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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傾城上台,江連衣就抬起了頭,借著看舞來打探旁的人。


    不出她所料,蓮音公主果然沒放過她。


    這一瞬,江連衣無比慶幸,此次上台的人不是自己。


    正在她這般暗自僥倖時,隻見蓮音公主突然看向了自己,江連衣一愣,便見蓮音朝她笑了笑。


    那笑容不摻任何雜質,幹淨的很,可卻叫江連衣看的冷汗直冒。


    江連衣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她的雙手並不幹淨,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除了閣主,還從未有人讓她忌憚。


    可這個看似單純幹淨的蓮音公主,卻叫江連衣看不清她的內心,看不明她的真實情緒。


    太假!


    蓮音公主好像也隻是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移開,而後又是看向舞台上,此時,傾城和裴苡媃已經下台了,又是另一家千金表演,可她卻沒有任何想觀賞的興致了。


    傾城離場時,不時聽到四座的人讚嘆的聲音,心裏歡喜的同時,也沉重著。


    方才她雖一門心思撲在跳舞上,卻也感受到了那些不善的目光,尤其一道十分濃烈,可等她看回去時,又隻見那人淡淡的笑意。


    若她猜的沒錯,那人,便是蓮音公主吧。


    傾城心裏很矛盾,她不想出彩,隻想做好一點,不丟席府的臉麵,可上了台,又怎會不引人注目?


    想到這裏,傾城忍不住嘆了口氣,一旁裴苡媃聽到後立馬關切道:「你怎麽了?怎麽又嘆氣了?」


    傾城看了她一眼,勉強的彎了彎嘴角卻是沒有笑出來。


    裴苡媃看著她略顯寡淡的臉,以為道:「傾城,你不是為了方才表演的事憂心吧?你跳的很好啊,那麽多人誇你,而且,我還注意到,有幾個富家公子哥一直盯著你看,簡直移不開眼了。」


    裴苡媃用著調皮的口氣說著,緩和了下氣氛,傾城雖不是為此擔心,卻也不知該如何和裴苡媃解釋蓮音公主的事。


    便隻好笑著點點頭,便做默認了。


    正在這時,一道平淡又不失柔和的目光看向傾城,似乎是女人的直覺,傾城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回去。


    隻是一眼,她便不住頓在了那裏。


    裴苡媃見她頓了一下,也停了下,順著傾城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不遠處一個娉娉婷婷的身影立在那裏,遠看如畫。


    但傾城立馬就回過了頭,步子不停的往偏殿走去,打算換下這一身舞衣。


    裴苡媃也跟了上去,她還未說什麽,便聽傾城問道:「方才那個人,就是顧相的女兒嗎?」


    裴苡媃愣了愣,但也隨即反應過來,道:「是她。」


    傾城默了,方才那一眼,看到那一人,確實令人移不開眼,不僅是顧惠寧第一美人名頭,更是她身上那一股渾然天成的高貴感和疏遠感,可偏生,她卻有些一雙柔和的眼,本是不相配,卻又意外的好看。


    傾城甩了甩頭沒過多去想,便和裴苡媃快步到了偏殿,將一身舞衣都換了下來。


    就在她們走出門時,便見一群姑娘圍了上來,她們看著傾城和裴苡媃,直不住的誇讚她們。


    「苡媃啊,你的琴藝還是這般好呢!」


    「這位就是席府的傾城姑娘吧?聞名不如一見,傾城姑娘果然如名一般,不僅舞姿傾城,這相貌,更是不輸咱北平第一美人呢!」


    聽聞此話,傾城和裴苡媃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們大概知道這些人為何這般恭維,誰還不是人精?就算不喜歡,麵子上也得過得去才行,尤其傾城這種身份,雖不起眼,卻又不能太過懈怠。


    可誇就誇,怎麽又和顧惠寧扯一起了?


    傾城不知是心思敏感還是怎麽的,隻要聽到北平第一美人,顧惠寧的字眼,便忍不住心裏發緊。


    傾城揉了揉額頭,有些心煩氣躁,但此時人多,她也不好顯露在麵兒上,不然還怕別人以為自己是厭煩與她們交流。


    說話間的功夫,傾城和裴苡媃幾乎就被簇擁著回到太和殿,一離大殿近了,姑娘們也消停下來了,都畏縮著進了殿內,回到自己的位子安靜坐下。


    而在這時,偏殿一些還未上場的千金則不比那些方才「恭維」傾城和裴苡媃的人了,她們一個個圍著顧惠寧,對於那些恭維的人嗤之以鼻,甚至是不屑。


    「切,一群牆頭草,也不知那野丫頭有什麽能耐,全去巴結她了。」


    「聽說那野丫頭舞跳的不錯,方才好多人都讚不絕口呢。」


    「她跳的能有多好?哼,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明知咱們惠寧要跳舞,她也敢表演舞姿?要我,我便選別的了,有惠寧在,她那點功夫又算什麽?」


    「就是,星星之光怎敢與日月爭輝?不過是個從鄉下來的女子,要我,我都沒臉上台!」


    一群千金七嘴八舌的說著,被圍繞的顧惠寧卻是淡淡的,不開口附和,也不反駁什麽,卻是抑製不住的勾起了嘴角,有一點淡淡的倨傲和不屑。


    ……


    不知這節目是如何安排的,顧惠寧竟是最後一個出場的。


    本來倒數第二個千金出來時,大家都已露了疲態,漸漸有些不耐了,可當顧惠寧上台時,傾城明顯看到四座的人都打起了精神,聚精會神的看著台上的顧惠寧。


    傾城自回到席位上後,便被裴吟芝一頓猛誇,隻道她爭光,還不停的讓她吃東西。


    裴吟芝知道進宮前,傾城沒吃多少,這一進來又耽誤了那麽久肚子裏什麽都有,肯定是餓了。


    傾城也確實餓了,隻礙著場合不好大快朵頤,但有裴吟芝這般罩著也放心了些,便忍不住吃了起來。


    等到顧惠寧上台時,傾城已經吃飽了,人一飽就犯懶,便忍不住慵懶的擺了個姿勢,怎麽舒服怎麽來。


    她也是看著台上目不轉睛,顧惠寧果然不負眾望,一進殿便吸引了一眾目光,恐怕若不是場合不對,都要有人歡呼了。


    這樣的場麵顧惠寧見多了,心裏也是波瀾不驚,她上場後也是自然如常,但一起舞更多了些侵奪的氣勢和英氣。


    她的一轉身一回眸都解露這無限風情,她溫柔的眼眸不經意劃過鬱義梟的位子,在看到他的時候,更是柔情萬種。


    而她卻發現,鬱義梟的目光並沒有放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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