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麽問?」


    哥譚沒有立刻回答。


    在久久的沉默之後, 布魯斯倒是明白了。


    「從一開始你就認為這是個有去無回的任務, 對嗎?」布魯斯看著不遠處的城市, 他的裝備大多能利用太陽能充電, 不用節約,他問了個問題:「如果你知道權柄會使我一起被拉入這裏,你會終止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哥譚微微抬高了嘴角:「我會試試看能不能把權柄給你全家人。」


    「……挺像你的。」布魯斯也不算意外。


    這種「自己玩完不要緊, 必須要拖兩個下水才是真友情」的性格也不知道來自於誰,反正蝙蝠俠是拒絕承認這跟自己有關係。


    說起來哥譚確實挺愛玩的, 反而對正經事不怎麽上心。


    明明哥譚才是第一個選擇了人類的城市,然而之前基本都是人類或者紐約他們在推進發展, 哥譚隻負責到處調戲人調戲人繼續調戲人, 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 大概也就是那天接住了蝙蝠俠。


    布魯斯覺得阿卡姆都比哥譚勤勞。


    不過城市確實都沒有什麽責任心就是了,每一天都好像得過且過, 紐約那種會糾結權利和地位的, 才是個奇葩。


    哥譚能感覺到布魯斯在頭疼。


    就是那種寫在臉上的「頭疼」兩個大字。


    「這麽糾結?」哥譚被愉悅到了, 「倒是你們要調節心態了,畢竟現在你們也是『城市』, 那麽人性化可不行。」


    他們太像個人類了。


    布魯斯放棄了繼續跟哥譚討論這個話題,感覺上意義不大。


    「我給你的圖紙上有當初的傳送裝置的詳細坐標,是這裏的記錄方式,要對比具體位置還需要獲得更多信息。」


    「你都寫了?」


    哥譚把圖紙攤開,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圖紙跟個詳細攻略也沒有差別了,恨不得把boss的一百種可能性全部模擬一遍的那種。


    「看來你還是挺希望我活著回去的?」


    「……」布魯斯有點兒心累,「如果不是認為這趟旅程足夠的安全,我也不會讓你們過來冒險。」


    「是對人類來說,很安全吧?」哥譚笑著,不相信,也不生氣。


    立場不同而已。


    城市的存在不依賴人類,反過來人類的生活也並不依賴已存的城市之靈。從誕生之後,他們就如同兩條不想交的平行線,明明有那麽多互相協助共同戰鬥的方法,卻又好像沒有任何必要。


    哥譚下意識的覺得這情況肯定不對。


    無論人類與城市的關係是父子還是兄弟,都不該這麽平平淡淡。


    這樣聊下去容易吵架,深有心得的布魯斯決定閉嘴。他們一直這麽坐著,直到作息時間良好的華生醒來。


    布魯斯看了一眼自己裝置上的計時。


    自從到達這個世界之後,它從0開始計時,現在過去了15小時23分鍾42秒。


    「把人都叫醒。」


    還剩下一半的路程,很快就能解決。


    「這個世界有我們能吃的東西嗎?」


    之前太過於震撼,以至於華生的腦子不能思考,睡了一覺倒是輕鬆不少,有種認命的姿態,也想起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布魯斯從萬能口袋裏翻出了兩個瓶子,倒出膠囊。


    「藍色的是水,紅色的是營養劑。營養劑中包含一定水分。」


    「別問怎麽做的,問就是外星科技。」克拉克好心提醒,「也別問為什麽帶了這個,問就是『因為我是蝙蝠俠』。」


    作為凡人,蝙蝠俠總是有備無患。畢竟萬一載具出問題迫降等等,蝙蝠可沒有辦法自己飛回家裏。


    特別是開啟宇宙副本之後。


    萬一流落異星怎麽辦?所以萬能口袋裏總有常規求生道具,不要說地球人吃的營養劑和水塊了,連便攜呼吸麵罩都有日常儲備呢。


    瞭望塔上天這麽久了,一個壓縮方塊算什麽呢……


    異世界都來了,可以咀嚼的水算什麽呢……


    華生木著臉吞了一粒營養塊。


    一人一天營養塊和水分各一塊就足夠了,以布魯斯的攜帶量,至少夠他們四個吃25天的,將近整個月的時間,反正斯塔克是挺樂觀,就算不能立刻組裝好儀器,一個月也夠他們找到生存方法了。


    最鬱悶的是本來以為這是個組隊副本,然而真的刷起來,才發現隊友們其實各自為營。城市們完全是自己走自己的,不會紮堆,保持基本距離。


    人類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克拉克和布魯斯雖然都是正聯的,卻都是獨行俠,此時也不需要互相攙扶,完全沒有任何靠近彼此的意思。遠道而來的華生跟他們壓根沒有共同話題,自然不會走的很近。


    而斯塔克墜這貨正在隊伍的外側,隻保持說話能聽得見的距離。


    怎麽形容這個隊伍呢?


    就是那種,如果在爬山遊玩的時候看到他們,絕對不會認為他們是一夥人。


    「倒是挺巧的,這樣就不用解釋為什麽我們要吃飯,那邊四個不用了。」


    斯塔克吞了自己那一份營養塊,忍不住吐槽。


    城市不需要吃喝,他們需要。


    所以倫敦和紐約到底為什麽要把他們坑過來?還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探索異界他沒有意見,但至少讓他帶套盔甲來啊,分分鍾飛到目的地!!!


    然而紐約和倫敦都拒絕跟他談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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