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奴才多想了,陛下今夜要不要見見那兩位公子,若覺得合心意,也早日擬定位份。”


    長樂多希望自己能夠實話實說,他將委屈吞進了肚子裏,裝作不在乎的問。


    “就見見那位裴武將的兒子吧,想必能與朕聊聊兵器,直接將人帶到長夜宮吧,朕今晚宿在長夜宮。”


    “是。”長樂悶聲道。


    此刻他心中想的都是希望夜晚沒有那麽快到來,也不必讓他親自送那位將來十之八九就是宋纓後夫的人去見宋纓。


    裴將軍的兒子名裴軒,對待長樂也十分友善,初見時也驚歎了一番他的容貌,之後便以尋常對待他了,也許是在軍中待慣了,他並沒有那種尊卑之觀,為人也很是灑脫。


    長樂打心底覺得這樣的人能夠對宋纓很好,但是他送裴軒去長夜宮的時候,覺得平日裏走過千百次的這條路此時卻格外漫長。


    “裴公子,陛下她最喜心思單純的人,還望裴公子多加注意,免得惹了陛下發火。”


    長樂嘴上提醒,心裏卻在想,若真的惹怒了宋纓,應當會被立即趕出宮吧。


    他的想法真歹毒。


    裴軒抱拳感激道:“多謝公公,在下一定謹記。”


    女帝深夜相邀,意欲何為是明擺著的事情,裴軒覺得自己幸運極了,如果今夜就討得女帝的歡心,想必明日身份便大有不同了,為了家族,他也會好好表現。


    長樂看著裴軒進了長夜宮,他整顆心都在發酸,便轉頭不讓自己看,幹脆也不回長夜宮睡了。


    在他看來,名為相看,實則就是明晃晃的侍寢,宋纓不會碰癡傻的皇夫,但是難保不會碰英俊的少年將軍。


    他的酸意從心裏蔓延到了眼睛裏,最後幹脆去討了一壺酒喝,平日裏有人眼紅他,巴結的人也不少,見他要酒,立馬便奉上,見他神色便知是心情不好。


    那人試探的問道:“長樂公公若是心裏煩悶,不如尋個宮女說說話?”


    卻見長樂聽了這句話,原本和善的麵容忽然有了幾分戾氣,將那人推開後沒有繼續理會。


    他才不像宋纓,他心裏存著一個人便是永遠,永遠不會去找別人。


    他提著一壺酒尋了個地方,正好能看到長夜宮亮著燈火,他沒喝過酒,第一口嗆到了嗓子,捂著胸口咳嗽了好久才緩過來。


    他還是堅持往嘴裏送了第二口,這次的感覺倒是沒有那麽辛辣,反而覺得整個人都暖起來了。


    他看著長夜宮的燈火慢慢的熄滅了,逐漸變成了一座充滿黑暗的宮殿,這時候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酒壺都快見底了,搖起來也沒有聲響了。


    一股煩躁湧上心頭,長樂的眼角濕濕的,他想將酒壺砸碎,又怕聲響驚動了其他人。


    他確定裴軒沒有從長夜宮出來,而長夜宮滅了燈,自然也包括宋纓的房間。


    他站起身,有些身形不穩,差點就要栽倒下去,幸好有一雙手及時扶住了他。


    長樂抬起頭,便看到宋纓擔憂的眼睛,他渾身都是酒氣,忍不住笑出聲:“陛下怎麽出現在這裏,怎麽不去陪著裴小將軍?”


    宋纓扶住他的肩膀,輕聲道:“長樂,跟我回宮。”


    這般溫柔的語氣讓長樂一怔,手裏的酒壺也拿不穩了,摔破在地上。


    他一把抱住宋纓,恨不得鑽進她的懷抱裏,一邊哭著一邊道:“你不要喜歡別人,不要跟別人在一起,求求你了。”


    他像是在說夢話,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但是宋纓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些都是向她表達心意的話。


    長樂也許是覺得言語無法完全表達,他先用手細細描繪著宋纓的唇,而後低頭吻了上去。


    這般大逆不道的一幕不知持續了多久,最後以他不會換氣,宋纓怕他憋氣而告終。


    長樂吻完還舔了舔嘴角,揚起滿足的笑容,他將頭埋在宋纓的懷裏,像個孩子吃了糖果一般甜。


    “宋纓,我好喜歡你,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也喜歡一下我,好不好。”


    少年的聲線清澈,帶著一種酒後的醇香,還有那勾人的魅惑,他的手也不安分起來,遊走在不該觸碰的地方。


    宋纓眸子閃過一絲掙紮,最後抱著少年的腰肢,在他耳邊低聲道:“好。”


    宋纓的嗓子有些沙啞,顯然是動了情。


    長樂得到了保證,笑得更歡了,宋纓將他拽得離自己更近了一些,伸手摩梭他的小臉,語氣帶著幾分誘哄。


    “長樂,你願意伺候我嗎?”


    長樂沒有意識這是什麽意思,他隻當還是尋常做的那些端茶遞水的活,便點了點頭。


    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拉到了一個房間裏,他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還未來得及辨析就覺得身上一涼。


    他躺在柔軟的塌上,抬眼便能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張臉,宋纓先是輕輕吻了下他的唇,而後手指慢慢開始挑開他的衣服。


    很快他上身便赤條的暴露在宋纓的眼睛裏,宋纓的手繼續往下,長樂此刻一個激靈,捉著她的手。


    聲音裏滿是濕意,“陛下,奴才的身子醜.....”


    第48章


    宋纓知道他介意什麽,……


    宋纓知道他介意什麽,他自小便去了勢,自是與其他男子有些不同,這也是他一直在意和自卑的地方。


    宋纓反握住他的手,什麽話都沒說,將他身上的衣物全數都除了下來,長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暴露在空氣之中,有種止不住的寒氣向他狠狠襲來。


    宋纓以往就覺得他這張小嘴總是格外的好看,這夜倒是完完全全的嚐了個遍,還有他修長的手指,卻並沒有想象中冰,透著股熱意。


    長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宋纓牽著走,情到濃時他看著宋纓的麵容,更是將整個身子抬了抬,與她更為契合。


    他不知道這間屋子是哪裏,他身上出了汗,整個人都覺著黏糊糊的,卻聽到隔壁傳出了聲響,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他這時才發現隔壁有人,帶著疑惑看著宋纓。


    宋纓繼續憐惜著他,此時卻帶著幾分惡趣味,將他抱在懷裏,在耳邊輕聲呢喃,“你帶來的那個人就在隔壁,朕隻是跟他談了一會兒兵法。”


    長樂麵如火燒,掙紮起來,宋纓按住他,吻了吻他的嘴角,“別動,該聽見的都聽見了,你繼續喊,朕喜歡聽。”


    長樂想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隻能任由擺布。


    屋外忽然下起了小雨,他的聲音也一直斷斷續續,混合著雨聲。


    直到最後一聲嗚咽聲停止,宋纓才放過他,夜已至後半夜,她抱著長樂倒頭便睡了下去,合眼前又吻了吻他的睫毛,才安心下來。


    第二日一早,長樂剛睜眼便覺得渾身酸痛,屋子裏也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他整個人如同散架般,就連胳膊都是酸的。


    他隻記得昨夜喝了酒,然後好像便看見了宋纓,他將自己帶來了這個房間,然後...然後他身上的衣服就全部不見了,昨夜的情形偏偏他還記得大半。


    他實在受不住便求宋纓停下來,可是宋纓的動作卻愈發快了,到了最後他實在發不出聲音了,隻能喘著氣硬生生的受著。


    他身上留下了許多痕跡,特別是脖子上,還被宋纓咬了一口,腰間更是還有一些青紫的地方。


    長樂忽然發覺,好像並不僅僅是在床上。


    他羞愧難當,自己怎麽就偏偏喝了酒,鬧出了昨晚上的這件事,這可叫他往後還怎麽出現在宋纓麵前。


    長樂想下床撿衣服,可是腳剛落到地上便沒了知覺,他直接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弄得他的胳膊又青了幾塊。


    他趕忙撿起衣服穿在身上,一想到自己方才赤條的模樣被宋纓看了個遍,他就麵如火燒,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他這副樣子一看便是經曆過那種事,就連嘴唇都破了,哪裏還能出去見人。


    偏偏這時候卻有人敲了門,傳來一道太監的聲音,帶著欣喜。


    “長樂公公,您醒了嗎?恭喜恭喜,方才陛下欽定您為紫宸殿的領事大太監了,這可是光耀門楣的好事,小的一聽到就來給您賀喜了,陛下還特意囑咐小的,叫您這幾日好生休息,等什麽時候身子大好了,就再去紫宸殿當差。”


    等了一會兒屋子裏都沒有動靜,那傳話的小太監以為長樂沒醒,剛想再重複一次,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嘶啞的聲音。


    “我知道了。”


    長樂將衣服穿上,頓時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最後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


    他這般倒是向賣身求榮,做了以往最不喜的事情。


    經過那一夜,宋纓的心情倒是極好,那裴軒早上又主動來請安,說是昨夜討論兵法正興,不料宋纓半路走了,他猜想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便想來問個清楚。


    他昨夜幾乎未眠,總覺得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但是宮人與他說隔壁是個空屋子,也沒有點燈,所以他隻能忍了一夜。


    宋纓見了裴軒,不得不說裴軒生得很有男子氣概,一看便是沙場裏磨練過的,這樣的人若是拘束於後宮之中,恐怕會失去一位國之棟梁,何況嚐美之後,便覺得之後的人都是食之無味了。


    “裴公子,你十三歲就上戰場,若是入朕的後宮恐怕屈才了,而且你入宮因為不是因為自己的意願,而是為了家族吧。”


    裴軒一怔,看來他的心思在女帝麵前暴露無遺,索性直言:“陛下說得對,我父親他征戰一輩子,但是手握兵權難免會惹來猜忌,父親說陳家就是一個例子,所以我便想著入宮為家族出一分力。”


    “陳家是例外,朕也不會再允許第二個陳家出現,裴公子,你心氣高,後宮也不應該是你的歸宿,那漠北的風光,飲酒賽馬,擊殺外敵,不各個都好過宮中?”宋纓隻盼裴軒自己能夠想明白,早日離開,若他死心眼,她就隻能來硬的了。


    裴軒聽明白了話中的意思,他不可思議道:“陛下你肯放臣自由?”


    “是你自己將自己困了起來,朕何時有過這層意思,與其多一個後妃,朕更希望多一個為國效力的將軍。”


    裴軒看著宋纓,心裏的敬意油然升起,“多謝陛下。”


    “不必謝朕,來人,送裴公子出宮。”


    裴軒被送出宮,禮部那邊就慌了神,也不知出了什麽事,畢竟裴軒也算是內定的後夫了,眼下被送出去了,還得另挑人選補上。


    就在禮部正在煩惱的時候,尚書令家的公子忽然生了急病,得了女帝的允許連夜回家醫治。


    剩下的人一見連連送出去兩個,正欣喜著競爭小了些,此時女帝又下旨夜夢先帝,忽覺選秀不孝,應當先守孝三年,選秀暫止。


    宋纓拿出先帝的孝期做借口,大臣們也不能說什麽,而且看著宋纓也不是很寵愛後宮裏的那位皇夫,都心想三年後再入宮也可,反正男子等得及。


    登基後大選本是慣例,但若是帝王執意守孝就得推遲,宋纓還是這幾任帝王來第一個主動提出推遲選秀的,那些禦史將此舉大肆讚賞了一番,稱終於遇到了一位當世名君,孝字為先,當為江山之福。


    宋纓不管下麵的人怎麽說,但是先前還熱熱鬧鬧的後夫閣沒幾日便變得空無一人,這些人都被宋纓下令送回了家中,宋纓還下令暗中促和他們早日成親,免得三年後又來參加選秀。


    雖以守孝之期暫時拖延,但是宋纓卻沒有繼續選秀的意思,她可不想讓一些人入宮整日在她眼前晃悠,看著就煩。


    她想起昨日長樂揮汗如雨的模樣,覺得世間再無一種殊寶能比得上他了。


    宋纓知道長樂定然是不想出來見人,那些痕跡沒個幾日也不能消掉,所以她便吩咐了人每日三餐都送飯菜到門口,他那般瘦,是得要多吃一些。


    長樂在屋子裏待了三天,三天後才敢出門,但是也將脖子捂得嚴嚴實實,不讓人看見那些殘留的痕跡。


    就算有衣服遮掩,但是長樂卻還是能感覺到宋纓留在他身上的那些氣息,他既羞又惱,但偏偏還得去紫宸殿當差,畢竟好像是他先招惹了宋纓,他那般的姿態不就代表明晃晃的引~誘嗎。


    長樂懷著忐忑的心情去了紫宸殿,他一躍成為領事大太監,先前那些排擠他的人此刻都巴結得不得了,當他是女帝身邊的紅人才得以晉升。


    有小太監告訴長樂女帝出去了,並沒有在紫宸殿中,長樂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平複了一些,然後便進去收拾桌案了。


    女帝的書桌一向是他整理的,其餘人也不敢碰那些案上放的那些奏折和公文,幾日沒來,宋纓的書桌也依舊整潔,長樂隻能去整理有些淩亂的書架。


    宋纓房間裏的書種類很雜,有奇談怪誌,也有治國方正,有些書的位置歪了,但是卻要伸手才夠得上,長樂將這些逐一整理,想趕在宋纓回來前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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