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才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抿抿嘴,疑惑道:「莫非這是新出的酒?怎麽和茶的味道一樣?」


    「可能是釀酒的人既喜歡喝茶又喜歡喝酒,」溫續文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金文才恍然,佩服道:「原來如此,溫兄果真聰明。」


    溫續文適時拉著許舒妤起身,「既然金兄醉了,那就好好回去休息,我們改日再聚。」


    說著就帶許舒妤離開了雅間。


    金文才又嚐了一口,嫌棄道:「這酒太難喝了,走,我們回府。」


    小廝都低著頭,沒臉看自家公子。


    溫續文本來是來喝茶的,結果被金文才一打岔,他們的茶沒喝上,差點引起夫妻矛盾。


    溫續文幹咳兩聲,單手背在身後,身體挺直,目視前方,認真道:「今日燥熱了些,再待在外麵怕是要出汗了,娘子,不如我們回府?」


    許舒妤點頭,柔聲道:「舒妤聽相公的。」


    「那,就走吧,」溫續文率先邁開腿往前走,許舒妤緊隨其後,和他錯開半個身位。


    走了一段路,許舒妤似是想到什麽,突然問道:「對了,方才金公子說得采香閣是什麽地方?舒妤怎麽從未聽說過?」


    「咳咳~」溫續文猝不及防,被口水嗆到,咳嗽了好一陣才停下,故作茫然道:「采香閣?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何順,你知道嗎?」


    何順心裏一激靈,連忙搖頭,「公子,小的不知。」


    「你看,連何順都不知道,恐怕是新開的店鋪,娘子不必理會,那金公子一看腦子就不正常。」


    許舒妤聞言嗔了他一眼,「那位金公子待相公以誠,相公怎可在背後說人壞話。」


    溫續文大呼冤枉,「娘子,這可不是我詆毀他,他拿幾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來考我,還以為自己有多聰明,自我感覺太良好,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麽?」


    雖是如此,許舒妤自幼學的禮儀讓她做不到背後妄議他人,她說不過溫續文,隻得拿先人之言,道:「相公,背後妄議他人,非君子所為。」


    溫續文本想說自己不是君子,不過看到許舒妤認真的眼神,隻得點頭,「是,娘子說得對。」


    反正他隻是想轉移采香閣那個話題,也不是真的討厭金文才。


    金文才這種人很容易被人利用,偏偏不自知,和他交好也有好處,最起碼不用擔心周立行再利用他對付自己。


    「真的嗎?走,快去看看。」


    「等等,我也去。」


    「......」


    溫續文等人快進入許府所在的正陽街時,周圍的百姓突然躁動起來,紛紛湧進街道,看他們去的方向似乎是周府。


    周縣丞的官職僅次於許士政,在鄭縣的地位不低,周府和許府一樣,都在正陽街。


    溫續文本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目前周府被看熱鬧的百姓圍住,什麽都看不到。


    溫續文示意何順去打聽,他陪許舒妤回府。


    玉清院


    溫續文和許舒妤分開,回到自己房間,片刻,何順跑回來,匯報導:「公子,周公子出事了,采香閣的老鴇跑到周府,讓周縣丞給她做主,說,說周公子在采香閣叫姑娘沒給銀子。」


    噗嗤!


    溫續文剛喝了口茶,直接噴了。


    白嫖?


    周立行這麽不要臉的嗎?


    「此事可真?」


    「是真的,不過周公子一直解釋是金公子說過不用他給錢,但老鴇不承認。」


    金文才說過?


    溫續文想起在茶樓時金文才的話,心裏一陣好笑,小胖子拉攏人,就是喜歡請人白嫖嗎?


    還別說,甭管關係好不好,一起嫖一次保證親如兄弟。


    這麽說,周立行應該沒有說謊,他家又不缺銀子,沒必要白嫖。


    那今日這事,恐怕是金爺安排的,就是打算給周立行一個教訓。


    周立行利用金文才,金爺就讓人搞臭周立行的名聲。


    算是禮尚往來,周立行隻能認栽。


    溫續文哈哈大笑,善惡終有報,周立行那騷包總是覬覦許舒妤,有了今日之事,看他還敢不敢在許舒妤裝深情。


    另一邊


    許舒妤也得知了周府的事情,神色如常,隨意轉動著皓腕處的手鐲,淡淡道:「知道了。」


    秀兒卻是噁心得不行,「小姐,那周公子未免也太過分,連採香閣姑娘的銀子都欠。」


    雖說妓.女的名聲不好,可人家也是憑本事賺錢,欠妓.女的錢更讓人唾棄,沒錢你就別進妓院啊,不給錢算是怎麽回事。


    「還是姑爺好,姑爺連採香閣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去那兒了,」秀兒不忘誇溫續文一番。


    許舒妤勾唇,也隻有秀兒這麽單純的人,才會相信溫續文的鬼話,就憑他剛才那心虛的樣子,怎麽可能不知道采香閣。


    不過沒去過倒是真的,無他,溫續文以前沒銀子,他手頭有錢,不過是最近的事,成親後,他從不曾夜不歸宿,而且縣學的課業又忙,他根本沒有時間。


    當然,如果溫續文擅長時間管理,這樣都能擠出時間去嫖.娼,許舒妤也無話可說。


    許舒妤抬起手腕,眼睛定定地看著翡翠鐲,嘴角不自覺露出笑容。


    她這個相公啊,明明老實得很,偏偏總是喜歡嘴上不饒人。


    若是被溫續文知道許舒妤的想法,肯定會為自己辯解,他哪裏老實了,好歹也是被後世動作小電影荼毒的人,他很不老實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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