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對你們還不夠好嗎?”韶音冷酷地跟他們劃清界限,“就算還生恩,也夠還了。你的種,根本不值多少錢。”


    把老頭子氣得,當時就要打她。


    但韶音身後跟著醫護人員,立刻叫了保安上來,把這父子三個請出去了。


    “以後不要讓他們進來。”韶音說道。


    父子三個,再也沒出現在韶音麵前。


    她在醫院裏,悠閑地恢複著。


    不用繼續走劇情,她理所當然的沒有再生病。


    而喬雲夢憋了一段時間後,終於還是沒忍住,回了別墅。


    她現在還是牧月霖的妻子,法律意義上的。


    老太太仍舊不待見她,但是她兒子都變成獨眼龍了,她再罵起兒媳婦來,就不是那麽有底氣了。何況,喬雲夢如今也不理她。


    上了樓。


    “你來了?”房門被推開,癱坐在地上,手裏拿著一隻酒瓶,神色憔悴的牧月霖看向門口。


    他現在對她,平和極了,臉上再也沒有曾經的厭惡和冷漠。


    但喬雲夢看著他,卻覺得心裏酸澀。她寧可他還是當初的樣子,也不想他像現在這樣,一個人躲起來悲傷。


    她關上門,慢慢走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傅時音給我打電話了。”


    喝酒的動作一頓,牧月霖將酒瓶放下來,緊緊握在手裏。過了一會兒,他淡淡地道:“哦。說了什麽?”


    “她說,將你還給我。”喬雲夢心情複雜地看著他說。


    牧月霖聞言,沉默片刻,笑了笑,閉上眼睛,仰起頭繼續喝酒。


    “你別喝了!”喬雲夢看不過,傾身上前,奪過他手裏的酒瓶,“你隻有一顆腎了!你不能喝酒!”


    寂靜。


    房間裏驟然陷入死寂。


    “我不是……”喬雲夢說完就後悔了,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


    但牧月霖怔了怔,卻是點點頭:“對,我不能喝酒。”


    他呆呆的,眼神沒有焦點,坐在那裏,像一個迷路的小孩,不知道何去何從。


    心裏酸澀得難受,喬雲夢想說點什麽,可是喉嚨又堵得難受。


    她看著他頹廢的樣子,實在是難受得想哭,索性一句話也不說,仰頭喝起酒來。


    咕咚咕咚。


    辛辣的酒液灌入喉嚨,終於將她的眼淚激了出來:“我恨她。”


    她恨傅時音。


    搶走她的一切,還把牧月霖變成這個樣子。


    “我恨她!”喝完一瓶酒,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酒瓶狠狠摔在地毯上,“我恨她恨她恨她!”


    大聲發泄完,她捂住臉,嗚嗚地哭起來。哭著哭著,跪倒在地上,哭得傷心又絕望。


    她再也沒辦法否認,牧月霖愛上了傅時音。


    如果不是愛,他不會不見她,不會因為她把自己關起來一個人喝悶酒。


    他愛傅時音!


    “為什麽?究竟為什麽?”喬雲夢哭著問道。


    她不明白,他本來是因為她,才對傅時音好。可是後來,他怎麽本末倒置,愛上了傅時音呢?


    牧月霖看著她哭,卻反而很平靜,還起身拿了抽紙盒,放在她身前。


    他沒有抽出紙巾給她擦淚。


    他們現在的關係,有點複雜。原本應該很親近的,可是十多年過去,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


    “可能,日久生情?”他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


    但喬雲夢不能接受這個答案,她抬起紅通通的眼睛看著他:“我就沒有!”


    她跟男二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可她絲毫沒有被他打動。


    牧月霖聞言,頓時沉默下來。


    他能怎麽說?說音音可愛?即便一開始是因為以為她是“她”,才愛護她、嗬護她,後來卻是因為她的可愛,對她動了心。


    他想到自己動心的過程,心念一動,想建議喬雲夢跟男二也去一次北極。坐火車去,相擁在寒風呼嘯的冰原曠野中,觀賞絢麗的極光。


    想建議她跟男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沐浴著陽光,相擁著,在室內輕輕起舞。


    想建議她試著發現身邊人的好。他就是因為發現了音音的可愛,漸漸動了心,開始珍惜她。


    “你過分。”不見他出聲,喬雲夢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喝酒。


    他怎麽能這樣?怎麽能真心愛上別人?那她的一往情深,又算什麽?


    牧月霖隻擁有一顆腎,尚且沒喝進醫院,但喬雲夢做到了。


    習慣性的,牧月霖將她送到了韶音所在的醫院。


    但是,他沒去看她。


    她說得對,他們都是罪人,所以上天在懲罰他們。現在,他沒什麽可被罰的了,她也是一樣。


    不如從此再不相見。


    *


    喬雲夢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另外慘烈的情形。她仍是被傅時音頂替了身份,靠著答應給傅時音輸血,她才成為了牧月霖的妻子。就跟現實中一樣,婚後三年,她很少見到他,也從沒得到過他一個好臉色。


    但不同的是,夢裏,傅時音車禍醒來後,頻頻生病,每次都是抽她的血。缺什麽器官,都是摘她的。


    她屢次試圖證明自己的身份,罵牧月霖混蛋,求求他放過自己。但夢裏的他,冷酷無情極了,從來沒對她手軟過。


    她被迫給傅時音輸血。她知道,傅時音是故意的,她故意把自己弄破皮,買通醫院,造假報告,逼迫她輸血。


    還有腎衰竭、白血病等,也都是她造假買的假報告。但牧月霖不聽不信,非要拉她去醫院。後來,還挖掉了她的子宮,使她一輩子都無法做母親。


    夢裏,她哭了又哭,眼淚都快哭幹了。如果不是男二幫她,她連自己的眼睛都要失去。


    她被他傷害得遍體鱗傷,心死如灰。從愛他,到又愛又恨,到深惡痛絕。她再也不想看見他,假死離開。


    她再也不想生活在有他的地方。跟男二在一起,過上平靜的生活。


    但因為身體遭受過太多的暴力傷害,她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痛楚。很多時候,她會想,如果當年她沒有那麽好心,上前陪伴他就好了。


    那樣,她不會愛上他,不會執著於他,也不會將自己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直到後來,她意外回國,得知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她不想再管他,卻又有些放不下,打算遠遠看他一眼。而這一眼,束縛住了她,讓她再也沒有回去。


    她跟男二道了歉,就守在牧月霖的身邊。


    本想在他醒來後,就悄悄離開,可是……


    他那麽誠懇地道歉,真心悔悟,痛哭流涕,跪下抱著她的腿,說他錯了。


    她還知道了,傅時音的下場。


    傅時音的下場,絲毫不比她好多少,甚至要比她慘得多。


    喬雲夢看著瘦得脫形,狼狽又淒慘的男人,再想想渾身是隱痛的自己,還有人不人鬼不鬼的傅時音,忽然覺得很累。


    他們三個這樣,糾纏了十幾年,究竟是為了什麽?


    “你放了她吧。”她對牧月霖說。


    而她自己,還沒想好,要不要原諒他,跟他在一起。畢竟,她這樣一個殘缺的女人,也配不上男二那樣的好男人。


    隻是,沒等她作出決定,夢就醒了。


    喬雲夢看著上方雪白的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身處何地。


    夢裏的情形,真實得就好像親身經曆過。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左腎的位置,又摸了摸自己的子宮,摸過受寒受創的膝蓋,摸過被碾碎過、不太靈活的手指……


    頓時鬆了口氣!


    那隻是個夢!


    隨著她分清現實和夢境,夢裏那些慘烈的情景,漸漸變得模糊而遙遠起來。


    想想現實,再想想一片血色的夢境,喬雲夢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夢裏,有一點是好的——牧月霖從始至終愛的人,都是她,而不是傅時音。


    但她竟然一絲絲羨慕都沒有。比起充實的、飽滿的、健全的身體,他究竟愛過誰,有那麽重要嗎?


    如果沒做過這個夢,喬雲夢可能會猶豫一下。但是做過那個夢,體內空虛、陰冷、無時無刻不在隱隱作痛的感覺,令她隻要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你醒了?”房門被推開,一隻眼睛上蒙著紗布的牧月霖,走了進來。


    他沒有夢裏的狼狽、後悔、淒慘。


    他現在看上去神色不錯,精神也不錯,好像隻是少了一隻眼睛而已。


    但喬雲夢看向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同情起來。他現在不覺得苦,但是等他年紀大了,損失了一個腎,隻有一隻眼睛……


    他會知道那是種什麽滋味。


    “嗯。”她點點頭,收起眼底的同情,變得平靜下來。


    她不恨他了。


    也不恨傅時音了。


    第141章 童養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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