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看她臉色不對,急忙問道:“是有哪裏不對勁嗎?”


    楚青緩緩點了點頭,那些人明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她這麽一個好騙的香餑餑送上門去,礙於法律法規不敢強行把她留下就算了,卻為何連動手動腳都沒有?


    感覺上,倒也不是沒動心思,但是楚青打斷幾次後竟然就沒繼續,還有她離開時叮囑她明天一定要去,楚青留完電話還想讓她留家庭住址。


    就像臭豆腐外裹了層草莓醬一樣,怎麽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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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賴哥揮手讓卡座裏的女人都離開,狠吸了兩口煙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


    剛剛跟出去的人不到半小時就回來了,說是跟丟了。


    賴哥一腳搭在桌子上:“跟丟了?你是廢物嗎連個白癡娘們都跟不住?”


    匯報者垂著頭不言語,賴哥不耐煩地說:“跟到哪了?”


    “在‘老區’那邊跟丟的。”


    賴哥眼裏閃著冷光,一口痰啐在地上。


    旁邊的跟班見他眉頭緊縮的樣子,開口:“賴哥你擔心有詐?”


    “哼,一個白癡女人晾也翻不出什麽風浪,”賴哥陰沉地說,“這麽極品的雛兒,明天給刀爺領過去,若能討得姚爺的歡心,兩位爺指頭縫裏漏點都夠我們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都要給爺送去,賴哥怎麽不把她留下,”說話的人眼神中閃過狠厲,“免得夜長夢多。”


    “這種沒什麽腦子的女人,你隻有表現得毫不在意她才才會上鉤。”賴哥擺了擺手道,“她並非孤家寡人,前幾天剛出的事你們忘了嗎?”


    “那女人是刀爺看上留下來的,幾個小鬼也不是棘手任務,但最近風聲正緊,我們可不能再出紕漏了。”


    “是這個道理,還是賴哥想得周全。”周圍幾個男人紛紛應和他的話。


    賴哥得意地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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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重新回到發燒友酒吧的時間比賴哥他們預計得要早得多。


    淩晨三點,徹夜狂歡的人們都已經進入了尾聲,楚青避開人群又重新出現在了發燒友的後巷裏。


    她摸了摸兜裏小橙借給她的手機,將頭上的鴨舌帽壓到遮住半張臉,靈巧地起跳攀住了樓側的塑料水管。


    纖細的手背上能看見脆弱的青色,五指繃緊,少女敏捷地爬到了二樓窗邊。


    離她最近的窗內傳來女人婉轉黏膩的□□求饒聲,楚青貼在牆上小心側頭往裏看了一眼,又飛快地偏轉了視線。


    裏麵的男女正窗簾大敞著進行深入交流,楚青覺得自己這時候進去容易嚇到人,萬一給人嚇成半身不遂就不地道了。


    楚青忽然擰緊眉頭,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為了確認自己沒看錯,她又飛速地探頭往裏看了一眼。


    楚青:……


    原來不是她的錯覺,這間屋子裏並非隻有兩人,而是四個人。最離譜的是,楚青看到有攝像頭正對著窗戶拍。


    她的動態視力一向很好,整間屋子裏擺在明麵上的攝像頭至少有五個,全方位多視角拍攝。


    楚青:這tm……


    強行遏製住自己爆粗口的衝動,楚青緩緩呼出一口氣。


    不管裏麵的人檢查攝像機時會不會發現有人爬牆,事已至此她都必須繼續下去。此時退縮,必定功虧一簣。


    少女身體本就輕盈,又經了一場大病,楚青靠臂力吊著全身的重量雖然略微吃力,但還勉強能貼在牆上,在窗台磚縫間挪動。


    她將視線投向另一邊,這一側有五扇窗戶加一扇小窗戶,小窗戶根據楚青剛剛在一樓觀察到的,應該是位於樓梯附近。


    考慮到儲物間一類能讓她落腳的房間可能在最裏麵,楚青爬上來的位置就在二樓最裏側,距離樓梯間最遠的地方。沒想到一上來就目睹了一出活色生香的大戲。


    楚青心裏暗道自己倒黴,順著窗沿往前摸。


    第二間窗戶拉著紅色的窗簾,裏麵隱隱傳來搓麻將的嘩啦聲和男人高談闊論的聲音,目測與剛才那間是套房。


    第三間窗戶也拉著窗簾,屋裏沒有點燈,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看來大家都有在晚上拉窗簾的優良隱私意識,並不都像第一個屋子一樣對訪客很不友好。


    楚青掂量了一下中間的屋子不住人、是儲存間或者是沒開燈的衛生間的可能,決定繼續往前看看剩下的窗戶。


    第四間房間裏傳來隱約的鼾聲,隔著一扇窗戶楚青能聽見鼾聲像是在演奏某種特殊的樂曲一般,一聲賽過一聲的高昂,最後在一記高八度的頂峰上戛然而止。


    楚青:……這位客人,很有高音天賦啊。


    這麽想著她摸到了最後一扇窗戶邊,這扇窗戶依舊拉著窗簾,屋裏點著比其餘房間都明亮的燈,屋裏人來來往往,同時傳來說話的聲音。


    楚青偷偷摸摸透過窗簾縫隙往裏看——


    正對上一人側臉。


    那人似乎察覺到什麽,側頭往外看。


    第14章 隻有變態才會夜闖男廁吧……


    楚青沒想到有人就站在窗邊,“嗖”地一下縮回腦袋。


    那人好像看見她了,拉開窗簾往外看。


    楚青牢牢地貼在窗邊的視覺盲區不敢動。


    屋裏傳來大聲的抱怨聲。


    “阿翔你小子拽著簾子看什麽呢?”


    “啊……嗯,剛才好像看見有人在外麵。”


    “這半夜三更的,怕不是鬼吧!”屋裏傳來巨大的哄笑聲。


    “或許吧……”阿翔嘟噥著把窗簾拉上了。


    楚青謹慎地貼在牆邊,一直等到她幾乎堅持不住了才稍微挪動了一下。


    能聽見更衣室內的人逐漸離去,門關上又合上,窗簾這次拉得很嚴實,再看不見內裏的情形。


    楚青下定決心冒一次險。


    她伸手無聲地將窗戶推開一條縫,一口氣將成果擴大化,終於推出能供一人進入的風口,楚青踩著窗沿閃身而入。


    還沒等楚青回身將窗戶關上,就聽見身後傳來冷靜地聲音:


    “外麵果然有人。”


    楚青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刺激得一哆嗦,差點竄上窗台跳出去。


    “哎——”似乎察覺到楚青要跳出去,來人“唰”一聲拉開窗簾,出言阻攔,“我沒說要告發你,快進來,一會兒別人該來了。”


    貿然相信陌生人是不對的,這是小孩從小就會被教育的常識,更何況這個陌生人連她臉都沒見過……


    而拉開窗簾擺出“我家大門常打開”架勢歡迎半夜爬窗造訪的陌生人的人,明顯腦子不太正常。


    現在這兩個陌生人正站在窗邊“麵對背”堪稱“愉快”地交談。


    楚青依舊維持著麵對窗戶的姿勢,手指扶在窗沿上,準備一有不對隨時逃跑。


    這樣,從阿翔的角度隻能看見少女纖細的背影和高豎起的馬尾,那柔順潑墨般的長發讓阿翔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這個半夜爬夜總會窗的竟然是個看上去相當年輕的女孩。


    定了定神,阿翔開口:“你快進來把窗戶關上,讓別人發現就不好了。”


    女孩沒動。


    阿翔略顯苦惱的撓撓頭,試圖說服楚青:“隻要不是壞事,我都可以幫你,你……”


    真是個怪人,楚青皺眉:“我憑什麽相信你?”


    阿翔一愣,略微無措地道:“我……”


    話還沒說完,門口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楚青敏捷的閃到了一旁的櫃子與牆的夾縫內。


    來人進來就看見阿翔麵對著大敞的窗戶,夜晚的涼風刮進室內格外清爽。


    “阿翔?你在做什麽?”


    “啊,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就打開窗戶看看。”


    阿翔憨厚地笑著,上前關上窗戶:“果然是我看錯了,外麵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楚青不動聲色地往夾縫裏挪了挪,這樣腳下的影子幾乎與櫃子的陰影融為一體,更不容易被發現。


    那人越走越近,阿翔不安地笑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那什麽,”來人邊說邊繼續往這邊走,阿翔臉上的笑容越發拘謹,“我的手表落在櫃子裏了,回來取。阿翔你小子不會是在這偷懶吧?”


    隻要再往前一步,再有一步他就能看到楚青了。


    楚青無聲地握緊拳頭,開始考慮在他發現自己的一瞬間將他敲暈的可能性有多大。


    索性他停住了,櫃門被拉開的聲音仿佛就在楚青耳邊響起,那人繼續漫不經心地警告阿翔:


    “要是被李姐抓住了,肯定有你好果子吃。”


    “嗯嗯我知道,”阿翔說著反身把窗簾拉上。


    待到那人終於離開,阿翔趕忙湊到楚青藏身地前,緊張地問:“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跑來這裏做什麽?”


    楚青對上少年黝黑的視線,頓了一下道:“借我一套幹淨的服務生衣服。”


    少年糾結地看了她一眼,還是依言從自己的櫃子中拿出了一套裝在透明袋子裏的衣服,拆開遞給楚青:


    “可能有些大。”


    楚青點頭拿著這套衣服轉進窗簾後,飛速地套在了身上,一邊套一邊問:“你知道昨天被關起來的小子在哪嗎?”


    剛才阿翔沒有將她供出,楚青選擇此時谘詢他。當然她並沒有放鬆對阿翔的警惕,背刺同伴的人她這些年也見過不少。更何況是對不知來意的闖入者伸出援手的萍水相逢之人。


    怎麽看這個叫阿翔的人都很奇怪。


    阿翔給她的服務生衣服是嶄新的,楚青將她直接套在身上衣服的外麵也沒有顯得不合身。


    雖說是男生,這個阿翔竟然比看起來還要瘦弱。楚青提了提褲子暗暗想。


    撩開窗簾就對上阿翔古怪的眼神,自己的正臉被看到讓楚青大為皺眉,然而此時明顯沒有更好的辦法,若是在頭上討一個黑絲襪肯定要更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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