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侑醒來後再問也不遲。」


    「是。」廣津柳浪猶豫道:「那芥川呢?」


    森鷗外下了命令, 總該要給其他人一個交代,「送去審訊室。」


    「全力追捕太宰治。」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意識到了什麽, 「去尋找織田作之助的蹤跡。」


    廣津柳浪領命走了,盡管不知道一個下層成員與幹部太宰治的叛逃有什麽關係,不過森鷗外這麽說了,他做屬下的沒有質疑的權利,老實去做就好了。


    ***


    島侑醒來的時候,森鷗外經歷了一夜的混亂,男人終於承受不住還是在隔壁的病床上沉沉睡去了,愛麗絲輕手輕腳地拉開了門,沖島侑比了噓的手勢。


    「感覺怎麽樣?」愛麗絲遞來了一杯水。


    被子彈擊穿的左腿在麻醉過後還劇烈抽痛著,島侑接過水喝了一口潤喉道:「我沒事,老師怎麽睡在這裏?」


    愛麗絲雙手背在身後,笑著說道:「林太郎擔心你啊……」


    島侑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杯,「先回去也沒有關係,哪有首領陪床的道理。」


    森鷗外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男人哀怨地拖長了音調,「一醒來就聽到阿侑你這麽說,真是覺得好傷心。」


    島侑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又小聲說道:「我又沒說錯,病床睡起來又不舒服。」


    「那我就理解為阿侑這是在關心我的意思了。」森鷗外翻身下床,一晚上的時間下巴上的鬍子已經冒了出來,看上去格外的落魄,他掀開被子,確認島侑腿上的傷口沒有加速癒合的跡象,沉聲問道:「日和去哪裏了?」


    島侑的腦中已經編造出一套謊言了,說道:「被太宰先生拿走了。」


    他問道:「找到太宰先生了嗎?」


    「沒有。」派出去的人一晚上都沒有找到太宰治的蹤跡,森鷗外有些頭疼道:「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和我說清楚。」


    島侑修改了事情發生的順序,說了一遍太宰治想要強行帶他走,他反逼著太宰治跳橋的事情,說到異能特務科的阪口安吾出場前,他頓了一下,改口說是不明的武裝部隊用槍射擊了他,沒把鍋甩到異能特務科身上。


    聽完島侑複述的森鷗外目光晦澀不明,「已經錯過從橋下打撈太宰君的最佳時間了,恐怕早就被接應他的人帶走了。」


    這個謊言實在拙劣,就連島侑自己都能找到好幾個漏洞,更別說是森鷗外了。


    對在意的人說謊,島侑的內心倍感煎熬,可是不若這麽做,他會成為協助太宰治叛逃的幫凶,對太宰治的叛逃行為不作為,他不想看到森鷗外失望的目光。


    「你知道太宰君叛逃的原因嗎?」


    島侑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不知道。」


    「好了,好好養病吧。」森鷗外嘆息一聲,揉揉島侑的頭頂,「太宰君昨天晚上把資料庫炸了。」


    「什麽?!」


    島侑難掩麵上的震驚,按理來說,太宰治要叛逃,應該要盡量減少港口mafia可能追殺他的因素,不至於還要這樣拉仇恨把資料庫給炸了,這不是逼著港口黑手黨派出全部人馬來追殺他嗎?


    就像日和在太宰治身上一樣,是追殺他的主要因素之一,不過太宰治隻需要把日和寄回來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島侑這下是完全搞不明白太宰治這樣做的原因了,森鷗外又說道:「說起來,你的那位前輩織田作之助也不見了,他是不是跟著太宰君一起叛逃了?」


    織田作之助就是造成太宰治叛逃的主要原因,島侑小心翼翼地說道:「織田先生和太宰先生關係很好,他們經常一起喝酒,或許真的一起走了也說不定。」


    島侑艱難地說出了真實原因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老師派織田先生去執行危險任務的原因,令太宰先生做出這種決定的?」


    如若織田作之助沒有因此死亡,事情的走向會不會往更好的方向走去。


    「是這樣嗎?」森鷗外的拇指抵著下巴沉思道:「沒想到……太宰君也有了在乎的人。」


    「大概是這樣吧。」


    森鷗外的目光落在島侑的身上,頗有深意地說道:「那太宰君也想要帶走阿侑走,你也是他在乎的人嗎?」


    島侑的表情變得十分的抗拒,像是厭惡於自己的名字與太宰治被放在一起談論,聲音都變得冷了幾分,「我不是。」


    「芥川君在審訊室裏,他好像對此什麽都不知情。」從島侑的口中似乎問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森鷗外若有所思,「這次的事態很嚴重,你可能會被其他人懷疑,接下來要做好準備。」


    港口黑手黨並不是森鷗外一人獨大,幹部與其他高層人員同樣擁有不小的話語權,就太宰治叛逃臨走前還把資料庫炸了的行為來說,不是森鷗外一句不追究就能輕易善了,更何況森鷗外也沒有放過太宰治的打算。


    島侑對此早有準備,他點點頭,「我知道。」


    太宰治離開就從來沒有為他們這些被留下來的人考慮過什麽,他的直屬部下,他的部隊裏麵的隊員,所有人都會受到港口黑手黨高層的質疑,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森鷗外交代了幾句匆匆地離開了,島侑這才鬆了一口氣,內心的歉意與愧疚險些將他壓垮,對森鷗外隱瞞的越多,島侑越是覺得不安。


    明明答應過,對老師不再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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