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森鷗外自然不會覺得島侑的深夜突襲算是什麽打擾。


    「是這樣的……我門外有妖怪,能不能幫我把那傢夥趕走?」


    島侑使喚起森鷗外來還是十分理直氣壯,這是他的老師,別的不說,這種事情總該幫幫忙吧?


    不過是深夜時分還是有那麽有一丟丟愧疚感的。


    「屋子裏有妖怪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森鷗外苦惱道:「畢竟這就是一間妖怪宅邸。」


    「不願意陪我去看嗎?」島侑又重複了一遍,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恃寵而驕,不管是玉藻前的嬌慣還是記憶中森鷗外的,總給他一種,隻要是他的請求,對方就不會拒絕的錯覺。


    「我沒說不肯。」森鷗外無奈地拉住了島侑,「我陪你去看看吧。」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別說妖怪了,整間宅邸好似隻剩下了他們三人,一點聲音都沒有。


    房間依舊是島侑離開前的模樣,島侑卻一點沒有覺得鬆了一口氣,他反而開始認為對方或許躲藏在哪個角落裏,哪怕不會傷害他,光是這樣在他覺察不到的地方偷窺著他,也足以讓島侑感覺到恐怖。


    往常玉藻前在,島侑稍有害怕就跑去找九尾狐妖,九尾狐妖從不吝嗇自己的父愛,轉頭就把島侑變回了原形,讓他窩在九尾中安然入睡。


    想起玉藻前的柔軟帶著熱度毛絨絨的尾巴,島侑突然有些想念,也不知道玉藻前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實在怕的話……」森鷗外不想顯得自己居心不良,他隻好提議道:「我陪你到你睡著的時候吧?」


    好像確實是個好主意,島侑想了想還是同意了,他現在一點都不想一個人呆在房間裏。


    「早點睡。」


    等到島侑躺回被窩中,森鷗外老父親似地幫島侑掖了掖被角,他打了個哈欠,完全不顧及自己身為老師的形象,說道:「雖然這邊設置好了結界,夜裏還是有些涼,不好好蓋被子的話,還是會感冒的。」


    「……我知道了。」


    森鷗外正坐在島侑身邊,見島侑久久沒有要睡覺的意思,隻是拿被子蒙住下半張臉,鎏金色的眸定定地盯著他看。


    「怎麽了?」


    「沒什麽……」島侑拉高了被子,悶悶地說道:「晚安。」


    森鷗外怔愣了一瞬,才笑著說道:「晚安。」


    第二天醒來的島侑意外發現地森鷗外一晚上都沒有走。


    男人合衣側躺在榻榻米上,睡得並不安穩,指節還抓著被子的一角,大概是怕他晚上亂踢被子。


    這一副老父親的做派與記憶裏的截然不同,大概記憶他是以旁觀者的視角看,才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島侑悄悄摸摸地起了床,輕手輕腳地為對方蓋上被子。


    ***


    他在餐廳見到起床後的森鷗外,還是略微提了一句。


    「你不用守著我一晚上。」


    就算是老師也沒有這個必要。


    「阿侑不是害怕嗎?」捧著島侑吩咐廚房煮的熱湯的森鷗外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我守著你的話就不會害怕了。」


    島侑放下了筷子,強裝淡然地說道:「今晚就不用了。」


    森鷗外好似沒有察覺到島侑的意思,自顧自地說道:「既然不好意思的話,我在門外守著你這麽樣?」


    「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被曲解了意思的島侑惱羞成怒道:「你是中年人吧?這樣子睡在榻榻米上對身體不好。」


    他驀然想起森鷗外因為腰不大好沒有睡沙發的往事。


    「阿侑是在心疼我嗎?」森鷗外眨眨眼道,厚顏無恥地提出了要求,「那我在阿侑的房間鋪床睡覺怎麽樣?」


    「……隨便你。」


    明知道森鷗外居心不良,還一直縱容著對方的自己是不是已經沒救了?


    ***


    森鷗外是半夜三更被踹醒的,對上島侑還尤帶薄怒而發亮的鎏金色眸,男人還帶著困意的頭腦霎時清明了起來。


    「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島侑一腳踹在森鷗外的左腿上,還嫌不過癮,又連踹了好幾次。


    島侑的力度完全無所顧忌,森鷗外無奈地扣住了他的腳踝,好在島侑的力氣相較於正常的成年男人本身就相差甚遠,被費奧多爾又養了一陣,身體也愈發孱弱,根本沒有什麽力氣,輕而易舉地被抓了個正著。


    島侑無力地蹬了幾下腿,發覺森鷗外禁錮的力道很大,他實在是難以掙脫。


    「生氣了?」森鷗外挑眉問道,很快就明白原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麽?」


    「你說呢?」島侑沒好氣地瞪了森鷗外一眼,開始拿另一隻腿踹人了,不過效果堪憂,「別在我房間睡了,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這個時候真聽話離開才是傻子的作為,森鷗外攥緊了島侑的腳踝,將人拉向自己的方向,語氣埋怨道:「阿侑不要我了嗎?」


    「……是你先不要我了。」島侑悶悶地說道:「記憶是真的嗎?」


    「確實有發生過這件事。」森鷗外無可否認,這個時候再說些欲蓋彌彰的話完全沒有意義,「這就是我為什麽會和阿侑分開的原因。」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不如老實坦白,說不定還能意外得到諒解。


    「……但是阿侑後來報復回來了。」森鷗外隻是略微提了一句之後的事情,「那時候我也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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