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真拉著行李從大廳中出來,一旁的行李忽然被碰了碰,“許一真。”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順著聲音回頭,“陳舉隅?”她似乎也對能在這看見他有些驚訝。


    許一真在y市工作時偶遇到了同樣在這個城市工作的陳舉隅,隻是一時的偶遇,寒暄一聲後並沒有聊太久的天。


    她沒有想到還能在x市看見他。


    “是不是沒想到?我也沒想到,老遠就看這像你,走進一瞧,才發現真的是你。”


    陳舉隅笑吟吟地打了一聲招呼,扶了下有點厚重的眼鏡,相比於高中時期的他略顯成熟,在經過社會的磨練後耿直的人也逐漸變得圓滑。


    許一真溫和道:“的確是沒想到。”她回了一聲後,顯然沒有多說什麽的打算,動了動剛才被按住的行李,朝他道別,“我先走了,再見。”


    驚喜一定要讓隋回舟不知曉才行,如果晚了,她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比她先到家。


    他們兩個住對門,她一回家,這動靜自然會驚動隋回舟。


    所以她要趕在隋回舟到家之前回到家。


    陳舉隅聽她這樣說,連忙喊住她,“等等,還沒問你來x市做什麽呢,我來這出差,你呢?”


    他問完,也看出來許一真有些急,邀請她說:“分部的同事來接我,不如我送你一程?”


    許一真第一時間拒絕他,兩人雖然在高中時是同學,但已經好多年沒聯係,現在都可以稱得上是陌生人了,實在不該麻煩他。


    陳舉隅搖了搖頭,一副對她這麽客氣很不滿的樣子,拉過她的行李,勸說:“現在打出租車似乎得需要一段時間。而且我們還是老同學,哪用得著這麽客氣。還是許一真你瞧不起我,不想讓我送你一程。”


    許一真看了看空了的手,有些反應不過來,隻覺得十年過去,人的變化還真是大。


    陳舉隅也變得太熱心了,和從前那個一心隻有讀書的人倒不大像。


    她又想拒絕,他們這時已經到了路口,來接陳舉隅的人也走過來,對他很是殷勤。兩個人寒暄起來,許一真無法插進去說話,沒辦法將行李拿回來。


    眼看就要到車上,許一真伸手想要拽過行李,卻拿了個空。


    兩人雖然在相互寒暄,可陳舉隅拉行李拉得也快。


    寒暄的內容不過是讓你來送我麻煩和派來接人的人口中一些恭維的話。


    陳舉隅似乎等到將行李都拿到後備箱時才注意到她,“許一真,咱們好久沒見,不如趁我送你這段時間敘敘舊唄”他微笑著說。


    許一真望著關好的後備箱,以及他剛才說的話,如果她再拒絕似乎也不太妥。


    兩人一同上了車,靜默無言,陳舉隅和許一真說話的殷勤神色一點都沒變化,一上車後,反而是變得更加殷勤。


    陳舉隅不停找話,熱情得像是看見了一塊稀世珍寶。然而許一真還是老樣子,冷淡又得體地回應。


    他想起來一開始的問題,就問,“剛才光顧著其他事了,還得再問一遍,上次在y市見到你,這次怎麽來x市了”


    許一真一開始一直在注意手機裏的信息,時不時地回兩句旁邊的人。隋回舟仍舊在問她什麽時候回來,她要撒一個小小的慌,因為要製造驚喜。想到這,嘴角輕輕翹起,像是懸掛了個彎彎的小渦。


    她頗心不在焉地回複旁邊的人,“我在x市定居。”


    說完,許一真繼續回複手中的信息,隋回舟仍在工作,順便在工作之餘回她的消息。


    她一低頭,黑發灑落,耳垂上的耳釘光芒晃了旁邊人的眼。


    陳舉隅覺得眼熟,但也沒想太多,笑了笑,“哦,我倒是忘了,你當時去了x大讀書。那你到y市是?”


    許一真當時沒有特殊說明,他還以為他們在一個城市那麽多年,居然一次沒遇到過。


    那這次遇到,是不是命中注定呢?


    高中時期兩人的關係很好,陳舉隅算是和她說得上話的人之一,他一直都認為他是許一真的好朋友,畢竟他們經常在一起探討學習。


    但是這僅僅維持了一段時間。


    他們平穩相處的一切都在隋回舟的插入下毀之殆盡。從那以後,他們兩個就成了偶爾會見麵打招呼的普通同學。


    隋回舟則取代他成為經常在許一真身邊出現的人。他常常經過他們班級門口,看到他們一起在課間一起學習。


    據他了解,隋回舟以前是最不愛學習的,他這副樣子,到底目的是什麽,昭然若揭。


    不過現在隋回舟一定和許一真沒有任何聯係,畢竟她下半學期都沒來上課,而她本身性格冷淡,不像那麽短暫就能和別人相處好的人。


    她的電話號碼都不一定有吧?本來兩人都不是怎麽相配的人。


    陳舉隅按照許一真所說的地方將她送回去,她還像以前一樣冷冷淡淡,他不禁有些頹喪,想要和她熟起來還要再從頭再來。高考厚,許一真就換了號碼,想聯係也聯係不到。


    車子按許一真所說來到她居住的地方,她住的地方地段極好。陳舉隅聽說過這個住宅區,聽說這裏是花錢也買不到的地方。不出他所料,許一真她還是這麽優秀。


    他以為他現在在他們那個高中裏已經算是很成功的人,沒想到許一真比他優秀多了。一種自卑的情緒發散出來,他不會放棄的。兩個人過日子並不是由對方多麽優秀決定的,而是看能不能理解包容對方,他們兩個都是從小地方出來的人,自然更能互相體諒對方。


    陳舉隅側過臉,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精致昳麗的側臉,他也談過幾次戀愛,但都最後都以無疾而終結束。大多是因為三觀不合、亦或是生活中柴米油鹽而分手。


    與許一真重遇他才發覺,或許他還喜歡年少時的綺夢。如果是和她在一起,那應該不會有什麽矛盾。


    所以在偶然聽到許一真過幾天要去x市時,他也生出了些不可說的心思。他要和來出差的同事換了換,目的就是和她再保持聯係。


    許一真未注意到陳舉隅的目光,她的心思已經完全飛到家裏,明明眼見就要到樓下了。可她卻是心已經長出了翅膀,恨不得馬上就飛回去。


    而猶豫了一段車程的陳舉隅剛想要問許一真要聯係方式,一轉頭就看不見人了,他連忙跟她一起下了車。


    一停車,許一真不待別人多說,直接開了車門取了行李後,才意識到她動作有些快。


    許一真緩了口氣剛轉身想要向陳舉隅道謝,右手被一隻微涼的手握住。


    它很涼,像是深秋的寒氣完全集中到了這上麵。這隻手接過她的行李,又換了一個手拿行李,再握住她,往後輕輕一拉,將她緊緊摟住。


    一下被摟到身後人的懷中,熟悉的清香已經讓許一真意識到身後的人是誰,她想驚喜計劃失敗了。還沒來得及解釋為什麽會回來,就聽他略顯磁性又低沉的聲音響起,“他是誰?”


    第73章 第七十三顆珍珠     “我好愛你。”……


    隋回舟冷不防在身後響起, 宛如秋天降雪,不該來的突然來了。


    秋日的太陽並不明亮,下午時分尤為明顯, 夏日之時熱烈異常, 而同樣的時間, 現在卻是透著陰與悶。


    許一真慢慢回過頭, 稍顯呆愣地望著他,眼裏帶了些不可置信。


    她問:“你不是在工作嗎?怎麽回來了?”


    臉上的疑惑和不解因為驚訝沒有半分遮掩。


    隋回舟沒打算騙她, 直接說了實話,“我問了楚珺, 她說你今天回來。”


    他的目光停在許一真身後的人身上一瞬,很快又轉移了目光。


    一雙深邃的眼眸隻直直地看著許一真, 她也和他對視著, 他目光裏的深情像是要給她淹沒。


    許一真正想如何解釋她為什麽在剛剛的信息中極力否認今天不會回來而現在又出現在這裏, 又聽到他再次問了一遍, “他是誰?”


    語氣中隱隱含著不可忽視的固執,若是她不回答, 那他就會再問一遍。


    隋回舟想, 她在短信中說今天不會來,如果不是他察覺不對勁,問了她的助理,或許他就不會撞上這個局麵。


    她是不是不想讓他看到是陳舉隅送她回來的, 她是不是想要——


    一想到這種想法, 隋回舟的心情就沒由來地陰鬱起來,他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他是她的了,誰都不能搶走。


    一看見這個人,隋回舟就想起來他到底是誰, 如出一轍的、令他討厭的黏糊糊眼神。


    隋回舟的手被用力一握,他轉臉過去,就看到許一真衝他微微彎起唇笑,她目光裏的坦然不似作偽,純澈的眼眸顯示著她說的都是實話。


    許一真在緊緊回握隋回舟的手,從他的懷裏出來,站到旁邊,一直望著他,向他介紹送她回來的人,“陳舉隅,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他?”


    “記得,隔壁班的那個,之前有來邀請你去參加他們組織的小組學習,但是我們當時要去一起參觀博物館,就拒絕他了,是他對不對?”


    等隋回舟盯著陳舉隅時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目光陰鬱,瞥向他的視線滿含不善,上上下下的明顯打量,讓人很容易便覺得不適。


    再低頭看向許一真時,已經是換了副麵孔,眼裏充斥著溫柔,眉眼溫和起來,帶著幾分乖巧。


    他變臉的速度猶如閃電一瞬,隻在眼尾一閃,再去看,就已經平靜如初,隻剩一聲遲來的驚雷。


    陳舉隅自然能感受到這毫不掩飾的敵意。


    他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視線又忍不住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繞了繞,兩人的關係似乎已經在這種親密的姿態下昭然若揭。


    這個人一說話,陳舉隅已然猜到他是誰,他剛才在車上還在想,隋回舟一定不會和許一真再有聯係。


    沒想到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全都想錯了。


    “是他,沒想到你居然記得這麽清。”


    許一真唇一彎,自一開始與隋回舟說話,她就顯得分外不一樣,渾身的冷淡像是已經褪去。


    她沒想到隋回舟還對這個人有印象,兩個人其實並沒有什麽交流,隋回舟知道他還是從她口中得知。


    因為當時兩人同是班長,管理班級時曾有過些交流,久而久之就熟悉了些。後來她雖然不再任班長,可陳舉隅還是喜歡找她來探討學習之類的問題。


    不過在隋回舟分走她的心神後,兩個人就不怎麽再說話了。


    他們也算得上是熟悉的同學。


    她沒有留意這兩人的暗潮洶湧,她現在懸掛在心頭的事是她說謊騙了隋回舟,這就是一把可以刺人的刀,不好好說清楚肯定不會有好結果。雖然一開始是想製造一個意外驚喜,但是結果不盡人意,她搞砸了。


    還是在陳舉隅離開後好好解釋一下比較好。


    許一真正想如何去理由充分地解釋她在信息中的信誓旦旦,耳畔響起隋回舟的聲音,它縈繞在其上,連輕輕淺淺的呼吸都能感覺到,他似乎湊近了她說話。


    “你們怎麽遇上的?”


    她耳垂因為癢意漸漸泛起如同熟透番茄一般的紅色,因為打過耳洞後的紅腫反應掩蓋了這種變化,隻能隱隱約約看見血色,其它一概瞧不清。


    “是,這一次在y市偶遇,我下飛機時遇到的,說是來x市這邊出差。”


    隋回舟沒說什麽,隻將她摟入懷中,眼神不經意地落在她的耳垂上,熟悉的耳釘以及紅腫的耳垂就這樣沒有預兆地落在他的眼睛裏。


    奇怪而又熟悉的東西落進了心髒裏,原本就占據很大的東西經此又在肆意生長。


    他想要摸一摸,但又怕她會痛,生生地忍住了。


    想要問一問她,但還是把眼前的麻煩給解決掉好一點。


    “你好,我是隋回舟,許一真的男友。”


    隋回舟溫和地自我介紹,伸出手與陳舉隅打招呼,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仿佛剛才放眼神冷箭的不是他。


    他同是也在三言兩語間以絕對姿態宣告了主權。


    陳舉隅同樣是心知肚明的一笑,伸出手回握這隻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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