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孩子。”兩人收下了,合不攏嘴的樣子。


    本來也不是真想拒絕。


    誰沒有幾個交好的朋友啊?這種東西,花錢都買不到的!他們送出去,那是倍有麵子!


    看著韶音,那是滿心滿眼的喜愛。


    “走嗎?”這時,曲承宗從樓上下來了。


    “喲!”老太太瞥了一眼,就驚訝起來了:“打扮得真精神!”


    但見大孫子穿得西裝革履,身形挺拔筆直,神采奕奕,簡直是英俊得叫人移不開眼,老太太驚訝得眉頭都挑起來。


    曲承宗彬彬有禮地道:“奶奶,我哪能丟了曲家的臉?”


    “哼。”老爺子瞥他一眼。


    打扮得像開屏的花孔雀一般,誰知道他肚子裏憋著什麽壞!


    但他怎麽樣,老爺子也不管了。反正家裏有了小大師,孫子的命既然保住了,那他就是坨臭粑粑,誰還稀罕他。


    “音音今天打扮得很有範兒!不錯!不錯!”轉頭,老爺子衝著韶音誇讚起來。


    韶音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小西裝套裝。及肩發柔順地垂落下來,兩根細細的鑲鑽鉑金耳墜搖曳在烏黑發絲間,令她看上去柔美而不失幹練。


    她雖然打算做大師,但卻沒打算做那種穿著道袍、一眼看上去就是大師的大師。


    她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隻是會玄術而已,這是韶音對自己的定位。


    第152章 童養媳12


    老爺子和老太太走在前麵。


    韶音慢了一步,跟曲承宗走在後麵。


    “幹什麽?”見她看過來,曲承宗原本光彩照人的臉上,多出一絲警惕。


    韶音對他翻了個白眼,將一枚折成五角星形狀的破厄符拍給他:“戴在身上,化解厄運的。”


    很多年前的那位高人對曲承宗的批命,並不是信口胡說,他真的是煞氣很重的命格,沒人壓著,經常會有血光之災。


    現在她不喜歡他了,心裏不向著他,也不惦記著他,相當於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斷了。對他命格的壓製,頓時減弱很多。


    換句話說,接下來他可能會有點倒黴。


    “我不要。”曲承宗看了一眼,有點嫌棄地說。


    韶音沒接,拉開兩步距離,說道:“你應該知道,爺爺奶奶為什麽將我接到曲家。現在我們兩個沒關係了,如果你不為自己的安危考慮,出了什麽事情,你沒關係,爺爺奶奶怎麽辦?”


    她並不是多在乎,曲承宗好不好。他隻要活著,就算倒黴一點,時不時流點血,都沒有關係。但是惹得爺爺奶奶經常為他擔憂、傷心,那就不好了。


    這話說得曲承宗沒了好氣:“什麽叫出了什麽事,我沒關係?在你眼裏,我就這麽點分量?”


    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她說這樣的話,讓曲承宗覺得她沒良心。


    然而韶音隻是給他了一個白眼。


    “你站住!”見她轉過身,直直往前走去,背影看上去很是無情,曲承宗不禁大步跟了上去,“跟你說話呢。再怎麽著,我也是你哥哥。你像話嗎?”


    從前她糾纏他,曲承宗把她煩得不行。但即便這樣,他也從沒覺得他們是兩家人過。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叫著同樣的爺爺奶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是勝似血緣關係的親人。她這樣無情的表現,讓曲承宗很不舒服。


    “你別糾纏我行不行?”韶音站定腳步,轉過身,很不耐煩地看著他說:“我對你沒意思,不會嫁給你的,你死心吧,離我遠點好不好?”


    曲承宗瞬間頓住腳步。


    一臉愕然。


    韶音扭頭就走。


    背影比剛剛更冷酷、更無情。等都不等他,更別說搭理他了。


    看著她像風一樣離去的腳步,曲承宗啼笑皆非。她剛剛那幾句話,聽上去相當耳熟——都是他從前對她說過的。


    “真記仇。”他自語道,抬腳往前走去。


    韶音不是記仇。她隻是讓他知道,他覺得她無情,同樣她也覺得他纏人。就像以前他覺得她纏人,對她不耐煩一樣。


    接下來,她將這副態度表現得淋漓盡致。


    不管在車上曲承宗跟她說什麽,她都表現得淡淡的,“哦”,“嗯”,“或許吧”。


    沒幾個回合,老爺子和老太太就察覺出來。


    “你又怎麽得罪音音了?”老爺子氣得不行,手裏沒拐杖,就拿拳頭捶他,“這麽大的人了,還是不知道輕重!什麽能幹,什麽不能幹,心裏一點數都沒有!打扮的人模人樣的,就是不讓人省心!”


    自從曲承宗打扮得英俊筆挺,從樓上走下來,老爺子就看他不順眼。這是他的孫子,從小看著長大的,心裏想的什麽,老爺子能看不出來嗎?又見韶音不搭理他,想到兩人剛才落後一段,還不知道這混賬東西又說了什麽,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曲承宗冤枉極了:“爺爺,怎麽又打我?我什麽也沒幹呀!”


    明明是韶音不搭理他,怎麽又成了他的錯?


    但老爺子才不聽。捏著拳頭,朝他身上落下,一點情麵都不留:“你沒幹?那音音為什麽不搭理你?”


    音音這麽好的孩子,對誰都客客氣氣的,怎麽會單單不搭理他?一定是他混賬,惹人生氣了!


    曲承宗的衣服都皺了,發型也亂了,又焦急又有些生氣:“我錯了,我錯了,接下來我一個字都不說了,還不行嗎?”


    “真不知道為什麽帶你去!”老爺子一臉煩心地說道,哼了一聲,收回手,不搭理他了。


    老太太從始至終沒看大孫子一眼。


    韶音就更不搭理他了。


    整個車上,曲承宗就像一個被排斥在外的邊緣人,頓時無語——究竟誰才是曲家人?


    但他很快將這點不快拋到腦後。想到等會兒能見到鄭芒,不禁緊張起來,一會兒扯扯衣服,一會兒照照發型。


    “丟人現眼!”老爺子哼了一聲,坐得離他遠了點。


    曲承宗頓時無語,說道:“爺爺,我又怎麽了?”


    “你丟人!”老爺子說道。


    “我怎麽丟人了?”曲承宗本來就緊張,這下更是煩躁起來,“您說,我哪兒帶不出去了?”


    他儀表堂堂,怎麽就丟人了?


    “去去去,等會兒別說我們認識你。”老爺子眼皮都不夾他一下。


    韶音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聲。


    “嗬嗬,音音別理他,隨他愛怎麽怎麽去。”老爺子朝韶音笑道,那語氣就別提多和藹了。


    曲承宗實打實成了臭粑粑,全家人不待見的那種。


    他看著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圍著韶音說話,餘光都不給他一個,終於意識到了這件事,他失寵了。


    但他才不是沒斷奶的孩子,無所謂。


    “幼稚。”他說道,倚在座椅靠背上,閉目養神。


    很快,抵達鄭家。


    鄭家舉辦的是晚宴,但現在天還沒黑透,深青的暮色與燈火通明交織著,在來來往往的客人身上灑下柔和又足夠明亮的光芒,映得衣香鬢影,高雅體麵。


    “曲老弟!”


    “蔣大哥!”


    曲老爺子很快上前,跟老哥哥說話去了。


    “秀容,你也來啦?”


    “張姐姐,好久不見了。”


    曲老太太名叫翁秀容,拉著韶音的手,跟左前方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說話去了。


    至於曲承宗?看他打扮得人模狗樣的,老太太才不擔心他。


    韶音倒是回頭,衝曲承宗挑了挑眉,露出一個嘲笑和挑釁的眼神。


    “嘁!”曲承宗翻了個白眼,懶得跟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


    他惦記著鄭芒,兩手抄著兜,誰也沒搭理,尋找鄭芒的身影去了。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等他找到鄭芒時,就見她跟韶音在一起。兩人手拉著手,笑著說話,關係很親密的樣子。


    什麽?!


    曲承宗詫異極了。轉念想到,鄭芒能夠回到鄭家,還跟韶音有關係,於是又理解了。


    瞬間忘記剛剛想過的,不搭理小丫頭片子。他臉上換上從容的笑,還帶著一點哥哥對妹妹的親昵,走過去說道:“音音,你在這裏。”


    然後看向鄭芒,故作若無其事地點點頭:“鄭小姐。”


    鄭芒剛剛應付完幾位貴客,看到韶音,連忙找借口脫身走過來。才拉著她的手,說了幾句話,沒眼力見的人就來了。


    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幾分,對曲承宗點點頭:“你好,曲先生。”


    “鄭小姐認得我?”曲承宗驚喜極了,連忙為上次的事道歉:“上次是我誤會了,驚擾了鄭小姐,十分抱歉。”


    鄭芒看了韶音一眼,見韶音隻是微微笑著,並不說話,於是又看向曲承宗,臉上淡淡:“曲先生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祝小姐。”


    他認為韶音是騙子,不尊重她的意願,擅自上前驚跑她的客人,這非常無禮。


    她容貌靜美,猶如半開睡蓮,平時就讓人不敢輕狎,此時神色微落,更加讓人不敢冒犯。


    曲承宗心中一緊,後背上開始冒汗,大腦快速轉動起來,想要挽回印象。


    韶音一點兒為他解圍的意思都沒有。


    跟鄭芒拉著手,微微偏頭,好奇地看著曲承宗手足無措的窘迫模樣。


    曲承宗暗暗瞪她一眼,隨即微笑著看向鄭芒:“我跟小音已經到過歉了,這次是難得見到鄭小姐,特意跟鄭小姐道歉。”


    韶音沒拆穿他。雖然不向著他說話,但也不會刻意給他難堪。說到底,他們是一家人,看在爺爺奶奶的麵子上,她也不會跟曲承宗鬧得太過。


    見她微笑著,沒有一點兒不高興的意思,鄭芒放下心。點點頭,對曲承宗說道:“沒事,我和音音已經是朋友了,不會在意以前的事。”


    合著他還沾了韶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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