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良點頭,「我同樣有錯, 可是你為何問都不問我,就去了那裏?」


    衛素走過去坐下, 輕扯嘴角,「或許是一時衝動。」


    她那時候氣狠了,就想見見紅夏,其實衛素還想過讓人揍陳慕良一頓,終究是沒捨得。


    陳慕良沒有再說什麽,將方才寫好的和離書交給她,「如你所願。」


    衛素看著那三個字眼神一凝,心髒似乎停頓一瞬,目不轉睛地看他,「不是都說是誤會了嗎?」


    「與此事無關,」陳慕良搖頭,語氣平靜,「我們當初成親實因情勢所逼,現在新帝登基,不會有人再逼你,你自由了。」


    「自由,自由!」衛素心情突然變得煩躁,「你總是說自由,我何曾和你說過我不自由?」


    「連自己的親事都決定不了,何談自由?」


    柳成初雖然並非良人,卻也是衛素自己選的。


    可和他成親,從頭到尾都並非衛素所願。


    衛素看著他,突然一陣無力,「慕良,你為何一定要沉浸在過去,我們已經成親兩年。很多事已經變了。」


    不論當初他們為何成親,現如今他們成親兩年,相處很融洽,衛素覺得他們可以在一起一輩子。


    可陳慕良依舊執著於過去,不停地提醒自己,他是用不正常的手段娶到衛素。


    衛素輕扯嘴角,「讓你這麽痛苦地堅持兩年,還真是不好意思。」


    陳慕良垂下眼皮,沒有說話。


    衛素看著和離書,無心去看內容,就這麽看著這三個字,最後抬手將和離書撕成兩半。


    陳慕良詫異地抬起頭。


    「我說過了,我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我不想和離,你寫了和離書也沒用。」


    陳慕良眉頭先是一皺隨後舒展,「你是擔心娘?你大可放心,我......」


    「我沒有擔心誰,」衛素打斷他,「隻是單純不想。」


    陳慕良看她。


    「小時候你總是跟在我身後,我其實沒那麽多耐心,有好幾次不想帶你一起玩,你為什麽還要跟著?」


    衛素沒有解答他的疑惑,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陳慕良回想那時候,道:「大概是想要融入進去,不想自己孤零零一個人。」


    「慕良,其實我之前一直在想,你對我的感情究竟是習慣還是愛,這一點你能確定嗎?」


    從陳慕良第一次跟她表達心意,衛素便想過這個問題。


    陳慕良身體往後仰,靠在椅背上,「自然想過,習慣和愛,終究是不一樣的,你離開四年,若隻是習慣,這四年的時間足以讓習慣改變,可愛不會變,我想娶你為妻,再次見到你我依舊有這個念頭。」


    衛素聽言笑了,方才的苦悶消失,多了幾分甜蜜,起身走到他身後,摟著他的脖子,下巴抵在肩膀處,吐氣如蘭,「你用了四年時間明白你對我不是習慣,為什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明白我對你不隻是喜歡呢?」


    從她違背自己的性格不願意和離的時候,衛素就明白她對陳慕良的感情並非隻是喜歡。


    她隻是需要時間確定。


    「你確定最後的結果會是我想要的?」


    衛素歪頭看他,眨眨眼睛,「或許呢。」


    陳慕良苦笑,「你總是能打亂我的節奏,我今天難得下了決心,現在聽你這麽說,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絲期待......你啊,就是我的劫。」


    最後一句話,陳慕良的語氣很無奈卻又縱容。


    這麽多年的感情,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放棄,隻要有希望,便想試試。


    衛素微微一笑,用側臉蹭蹭陳慕良的臉頰,她很確定這世上不會再有人像陳慕良這樣愛她,她自私得很,不想把他讓給任何人。


    ......


    晚上用膳,陳夫人發現衛素與白日有很大的變化,嘴角一直帶著笑,似乎有什麽開心的事。


    反觀陳慕良就有些不對勁了,他表情有些複雜,陳夫人看不出來。


    不過,陳夫人顯然更關心衛素的情緒,見此心裏鬆了口氣,隻要他們的感情沒出問題就好。


    因著這個小插曲,陳夫人都不再催他們生孩子了,倒是讓陳慕良輕鬆不少。


    與此同時,坊間開始流傳一些八卦,其中衛閣老的女兒先後嫁了兩次的事最能吸引百姓的興趣。


    傳言中,衛素霸道強勢,貪慕虛榮,因為夫家身份低微,便仗著權勢強行與其和離,卻在和離幾個月後,火速再次出嫁,可見其早就做好了打算。


    除此之外,關於衛素不敬公婆的消息也傳得很快。


    自古以來,孝道都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關於衛素的傳言對她十分不利。


    陳慕良得知時,謠言已經傳得很廣了,能傳得這麽快,自然有人在背後推潑助瀾。


    這麽低層次的攻擊,陳慕良根本不屑一顧,「去調查是誰在背後搗亂,然後直接將他們交給順天府。」


    現如今的順天府尹已經變成許士政,當初馬子德雖然是受人威脅,可終究參與了謀反,已經被罷官免職。


    建和帝十分果斷,哪怕馬子德能力突出,他也不要連家務事都管不好的官員。


    事情調查得很快,是柳老夫人和華雨吟在搞鬼,她們就是要毀了衛素的名聲。


    兩人很快被抓進順天府大牢,柳成初身份低微,根本做不了什麽,隻得去找衛素,想讓衛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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