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一邊往回走,一邊得意地哼曲兒。


    扮柔美含蓄討好他?他配嗎?


    回到房間,她立刻開始打包行李。


    “你真要回娘家啊?”灰總驚訝道。它以為她要折騰他,誰知道她要跑?


    韶音道:“我不回娘家,他怎麽去求我回來?”


    “……”灰總。


    她收拾得很簡單。隻一包碎銀子,兩身衣裳,兩雙鞋子,並一條隨身攜帶的長鞭。


    回到肅州,什麽都有。就算沒有,父親、哥哥也會給她買。


    隻花了一盞茶工夫,她就打包好了行李,然後往床上一躺,閉眼睡了過去。


    蕭寒煜卻在寫信。


    換好幹淨衣裳,他立刻坐到書案前,拿起筆。


    “君安,見字如晤……”


    寫信時,他眉頭擰得緊緊的,滿是不耐和厭煩。


    他實在受不了那個愚蠢的女人了。


    從前她裝模作樣,拙劣地討好他,他覺得她蠢得令人發笑。現在她恢複本性,對他又打又罵,更讓他無法忍受。


    寫好信,又通讀一番,修改少許內容,重新謄抄一遍,便放入信封,火漆封信。


    喚來心腹,命他明日一早,城門一開就送出城。


    這才回到客房睡下。


    回主臥?在那個蠢女人對他又打又罵後?不可能!


    一轉眼,天亮了。


    蕭寒煜昨天喝酒沒盡興,又被罵了一通,加上心裏存了事,思念著遠在京城的心上人,一整晚都沒睡好。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主院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將他吵醒了。


    “來人!”他啞著聲音喝道,“什麽事,這般吵鬧?”


    小廝進來回複:“是王妃,她,叫著回肅州。”


    說著,悄悄打量王爺的神情。


    隔著帳幔,瞧不清男人的臉色,隻能隱約看到他不耐的模樣:“讓她回!別攔著!”


    小廝聽著他火氣甚大,忙噤了聲,道:“是。”輕手輕腳地退下了。


    韶音故意大鬧一場,見蕭寒煜果然沒來哄她,立刻翻身上馬,一扯韁繩:“駕!”


    帶著幾名護衛,風一般衝出了陳王府,直奔城門口而去。


    出了城,她便道:“我還有事,你們去十裏外的亭子裏等我。”


    “是,小姐。”護衛應聲,策馬離去。


    韶音等他們走了,立刻調轉馬頭,往蕭寒煜的心腹必經之路而去。


    並未埋伏,而是直接攔住對方,搶過信,一鞭子抽到他脖子上,用力一勒。


    蕭寒煜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計家的仇人。


    她將對方的屍體踢進溝裏,又解開馬兒身上的韁繩,將馬兒放了,這才懷揣著密信,折回原路,追上護衛們。


    “你要幹嘛?”灰總問道,不明白她這次想搞什麽。


    韶音輕笑一聲:“當然是送他豪華美夢一場空。”


    第21章 上位工具3


    從漢州前往肅州,距離並不遠,不過五百多裏,快馬加鞭,當天就能抵達。


    不過,韶音沒打算這麽趕。若是看到她風塵仆仆地歸家,父兄一定以為出什麽事了。


    雖然的確有事,但沒必要一上來就嚇唬人。


    她騎在馬上,以舒適的速度前進。


    春風拂麵,官道兩旁皆是養眼的新綠。


    東南這片地勢平坦,放眼望去,地域遼闊,隻覺心胸都寬闊多了。


    這具身體對馬背很熟悉,閉著眼睛吃飯喝水都不在話下,韶音便放鬆心神,任由思緒發散。


    父兄鎮守在肅州,而肅州外麵就是北戎的地界。近幾年來,兩軍頻頻摩擦,小戰不斷,大戰倒是沒有挑起來。


    也就是蕭寒煜暗中命令沈君安,使他從中作梗,暗中製造陰謀,加劇雙方摩擦,漸漸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


    而後,他又故意傳遞錯誤情報,延誤軍機,使得二十萬梁軍折進去大半,她哥哥也戰死其中。


    眼下那封蕭寒煜親筆寫下的密信,還沒有送到沈君安的手裏,倒是不必擔心父兄的安危。她這樣想著,愈發不緊不慢地趕路,並在午後歇在了中途的一座城池。


    身上帶了些碎銀子,足夠她打尖住店,再去酒樓搓一頓。


    “來間上房。”她走到櫃台前,朝小二揚了揚下巴。


    小二唱了一聲:“好嘞,您稍等。”


    韶音便握著鞭子,等候在櫃台前,餘光不經意掃過四周。


    打尖住店的多是男子,但也不乏女子。隻是,像她這樣隻身行走的年輕女子,就隻有她一個,旁的多是父兄、丈夫陪伴在側。


    不過,也沒有人對她投來奇異目光。


    大梁朝對女子的束縛並不嚴苛,風氣算得上開放。年輕輕輕的女子,行走在外,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隻是,講究些的人家會以麵紗遮麵,不被普通路人看去。


    韶音卻沒有以麵紗遮麵。不僅不遮不掩,反而大大方方地站立。一身紅衣烈烈,明麗麵容大方展露在人前,下巴微抬,頗有些倨傲的模樣。


    身為計將軍的獨女,計小姐從小在軍中長大,肅州那邊的風氣比之內地更加開放,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大著嗓門兒敞亮說話,挽起袖子利索做事,從沒有什麽遮遮掩掩。


    大大方方不是什麽壞習慣,韶音覺得這樣就很好。


    她在打量周圍環境時,也有人在看她。


    身後的護衛警覺,立刻朝那人看了過去,目光警告。


    韶音自然也察覺了。接過小二遞來的牌子,隨意抬頭,看向上方:“你瞧什麽?”


    灰總一直沒出聲,這會兒來了一句:“瞅你咋地。”


    韶音好笑,沒搭理它,隻看向二樓左側欄杆處倚著的年輕男子。


    那人約莫二十三四,身量高挑,穿著一身白色織錦雲紋長袍,膚色白皙,氣質良好,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養大的。


    他生著一雙細長丹鳳眼,薄唇嫣紅,明明是薄情嫵媚的長相,卻被他硬生生做出了笑眯眯、平易近人、和善可親的表情。


    此刻,被正主發現了,他也不慌,反手將握著的折扇插在後腰上,拱手對韶音彬彬一禮:“見過小姐。”


    然後自我介紹一番。


    他是一名行商,出自豐裕商號,販賣的是香料、寶石等物。原是看她帶著一幹護衛走進來,氣度大方,容貌美麗,身後的護衛一個個精悍強健,料定是大戶人家出身,於是想做她的生意。


    “沒興趣。”韶音聽他介紹完,想也沒想就道。


    香料,寶石,這都是雅致人才玩的。將門之女的計小姐,就隻對打打殺殺感興趣。


    抬腳上樓。


    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咯吱”的聲音。


    “不知小姐對何物感興趣?”蘇宜年被她拒絕,絲毫不見惱,仍舊笑吟吟的。


    他從腰後取出折扇,重新拿在手裏,極有技巧地玩轉起來,並往樓梯口走近兩步,笑容滿麵地看著她,自信滿滿地道:“我們豐裕商號遍布大梁,消息靈通,貨物豐富,小姐倘若對什麽感興趣,不妨說一說看。”


    這是一定要做她的生意了。


    韶音眉頭微挑,邁上最後一階樓梯,與他在同一水平線站定,朝他看去。


    這一看,才發現他身量極高。


    不僅是高,那身秀雅顯瘦的白色織錦長袍,還遮蓋了他軀體上結實有力的肌肉。使他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沒有絲毫威脅性。


    她這會兒有些興趣了,撫著手裏長鞭,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慢吞吞地說起要求:“我想要一柄長刀。”


    小姑娘在外麵可以玩玩鞭子,足夠威風了。但是上了戰場,鞭子可就不夠看了。


    “材料要上好的精鋼打造,刀身要厚,不用怕沉,最好不要太寬,刀刃越鋒利越好。”說完,朝他揚揚眉:“能找來嗎?”


    她提出要求,總比沒有要求好。何況,她要求得如此細致,顯然是真心想要的。


    蘇宜年的笑容頓時燦爛了幾分,忙點頭道:“當然可以。不知小姐姓名,家住何處,這長刀找來,如何送到小姐府上?”


    韶音聽後,摸了摸包裹。


    原想給他一張名帖,可惜,她從陳王府出來時,壓根沒想到還會遇到人,根本沒帶。


    “你找到之後,送到肅州的計將軍府上就是。”她改為說道。


    至於拿身上有印記的佩飾給他,作為上門信物,韶音是想也沒想。那種能代表她身份的東西,不能輕易給出。萬一落在不懷好意的人手裏,難說會惹出什麽亂子來。


    反正將軍府不是仗勢欺人的人家,他到時說出來意,定會被仔細詢問,然後放他進去。


    蘇宜年聽到她報出的地址,眼中光芒閃爍,態度更加殷勤了些:“是,在下記住了。”


    “嗯。”韶音對他點點頭,然後分辨了下方向,走向自己房間那頭。


    蘇宜年沒有冒昧地追上來,隻在她身後道:“在下一定盡快找到小姐要的刀。”


    韶音沒理會,走到自己房間門前,推開門進去。


    房間收拾得很幹淨,她掃了一眼,就將包裹丟在桌上,坐下來倒水喝。


    護衛們被她安排在樓下的普通房間。


    別問她為什麽,問就是老板摳。


    稍加休息,外頭天光還亮著,現在正是白天長的時候。韶音精力充沛,便不打算留在房間裏,將荷包掛在腰間,摸起長鞭,往外麵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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