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也晃了晃腦袋,答非所問的說:「我要登機了,姐姐一會見。」還不待顧錦央說完,蘇清也就快速掛了電話,捂住唇直接衝進了洗手間。


    胃裏翻天覆地攪疼得厲害,吐出來的也全是些泛著苦意的酸水,撐在洗手池邊,蘇清也緩了好一會,才慢慢走了出來。


    保鏢踟躕道:「二小姐,要不要……」


    灌了一大口水,蘇清也搖頭,看著窗外正在登機的那架客機,微微抿唇,「走吧。」


    果然還是不行,才熬一個通宵身體就受不了了,低血糖加上貧血,使蘇清也坐上飛機就開始睡覺。


    隻是在飛機上的睡眠質量哪裏有什麽保障,每次閉眼半個小時左右就會被驚醒,原以為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結果一看時間,才半個小時。


    中途隻吃了些水果沙拉,蘇清也就沒怎麽吃東西了,一直在閉目養神。有困意,但就是睡不著,靠在椅子上久了還把渾身都弄得難受,好不容易捱到下飛機,蘇清也直接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才使困意消散些。


    不出意外,美國這個時候的天氣,真的很冷,天也暗得特別早,一出洗手間,臉上的水珠還沒有擦幹淨,迎麵就感受到了那不同於國內的冷空氣。


    蘇清也摘下墨鏡,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變成了團白霧,然後很快的消散不見,天空中還飄著些雪花,混著毛毛細雨,落在身上簌簌作響。


    攏了攏身上的呢絨大衣,蘇清也捂著唇打了一個哈欠,默默地將圍巾拉到了鼻子上,才感覺臉上暖和了些。


    保鏢打了一把大黑傘站到了蘇清也身旁,雨和雪被傘阻擋住,蘇清也伸出手,接住了傘外的雪,在手心上不過短短幾秒,小小的一點雪,就化成了水,也認不出手中的那究竟是雨還是雪。


    保鏢顫著聲音問:「二小姐,現在去哪?」


    蘇清也拿出紙巾將手上的水珠擦掉,垂眸摸出了手機,淡聲道:「先去xxx酒店。」


    那是顧錦央下榻的酒店。


    在半路時,蘇清也突然叫司機停車,然後拉開車門直接下了車。


    保鏢也想跟著下來,蘇清也眼神波瀾不驚,語氣寡淡卻又不容拒絕:「我想一個人逛逛。」


    「可是二小姐,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一個人……」保鏢很委婉的想拒絕。


    「暈機。」蘇清也重重地關上車門,冷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手機裏你們放了gps的。」


    保鏢一時詞窮,蘇清也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著反方向走去。


    確定保鏢沒有跟在身後,蘇清也加快了腳步,拐進一條偏窄的公路,下車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有拿,現在身上差不多是身無分文,除了一個手機。


    看見熟悉的小廣場和街道,蘇清也才停下了腳步。


    傍晚的美國街頭,有很多抱著一把吉他來彈唱賣藝的青年,一旁還有幾家裝修很樸素的小酒館,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客人,喝著冰啤酒,聽著酒館歌手彈唱的很具有年代感的鄉村歌曲。


    而在小廣場上,還有幾個小孩正抓著麵包片餵鴿子,互相嬉笑著,孩子的父母就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時不時交談幾句。


    雨不知在什麽停了下來,這會落下來的是有稜有角的雪花,周圍高大的鬆樹頂上已經有了一個小白頂,屋簷上也帶著點白霜。


    天氣雖然很冷,但是這裏氛圍卻是很溫暖的。


    蘇清也坐在長木椅上,任由雪花朝身上落。看著上麵的幾個未接來電,眉頭微挑,冷靜的回撥了顧錦央的電話。


    才接通,顧錦央就焦急的問:「小也,你到底去哪了?你保鏢說你在就半路下車了,你現在究竟在哪?打電話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等顧錦央說完,蘇清也才慢慢開口:「姐姐,我在這裏,你要過來嗎?」


    顧錦央眉頭微蹙,「你在哪裏,6我馬上過來。」


    「定位發你了,我就在這裏等姐姐過來。」


    顧錦央說:「好。」


    蘇清也輕笑,繼續說:「姐姐一個人嗎?那不安全,要帶保鏢。」


    「帶了的。」


    輕輕拂去落在肩上的雪花,蘇清也又說:「那姐姐吃飯了嗎?」


    顧錦央已經坐上了汽車,讓保鏢開車去蘇清也給定位的地方,「還沒有,想等你。」


    慢慢呼出口一團白霧,蘇清也淡笑著說:「這裏是我留學的地方,姐姐不知道吧?」


    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顧錦央的唇還是有些發顫,聲音也跟著發起了抖,「我…我知道。」


    蘇清也許久都沒有說話,薄唇微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直到看見顧錦央從車上下來時,蘇清也才從椅子上站起來,輕笑了一聲:「姐姐往廣場這邊走。」


    跟一位在廣場最中央的青年簡單聊了幾句,那青年笑著將吉他遞給了蘇清也,雙手做了兩個鼓勵的手勢,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輕劃過吉他的弦,蘇清也又調了一下話筒的位置,看著顧錦央的方向,勾唇淺笑,那青年還有他朋友順著蘇清也的目光,也看見了顧錦央,熱情地鼓起掌,吹著善意的口哨,開始起鬧。


    吉他聲響起,蘇清也唱了一首中文歌曲的片段,借著周圍都是些外國人,沒幾個人聽得懂中文,真正的做到了有恃無恐。


    片段很短,還不到一分鍾,蘇清也唱完就將吉他還給了那位青年,誰知道那青年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著很標準的中文說:「老鐵,你老婆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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