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且慢!”


    “不可如此!”


    一直裝聾作啞的其他門派,此時紛紛驚愕出聲,站起來阻止道。


    韶音握著離恨宗出品的,精鋼打造的,寒光閃閃的,能夠輕易割斷人的脖子的長劍。


    麵上掛著淺笑,視線微微移動,掃向眾人說道:“可一可二不可三,韓夫人幾次三番意圖刺殺我,諸位以為,本護法該如何?”


    當她真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不好意思,她是離恨宗的大護法。


    別被韓夫人帶歪了,以為她是出逃的小丫鬟,想殺就殺。


    眾人聞言,不禁猶豫起來。無它,而是韓夫人當真太過分了。還沒弄清楚韶音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就喊打喊殺的。


    再說,這應當是她們之間的私事,私底下再問就是了,何至於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撕破臉皮,鬧得不可開交?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韓夫人才不信,這個小丫鬟能把她怎麽樣,冷哼一聲,傲然說道。


    韶音輕笑一聲,麵上神情轉冷。


    “不可!”其他門派的掌門、長老等,紛紛上前勸阻。


    有人勸韶音:“韓夫人與那個叫蘭音的丫鬟,應當是有深仇大怨,並非是針對護法,還請護法寬宏大量,不要計較韓夫人的衝動。”


    有人勸韓夫人:“這是離恨宗的護法,並非是你要找的丫鬟,你快些道歉吧。”


    就算韓夫人是他們自己人。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很不好收場了。


    他們再站在韓夫人這邊,恐怕今日要與離恨宗不死不休。離恨宗是主,他們是客,他們可不占便宜。


    “嗬!讓我道歉?”韓夫人冷冷瞥韶音一眼,滿是譏嘲,“做夢!”


    脖子一扭:“有膽你就——”


    話到一半,身子猛然僵住,再也不敢動。臉上忽紅忽白,驚懼交替,怒道:“你竟敢!你居然敢!”


    她氣得渾身輕顫,卻又不敢大動,繃著身子,攥緊拳頭,臉色難看極了。


    殷紅的血,順著她的脖子往下,很快將衣領處染得鮮紅刺目。


    “這可不怪我。”韶音挑挑眉,“諸位都見到了,我一動都沒動,是韓夫人自刎,意圖栽贓我。”


    眾人:“……”


    麵麵相覷,感到十分頭疼。


    誰能想到呢?這紅衣護法看著年輕,實際上如此狡猾狠辣!


    她手持利劍,架在韓夫人的脖子上。即便韓夫人有點什麽動作,她也能調整劍鋒,不至於傷害到韓夫人。


    誰知,她反其道而行之。韓夫人要動,就隨她動,反正她的劍鋒是一動不動!


    這樣一來,韓夫人驕傲地一扭頭,表示不屑,頓時就成了“自刎”的表現。


    “賤人!賤人!”韓夫人更是氣得,話都說不利索,渾身發抖起來。


    韶音臉上一冷,這次沒給她麵子,劍鋒直接送上前,在她脖子上割出更深的傷口:“韓夫人,這顆腦袋如果不會說話,不如換個吧!”


    一口一個“賤人”,這麽好罵的嗎?


    “師娘!”見狀,碧水山莊的弟子們紛紛拔劍上前,對準了韶音。


    離恨宗的弟子們亦是拔劍,對準他們。


    雙方怒目而視,眼底隱隱流露仇恨。


    就這樣,因為認錯了人,兩個門派勢力就能演變成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真就閑得。”灰總忍不住道。


    離大譜。


    韶音沒回應它,似笑非笑地盯著韓夫人:“如何?韓夫人要換個嗎?”


    換個頭啊!


    不錯,是換頭啊!這是能換的嗎?


    韓夫人臉色難看,緊緊抿著唇,不肯服輸:“你有膽就殺!囉嗦什麽!”


    “嗬。”韶音冷笑一聲,劍鋒往前送的更深。頓時間,鮮紅的血液大股湧出,頃刻間將韓夫人的脖頸間染成深深的刺目鮮紅。


    其他門派的掌門、長老,臉色也變了:“不可!”


    “韓夫人,此事是你的不是,還不向護法道歉?”


    他們如果不想跟離恨宗打起來,打成不死不休的局麵,就不能再站在韓夫人那邊。


    “你敢動我們師娘,我們碧水山莊跟離恨宗不死不休!”一個碧水山莊的弟子說道。


    “怎麽,就許你們師娘對我們護法不敬,不許我們護法小懲大誡?”離恨宗的弟子立刻噴回去。


    再看韓夫人,她臉色忽紅忽白,許是脖子上的刺痛,又許是血液流失的緣故,她終於認清了事實。


    身子不再顫抖,但表情更加譏諷:“是我小瞧了你。”


    不過,讓她道歉,還不夠。


    “玉台今日沒來。否則,讓他看見你對他母親如此不敬,你猜他會怎麽看你?”她冷笑一聲道。


    韶音聞言,眼底流露玩味:“他會怎麽看我?當然是睜著兩隻眼睛看我。不然,他的眼睛長腳底心去了,用腳底心看我?”


    “噗嗤。”不知道是誰,悶悶笑了一聲,好不突兀。


    韓夫人臉色暗了暗,斜眼看向側方的韶音:“你睡在我兒房間,與他同吃同住同睡半月,你倒是很清楚,他的眼睛長沒長在腳底心上。”


    “韓夫人,你好卑劣!”韶音頓時一臉厭惡,“雖然我不是那名丫鬟,但你如此當眾侮辱別人的清白,可真是惡臭!”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扇鼻子:“臭不可聞!”


    “你盡管狡辯。”韓夫人冷笑道,忽然運起內力,一掌揮開劍鋒,縱身躍開,“你就是蘭音!狡辯也沒有用!你偷竊碧水山莊的秘籍,逃出碧水山莊,跑來離恨宗這等髒汙之地,簡直丟了碧水山莊的臉!玉台也會以你為恥!”


    韶音好不無語。


    誰稀罕蘇玉台的看重啊?


    她現在是沒哥哥嗎?是沒靠山嗎?還稀罕窩在他房間裏養傷怎麽著?


    “看來韓夫人是認定我就是那個叫蘭音的丫鬟了。”韶音將長劍拋給一旁的弟子,走下台階,“既如此,跟我進去吧,我便讓你看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


    見她沒有發怒,雙方火拚,其他門派的人頓時鬆了口氣。


    “離恨宗如今倒是講道理了。”


    “今日反倒是韓夫人不講道理。”


    眾人心中暗道。


    “好!”韓夫人才不怕她耍什麽花樣,當即抬腳跟在後頭,往會客廳後麵的廂房走去。


    兩人離開,原本對峙的兩派弟子,也紛紛後退,將長劍收入鞘中。


    其他門派的眾人也坐回座位。


    “看來紅衣護法不是韓夫人要找的人了。”一位掌門說道。


    今日是韓夫人不講理,又動手,又罵人,而韶音隻是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教訓,還答應自證身份,實在是心胸寬廣、大度待人的表率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都很讚同。


    雖然韓夫人是他們這邊的,但他們險些被她連累——如果韶音脾氣差一點,像離恨宗從前那位大長老一樣的脾氣,今日離恨宗必然血流成河。


    能活著,誰願意打打殺殺?心裏對韓夫人,都有些不滿。


    “你們的紅衣護法,武功很好?”有人好奇,叫了一名離恨宗的弟子問道。


    那名弟子聞言,頓時麵露崇拜:“大護法很厲害。”


    那日在演武台上,不過彈指之間,好幾名師兄都慘死當場。這等出神入化的毒功,簡直是他們離恨宗所有弟子心中的神!


    “她是你們掌門的妹妹?”眾人又好奇地問,“方才聽她說自己名號紅衣姥姥,怎麽從前不曾聽說過?”


    這個好回答,那名弟子便道:“從前大護法不在宗門,她跟掌門的家人們隱居在小山村。因為掌門有好些年沒送信回去,她心裏擔心,才來看看……”


    將韶音瞎吹的一通,正兒八經地說出來。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對此信以為真。


    信以為真的結果是,她當然不是韓夫人要找的小丫鬟了!人家是掌門的妹妹,精通毒功,看得上你們碧水山莊的功夫嗎?真不至於。


    此刻,碧水山莊的弟子們,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迷惑。


    他們當中,很多人認識蘭音,因為蘭音在蘇玉台身邊伺候多年,衝著蘇玉台的麵子,大家也會把她的模樣記住。


    所以,紅衣護法當真不是蘭音丫鬟嗎?


    “你,就是你!”會客廳後麵的廂房中,韓夫人看著韶音褪下肩頭衣裳,露出一片鞭痕的肌膚,立刻指著她道:“好哇!好哇!小賤人,你還怎麽抵賴!”


    韶音輕輕一笑,將衣裳拉回去,慢條斯理地坐下,還為自己斟了杯茶:“夫人,您是不是忘了,我這傷是怎麽來的?”


    “是我叫人打的!”韓夫人揚著下巴,冷笑一聲說道。


    小賤人,就是丫鬟出身,永遠在她麵前抬不起頭!


    “是因為你兒子玩忽職守,把我推出去頂鍋。”韶音慢悠悠喝了口茶,仰頭看著她笑道:“那麽,你兒子玩忽職守,造成了什麽後果呢?”


    韓夫人一怔。


    “你們碧水山莊的藏書閣失竊,丟了一本秘籍。”韶音慢慢說道,“那本秘籍被誰偷了呢?正是死掉的玉華門的門主。你猜,玉華門的人得到消息,還會覺得玉華門主的橫死,是個意外嗎?”


    “是不是那本秘籍,有什麽問題?”


    “是不是碧水山莊打傷了他,他身負暗傷,才在外麵辦事時,不敵奸人,落得慘死的下場?”


    不等韓夫人說什麽,她“啊”了一聲,又道:“玉華門主死了也就死了,他身邊那麽多弟子,也都落得慘死下場。他們到底去辦什麽事?從碧水山莊離開後,玉華門主究竟做什麽去了?是發現了碧水山莊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去暗中調查了嗎?”


    她將杯子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好奇不已地看著韓夫人問道:“玉華門主的死,是不是碧水山莊為了保守秘密,暗中派人殺的?夫人說,玉華門得知後,會不會這麽想?”


    第184章 腥風血雨女魔頭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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