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還在膨脹,如同雨夜裏不祥的黑色迷霧,籠罩住了整個囚籠的內部,將它們盡數充滿,將裏麵的獵物吞噬殆盡。


    阿卡姆發出笑聲,清脆的,像是噩夢中鈴響的笑聲。


    聲音在蝙蝠洞裏麵迴響,似乎有些蝙蝠受到了驚嚇紛紛飛出,在他們的上空留下一片驚悚的痕跡。


    那些黑煙隨阿卡姆的心意而動,往這些異界來客的身體裏麵鑽了進去,從嘴巴的縫隙,耳朵的圓洞,深陷的眼眶飛速鑽進去。


    歸家一般。


    在這個過程中,蒼白的生物發出模糊的無法聽清的聲音,那些音節都被黑煙切開了,破碎的無法辨認。


    然後。


    它們從蒼白變成了煤黑。


    「你們這一脈都是水係的?」


    休息中瞎溜達的斯塔克咬著杯子,湊過來好奇圍觀,他剛好錯過了剛才那些不潔的畫麵,完全不害怕的。


    倫敦、紐約、哥譚、阿卡姆,他們的形態變化似乎都跟水霧有少許的關係,迷霧、水汽、泥水、阿卡姆的黑煙中明顯也帶有水分。


    哥譚疑惑了片刻,搖頭:「大都會不是。」


    大都會是飛散的羽毛。


    在聊天的這一會功夫之中,那些生物已經全部陷入了一種完全呆滯的狀態,一個個低頭盯著地板,它們的身高降低了不少,跪在地麵上,弓腰駝背,卻並不顫抖,就像一座座無聲的雕塑。


    煤黑色的粘稠物因為無法裝下更多而從它們身上溢出,又重新化作黑煙聚攏,再次進入它們的身體。


    斯塔克靠近了一些,好奇的敲了敲玻璃。


    聲音震響的瞬間。


    周圍所有密封籠中的異界生物齊刷刷的抬頭,似乎放大了兩倍的漆黑眼珠子有一雙算一雙,全都盯住了斯塔克。


    !!!


    斯塔克一驚。


    並不隻是表麵的心驚而已,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瞬間抓住了斯塔克的心髒,拉扯住了他的靈魂,這些生物的眼睛像是深淵的窺探,無形的吸引力壓的斯塔克連呼吸都無法順利進行,就仿佛有一隻手,死死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哥譚伸手壓在了斯塔克的後脊樑上。


    「呼吸。」他輕聲說。


    斯塔克猛地回過神。


    沒有吸引力,沒有壓迫感,也沒有掐住他脖子的手。


    是他自己屏住了呼吸。


    「哈……」


    斯塔克整個身體都無法自控的晃了晃,忍不住大口的喘息著,冷汗覆蓋了他的全身,明明蝙蝠洞的溫控極佳,他卻感到了寒冷。


    「這什麽、什麽玩意???」


    「阿卡姆還不太會控製自己。」哥譚沒心沒肺沒有誠意的扶起了斯塔克,看著他微紅的眼角,眯起了眼睛,「你的眼睛很棒,特別是它充滿了淚水的時候。」


    生理淚水讓斯塔克的視線模糊,他正要抹掉,卻被哥譚給扯住了手臂,頓時那顆屬於花花公子的腦子裏警鈴大作。


    他還記得呢!


    這貨是個半夜跟狗男人爬到他家天台上約會的bt!


    斯塔克深吸一口氣,微笑著隔開了哥譚「殷勤」的手臂。


    「我沒事。」微笑後退。


    「我真的很好。」光速撤離。


    哥譚:「……?」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來喜歡鳥翅版紅羅賓的人是不是很少來著_(: 」∠)_


    第66章 阿卡姆寶寶講故事


    「城市最先消亡。在一切開始之前, 他們失去了城市。」


    阿卡姆坐在迪克身上,淡定的複述自己的所見所得:「在一個輪迴時代之前,他們的科技曾經攀爬到了頂端,宇宙也不過是彈丸之間而已, 為了活下去, 他們毀滅了自己的科技樹。」阿卡姆不太懂這個, 很疑惑。


    小孩深藍色的眼珠子轉動著, 像是在努力思考。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貓的全連體毛絨裝, 還有護目鏡一樣的圓圓的配件在帽子上, 看的蝙蝠俠有點想打他。


    一側的單人沙發裏坐著麵色緊繃的斯塔克, 後麵站著脫了製服的彼得·帕克, 他穿著提姆贊助的衣服, 緊張的捏著沙發的椅背。


    另一個單人沙發裏則坐著小喬,這小屁孩抱著巨大的娃娃,緊緊擠著達米安一起坐在一起, 居然還想著舉手提問。


    「為什麽毀滅科技就能活下去?」


    阿卡姆努力想了想:「為了不進入更高的位麵?」


    壓根沒有科技樹的城市們真的不懂這個。


    坐在毯子上將阿卡姆圈在自己懷中的迪克和長沙發上的布魯斯交換了一個視線。


    布魯斯在長沙發的邊沿,手肘撐著扶手, 手掌微微成拳,撐著自己的下顎。現在房間裏的光線很暗, 隻有蠟燭的火光從下往上投去陰影, 顯得布魯斯的臉比蝙蝠俠的麵具還要恐怖一萬倍。


    「嗯。」布魯斯輕哼一聲, 示意阿卡姆繼續。


    阿卡姆有點無辜,陶瓷一樣的小臉蛋繃的緊緊地, 坐的筆直, 腦袋靠著迪克的胸肌, 還會偷偷蹭一蹭。


    黑暗籠罩著所有人……


    「黑暗籠罩著所有人,」阿卡姆說道:「他們把自己的科技破壞的太過徹底, 扭曲了宇宙的進程——這是在很久之後才被發現的問題。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世界開始了新的故事。」


    「那是屬於領主與土地的故事。」


    「在黑暗中,第一個人向著黎明乞求寬恕和引導,他們一個個,互相感染,變得狂熱起來,他們吶喊唱響,傳頌不存在的神跡和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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