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事。」中原中也的語氣近乎無力, 已經可以想像島侑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他將手中的東西隨手丟進垃圾桶裏,試圖進行最後的搶救,「這些都是太宰治偷偷塞到裏頭的。」


    「我昨晚去加班了, 根本不在這裏。」中原中也越講越急切,「再說了……我根本不可能買特小號的……」


    再聽下去事情的發展就不對勁起來了,島侑立馬鞠躬大聲道:「我知道了!」


    不,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島侑的語氣聽上去完全不像是那麽一回事。


    中原中也悲涼地扯了扯嘴角,他盯著島侑的後腦勺,從頭頂的發旋往下,目光莫名落在了島侑的右耳上,那裏有一道不甚明顯整齊排列的痕跡,微微下陷泛著與眾不同的粉色,落在白皙的耳垂上格外顯眼。


    「……你耳朵是怎麽回事?」


    「這……」島侑緊張地捂住耳朵,昨天被太宰治咬過的耳垂隱隱發燙,「可能是被蚊子咬了。」


    中原中也冷笑著提醒他,「現在是冬天。」根本沒有蚊子。


    島侑摸著手感異常的耳垂,掩飾道:「……那可能是過敏了。」


    這樣拙劣的謊言可騙不到中原中也,那分明是有人用齒尖在耳垂上磨弄落下的咬痕,中原中也盯著那道咬痕入了神。島侑的耳垂飽滿,白皙而幹淨,看上去口感很好的樣子。


    隻要一想到如果他含弄著島侑的耳垂,銜著他耳骨,在上麵留下他的痕跡,少年肯定會癱軟在他懷中,會帶著泣音乞求他不要,中原中也就覺得渾身燥熱,想要對他做更多的……


    既然見到他都要哭,不如幹脆弄哭他得了。這樣比起無措地安慰他,加倍讓他哭泣更讓人心生愉悅。


    中原中也的心中忽然升起奇異的惡念,在觸及到島侑濕漉漉如小動物那樣渾然不覺無辜的目光時,化為一腔柔軟的情緒。


    他大概上輩子欠他的。


    中原中也略顯粗魯地揉捏了一把島侑還殘存著別人齒印的耳垂,黑色的手套帶著冰冷的溫度,「你管這叫過敏了?」


    有些發燙的耳垂被人惡意地撚弄,頭頂是中原中也意味不明的聲音,「是太宰做的吧?」


    這個時候承認,不管是太宰還是他都不好過,島侑支支吾吾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中原中也的指尖勾住島侑的側頸,貼了上去。


    黑色毛呢禮帽遮蓋著兩人的麵部,看不清底下是如何動作,中原中也銜著他心心念念已久的耳垂,報復性地覆蓋太宰治留下的痕跡,尖銳的利齒極具威脅地在那塊百受摧殘的嫩肉上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刻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他含含糊糊說道:「是這樣做的嗎?」


    島侑已經傻了。


    中原中也懷疑太宰治早就算到了這一步,才會把他床頭櫃裏麵的避.孕.套都換成最小號,這下他就算想用也用不上。


    當然這種卑劣的手段,他還瞧不上。


    比起依靠用責任感束縛對方,他想要的遠遠不是一時的歡愉。


    「你昨天說等你回去之後想換人……」中原中也啞著聲道:「把太宰治那個混帳換掉。」


    島侑甚至沒敢抬頭,點點頭道:「是這樣。」


    「不要等回去……」中原中也以一種極其溫柔的姿態從有著礙眼齒痕的耳垂撫過少年清晰的下頜線,「直接換成我怎麽樣?」


    島侑驟然一驚,「中原先生你怎麽知道我要換成……」


    中原中也哼笑道:「本來也準備換成我嗎?」尾音有幾分得意,他暫且不提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傢夥,隻要有優勢他可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時機。


    「可以這麽說吧。」島侑莫名的心虛,不管如何是從外貌還是嗅覺傳遞來的氣息,他總是容易將兩個平行世界的中原中也弄混。


    哪怕在腦中不斷提醒自己,這個世界的中原中也是出於森鷗外的命令,抱著不純良的目的接近自己,對方是發自心底地厭惡自己。


    中原中也的鈷藍色眸中的逐漸加深,他進一步地逼近島侑,感覺到內心的顫動,「我是沒有意見,你想明白了嗎?甩掉太宰治,選我?」


    他說到甩掉太宰治時,像是在說丟掉什麽有害垃圾一般。


    橘發青年身上散發著無比吸引島侑的氣息,他很熟悉對方的呼吸頻率,就如同自身一樣。


    島侑抓住了中原中也的手腕,不讓對方繼續動作向下。


    「對不起!」島侑這幾天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道歉了,青年具有強烈暗示性的動作令他心神顫抖,現實像是把大錘一下將眼前美好的假象擊碎,「太宰先生已經把森先生交給你的任務大致告訴我了。」


    「中原先生想必也是不情願完成任務。」島侑在不情願上加重了讀音,「為了我這樣人放下身段接近我,真的非常抱歉。」


    「現在既然任務內容已經被我知曉,中原先生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與森先生那邊也能交差了。」


    「中原先生這麽優秀,我很難控製自己的行為。」總是透過麵前的人想到另外一個世界的中原中也,是對麵前的人一種不尊重。


    島侑盡可能用平靜的口吻婉拒對方,「我覺得比起我,中原先生適合更好的人。」


    中原中也放下了手,他的麵色隨著島侑的敘述越來越難看,「……如果我說我不是出於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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