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商議起來,怎麽通過坑蓋蓋,跟心目中的富婆姐姐來個近距離接觸,然後占點小便宜,比如去馬場晃悠晃悠。


    而外頭,邵子秋來到走廊盡頭,打開窗子,麵向風吹來的方向,對電話裏道:“抱歉,許姐,這周他們有活動,不能去了。”


    “抱歉,許姐,我也去不了。”


    “隨你的便。”


    說完,他主動掛了電話。


    眼底一片清冷,削瘦的背脊挺得更直了。


    不雅照被刪除了,合同被撕毀了,現在他在學校的名聲也臭了。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薄薄的唇被抿起,神情疏冷的青年垂著眼瞼,指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不緊不慢地操作著。拉黑許姐的號碼,拉黑陳哥的號碼,拉黑一切有關的號碼。


    第234章 金主21


    深秋的冷風,從窗戶吹進來。


    呼嘯著,打著旋兒,不帶任何感情,狠狠刮在臉上,令人頭腦清明的同時,骨頭也冷了。


    事情到底怎麽發展到這一步?


    邵子秋麵無表情地站在窗邊,任由冷風呼在臉上,性冷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腦中演繹著整件事情的經過,從最初到現在,所發生的種種細節。


    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妥協。簽下那份合同的時候,他就應該堅決不答應,不被他們威脅,不受他們控製。


    他應該拔腳就走,谘詢法律係的師哥們也好,向“蔣南音”求助也好,隻要他走了,以後再也不混那個圈,他們就不能把他怎麽樣。


    不會拍下他敬酒的照片,讓他落下更多的把柄在他們手裏。然後用新的把柄,繼續脅迫他。


    他做錯了太多的事。


    從一開始,他就錯了。後來,更是錯得離譜。


    最離譜的是,他居然一時糊塗,帶室友們去見許姐。這是最不應該的,最最不應該的。事情發展到現在,邵子秋心裏已經不是簡單的“後悔”兩個字了。


    他能解釋什麽?能為自己辯解什麽?


    吹了很久的冷風,直到骨頭都涼透了,他才轉身走開。


    許姐生氣了。


    因為邵子秋居然敢拒絕她。當即吩咐下去,給這個不識趣的小子一點苦頭吃。


    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她麵子,他真以為自己的孤傲多值錢?如果沒有她的憐惜,他的孤傲就像紙一樣脆。


    邵子秋開始遇到重重困難。階段性成果無原因丟失,創業夥伴忽然退出,簽好合同的客戶突然撤單,喝酒時被人刁難……


    發生一件事時,他還能忍。發生兩件事時,他仍然可以忍。但是接二連三的出事,還是將他的驕傲擊潰了。


    這天晚上,他喝完一頓沒有任何意義的酒,下了出租車,坐在街邊的路沿上,吹著沒有絲毫溫度的冷風,忽然忍不住,捂著臉,低聲啜泣起來。


    為什麽這麽難?


    為什麽?


    他做錯了什麽,要遇到這種事?


    邵子秋不甘心,他隻是想賺錢,還完債務,走上規劃好的道路。為什麽一個年輕人,一個沒背景的年輕人,就這麽難?


    冷風讓酒精熏過的腦袋更加難受,他胃裏翻江倒海,終於忍不住,彎腰吐了。


    吐得幹幹淨淨,胃裏什麽都沒有了。


    進去街邊的便利店,買了一塊最便宜的麵包,又拿了一瓶最便宜的礦泉水,蹲在店門口,吃一大口麵包,喝一口冷水。


    這麽吃,一點都不舒服。他感受不到絲毫的滿足,心中隻有沉沉的絕望。


    麵包下肚,味同嚼蠟。


    他想著今後的計劃,想著創業的事,想著自己的前途。雖然很難,前路一片黑暗,但他不能跟“蔣南音”說。


    他不能說,他可能得罪了許姐。因為得罪了許姐,他才被整。他們的公司,也遇到了困難,可能開不下去。


    不能說。“蔣南音”雖然有點小錢,但是相比許姐,她算得上無錢無勢。他如果告訴了她,恐怕她會害怕,會膽怯,會撤資,從此跟他撇清,撇得幹幹淨淨的。


    到那時候,他才是真的一無所有。


    眼淚漸漸被冷風吹幹,心中彌漫充斥的絕望也被壓縮成團,狠狠塞在心底。邵子秋在路邊蹲了半晌,等到麵包漸漸釋放出能量,身體有了一點力氣,慢慢站起來,往回走去。


    這裏離學校還有十幾分鍾的步行距離。


    他緩緩行走在黑夜中,心中想著,接下來要怎麽辦。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


    許姐要收拾他,打碎他的脊梁,讓他知道“錯”,卑躬屈膝地回到她身邊,像狗一樣聽她的話。他絕不可能讓她如願。


    他要站在比她更高的位置,讓她像狗一樣爬到他麵前,衝他搖尾乞憐,說她錯了,求他放過。


    那他就需要付出很多。很多很多。


    “吱。”


    一輛白色小車停在不遠處的校門前,從車上走下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穿著設計感十足的衛衣,牛仔褲帥氣合身,背著的單肩包看上去很搭,又潮又酷。


    邵子秋不禁停下了腳步。


    看著那個明顯過得很好,跟他這樣的人完全不同,是個泡在蜜罐子裏的男孩笑得燦爛,彎腰跟車裏的人揮手,看著車子駛遠,才大步往學校裏走。


    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受籠罩了他。


    他認出了那個男孩。是蓋蓋,他一直瞧不起的人。懶散,沒追求,不上進,與廢物沒有區別。


    可是現在,這個廢物,過得比他好多了。


    為什麽?邵子秋站在那裏,神情困惑。他不明白,究竟是因為蓋蓋命好,活該比他過得好?還是……因為蓋蓋不要臉,願意靠女人?


    他的雙腳像是釘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動。


    他應該向前,回學校,回宿舍,好好睡一覺。明天上午有四節課,他要休息好,保持足夠的精力,才能上滿四堂課。


    可是他動不了。


    一股奇異的,令人發抖的情緒,籠罩了他。有氣憤,有不平,有委屈,有想要問個清楚明白、為此粉身碎骨也不在乎的衝動。


    他試著找回冷靜,努力半天後,發現隻是徒勞。那股火,越燒越旺,很快將他的大腦燒成一片漿糊。


    他抖著手,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


    “喂。”韶音接通電話。


    邵子秋緊緊攥著手機,無數的話想說,但是此刻,聽著經過電流轉化,帶了少許磁性的年輕女聲,莫名的委屈忽然襲來,令他的眼眶發熱起來:“是我,蔣姐。”


    “嗯,小邵。”韶音的聲音很輕鬆,還帶著一點笑意,“怎麽了?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她的車子已經開遠了。從邵子秋的方向,根本看不見影子。


    他張口,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以及嘶啞:“蔣姐,我有點事情,我能去找你嗎?”


    哦?


    大晚上的,他要來找她?


    韶音的眉頭剛剛挑起,灰總的解釋就來了:“他今天晚上經曆了……”


    一秒鍾接收完信息,韶音勾起唇角,很善解人意地道:“好,那你來吧,二十分鍾後我在家。”


    她是不可能調頭去接他的。


    雖然這很方便。


    二十分鍾後。


    韶音將車子停好,甩著小包包,上了樓。


    換衣服,泡茶,打開電視。


    年輕人嘛,不用睡太早,夜生活還很長。她打算刷兩集綜藝,打幾局遊戲,玩到一兩點再睡。


    反正她不用上班,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哪怕睡到中午,都沒有任何問題。


    她剛坐下五分鍾,門鈴就被按響了。


    韶音去開門。


    “蔣姐。”果不其然,門外站著的是邵子秋。


    他身上是濃濃的酒氣,氣色看上去也不大好,韶音頓時驚訝道:“怎麽搞成這樣?”


    一邊說著,一邊讓開門。


    邵子秋走進來。


    習慣性地在玄關站定,打算換鞋。


    然後,他頓了一下——玄關處放著一雙跟她腳上同款的男士拖鞋。


    這肯定不是為他準備的。隻有一個可能,這是蓋蓋平時穿的。


    “你介意?”韶音發現他的停頓,瞥了一眼,“鞋櫃裏有一次性拖鞋,你自己拿。”


    沒道理讓她拿鞋,伺候他穿。


    “嗯。”邵子秋沒說什麽,彎腰打開鞋櫃,取出一次性拖鞋。


    韶音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好奇地問:“你這是怎麽了?一身酒氣,看著悶悶不樂的。受到委屈啦?遇到困難啦?還是怎麽?”


    “我能洗個澡嗎?”邵子秋沒說什麽,抬起頭問道。


    他特意沒回宿舍。就用這副模樣來見她,就是想讓她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他知道她是個心軟的人。


    “可以。”韶音對他示意一下浴室方向,“對了,你有換洗衣服嗎?我這裏隻有蓋蓋的。你介意嗎?”


    一股微妙感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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