了,隻是待會兒上台會不太好。


    「噴點香水遮遮。」朱顏說著就聯繫妝發團隊過來。


    秦瑤之前一直用來遮蓋膏藥味道的香水用完了,她試了幾種香水都覺得不好,離直播開始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沒辦法秦瑤隻好矮子裏麵拔將軍,臨時選了一款味道相近的天竺玫瑰的香水,換好衣服就跟著工作人員去後台準備了。


    今天秦瑤隻是來做綠葉的,不想太搶風頭,穿了一件修身的小西裝,配了一條富有設計感的短裙,颯爽幹練,又有一絲甜美在裏麵,站在學員中間也不顯得紮眼。


    秦瑤站在電子幕後麵,就能聽到觀眾席裏粉絲們的尖叫。在主持人簡單的開場之後,秦瑤麵前的電子幕在騰起的白煙中緩緩升了起來。


    秦瑤看到眼前一片各種顏色的燈海,就像自己當年成團夜一樣。


    秦瑤在前方舞台站定,不遠處亮起一片紫羅蘭的花海。


    她的粉絲也在。


    會場內人聲喧囂,驅散了夜的寒冷,開場舞結束時秦瑤的額間鋪了一層密密的細汗。來不及休息,秦瑤的耳麥裏就傳來指揮她下台的聲音。到處都是人聲,秦瑤恍惚了一下才聽清楚提示,找到樓梯。


    秦瑤剛邁下第一階台階,《hits 7》第三季的主題曲就響了起來,回頭一看又是一群學員活力滿滿登場,開始了舞蹈。


    緊張匆忙卻依舊要微笑。


    台下樓梯有些黑,秦瑤看不太清路,扶著牆慢吞吞的走了下去,在光愈發明亮的出口,迎麵走來一個人。


    「好慢,我都要進去找你了。」


    季庭安牽過秦瑤的手,扶著她下了最後幾節樓梯。


    秦瑤也攥緊了季庭安的手,小心翼翼的踩在了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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