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信的中間,還有小雲萌自己畫的一幅畫。


    雲天辰將畫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指著畫上躺在地麵睡大覺的兩隻狗,畫得還真是傳神,笑道「不寒你看,這肯定是梨花和奶牛,才過多久,就長這麽大了,哈哈哈。」


    不寒也笑著點頭道「對,是梨花和奶牛,都脫了稚像,這畫還是四小姐畫的。」


    不寒指了指畫紙下方的署名,雲天辰見到了兩個娟秀的小字,輕笑著點頭,最後一張信紙上,全是小雲萌的碎碎念,盼望著她的三哥哥能早日回家,還說自己已經不怕夜晚獨自睡覺了,想著三哥哥都在邊關殺敵,自己也要勇敢起來才行。


    小雲萌最後還說道:三哥哥,這封信,是萌兒代筆寫的哦,嘿嘿,萌兒的字已經不醜了。


    看到最後,雲天辰和不寒皆以笑出聲,心中也一陣感慨,梨花和奶牛都長大了,萌兒的字也練的越來越好,好像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願如此。


    雲天辰心中暖意倍增,將這封家信好好的收起來,將信中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中,哪有不念家的兒郎,隻是身在邊關,肩負重任,難以兩全。


    不寒拿了那副畫了奶牛和梨花的畫,他之前總是和佟安提起這兩隻小狗,如今畫像他有了,可佟安卻不在了,眸色一陣暗淡,看了良久才將畫收好放入懷中。


    巫樂天前兩日也收到了他姐姐赫連玉漱的信,還派人又捎了些錢給他,怕他吃不飽穿不暖,信中的話語都是透著擔憂,在他心中,阿姐就就像替代了娘親的位置,一直以來都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他也和阿姐最為親近。


    當然,懷南王一直派人盯著他,他是知道的,也沒有去管過,可不知道他義父對於皇上有心除去赫連一族的事作何打算,他阿姐在信中也未提及,所以他心中也是擔憂的。


    「阿姐,天燈節快到了,我無法回去洬州....」巫樂天默念著,在信紙上落筆。


    這封信送到赫連玉漱的手中,又是好幾日過去了,赫連一族中,赫連玉漱正在自己的帳內讀著這封來自離天關的信。


    「小天好似比以往更善言語,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赫連玉漱輕聲念著,臉上也有一絲欣慰之色。


    此時已入夜,燭火漸熄,赫連玉漱剛要躺下休息,卻被人叫去了議帳之中。


    帳內,赫連嶔一臉嚴肅,坐在首座之上,冷眼看著麵前跪著的一個人,此人身體還在發抖,一直低頭伏在地麵,似乎做了不該做的事,正在被訓斥。


    赫連玉漱剛進帳中,就感覺氣氛不對,走到近前道「爹爹,您找玉漱有何要事?」


    赫連嶔見到自己的女兒自然臉色要緩和許多,微笑道「玉漱啊,你看看跪在地麵的這個人你可認識?」


    跪在地麵的人立刻抬起頭來,看著赫連玉漱,眼中似乎有歉意,更多的是害怕和乞求,赫連玉漱見到此人麵容時,微微一愣,這正是她派去給小天送信的人,她拖此人辦了件事,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赫連玉漱眉頭一緊,看向赫連嶔道「爹,都是玉漱做的,你放過他吧。」


    赫連嶔輕嘆了一口氣,語氣嚴厲了幾分道「玉漱,從小天到赫連一族之中的那日起,我就下令不許提及他的身世,為了讓他忘記以前的事,不得不給他服用抑製記憶恢復的藥物,可我如今得知,小天已經很久沒有服用此藥了。」


    說到此處,赫連玉漱臉色更是憂愁,一語不發,赫連嶔沉聲問道「玉漱,從何時起你就悄悄的將藥換了?是從送寒節在寒陽時還是小天去了離天關後?」


    赫連玉漱眸中瞬間聚起淚水,雙手拽成拳頭,抬眼看著她爹,情緒有些激動的開口道「爹,你應該知道此藥的後果,小天的性子以往可不是這樣的,他以前還會笑著叫我阿姐,可長久服用此藥,他變得就像是喪失了情感,小天那麽強健的身子,大病小病從未有過,就因為此藥,他暈倒過多少次了,爹,你就從未心疼過嗎?」


    說到最後,赫連玉漱已經說話哽咽,一雙淚眼滿是質問,緊緊的盯著赫連嶔,赫連嶔眉眼一沉,忍著心中的怒意到「玉漱,此事到此為止,不準再有下次!」


    聽到這番話,赫連玉漱一瞬間的失望,她爹到底是心如鐵石,苦澀一笑道「爹,若不是小天對族中有用,你還會在乎他的生死嗎?」


    這句話問出,帳內一瞬間的安靜,氣氛很是壓抑,讓人喘不過氣,赫連嶔眯上眼輕嘆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神色柔和些許,輕聲道「小天叫我一聲爹,我自然不會虧待他,可是他的身世被人知曉太過危險,被他自己知道,也會徒增煩惱,還不如就此了斷。」


    「這麽說來,爹是要繼續讓人給小天下藥了,我知道小天從小吃慣了帶著藥物的飯菜,早就習慣了,發現不了什麽,他還真是傻,真是讓人心疼。」赫連玉漱抹了抹眼角的淚,話語那般苦澀。


    赫連嶔未接話,也是眉頭緊蹙,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傷心,他何不心疼,可他不得不這樣做。


    赫連玉漱平復了情緒,繼續道「自從寒陽那次,小天在將軍府暈倒,我就叫人悄悄換了藥,直到今日,本是想將小天寫的信給爹看看,小天正在漸漸的找回以前的性子,本該開心的,沒想到一切都是徒勞,爹你高興了嗎?小天又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唯命是從,無半分忤逆,就像個被控製的木偶,爹,女兒累了,告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烈火為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魯班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魯班尺並收藏烈火為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