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必要非等過幾天了。


    明天,她和王爺一起回睿王府,就和王爺認真談一談。


    “王爺……”


    蘇湉喊他一聲,卻被陳行舟的手掌捂住嘴巴。


    “睡覺了。”


    好不容易回來能舒舒服服抱著她一起睡,陳行舟不想懷裏變得空空蕩蕩。


    “有什麽話,睡醒再說。”


    陳行舟還是補上一句。


    蘇湉本來是想告訴陳行舟,明天有事想和他說的。


    可確實不著急,睡醒以後再說也沒區別。


    蘇湉把話收回肚子裏,她不是很困,睡不著,隨意想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耳邊傳來一陣輕淺的呼吸聲,是身後的人睡著了。


    很累吧。


    今天剛回來的事情同樣不少,恐怕白天根本不得閑,更沒辦法休息。


    蘇湉一直沒睡,因而當感覺陳行舟睡熟了時,她悄悄小心翼翼挪開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確認沒有驚醒他後,她慢慢地翻了個身,麵對陳行舟。


    眼睛適應帳幔裏的昏暗以後,蘇湉勉強可以看清陳行舟的模樣。


    看不清其實也沒事,她已經深深記得這張臉。


    蘇湉靜靜看了陳行舟片刻。


    後來,她繼續轉過身背對著陳行舟,重新閉上眼睡覺。


    ·


    翌日。


    蘇湉睡得迷迷糊糊醒的時候,覺得今天的被窩格外溫暖,暖得人身上想要冒汗。這種暖意好像是因為她身邊有一個火爐子,又好像是因為有一堵帶著溫度的牆。


    她閉著眼翻了一個身,感覺不對,幾息時間,又翻了一個身,還是不對。


    於是一隻手胡亂往旁邊摸去,眼睛艱難睜開一條細縫。


    當沿著那堵帶有溫度的“牆”往上去,摸到一張臉並在同一刻看清楚那張臉時,蘇湉猛然變得清醒。她記起昨天夜裏,她是和陳行舟一起睡覺的。


    蘇湉把手縮回來,觸碰過陳行舟臉頰的手指和掌心都發燙。


    她心下尷尬,硬著頭皮說:“王爺早。”


    “不早了。”


    陳行舟含笑望向蘇湉,告訴她,“馬上要巳時三刻。”


    巳時三刻,意味著午時將近……


    蘇湉沒想到自己睡得這麽沉,且不知什麽時候,又回到陳行舟懷裏。


    抬眼對上陳行舟的眼睛,發覺兩個人此時姿勢曖昧,蘇湉微怔之下坐起身說:“是我不小心睡過頭了。”她攏一攏頭發,垂下眼,發覺自己的寢衣微敞,露出一點裏麵的紫色肚兜,愈是尷尬。


    蘇湉假裝鎮定,側過身整理好衣服。


    “王爺,我們起床吧,待會兒還得收拾東西回王府。”


    躺著的陳行舟沒有要起的意思,手掌扶上蘇湉的腰肢,輕輕摩挲著。


    “王妃昨日不是說想在侯府多住幾天?”


    蘇湉抿了下唇。


    她昨天是打算在侯府多住幾天,可本意是想避開他,既避不開,不如回去。


    “不住了。”


    蘇湉側眸瞥一眼陳行舟,“今日我就隨王爺回王府。”


    “正巧有些事,想回了王府和王爺細細說。”


    停頓一下,她又道,“王爺今日若有其他事要忙,等王爺忙完再說也行。”


    陳行舟撩起眼皮去看蘇湉。


    但她拿後腦勺對著他,他看不清楚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陳行舟便坐起身。


    他手摁住蘇湉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過來。


    蘇湉看著他。


    他臉上是笑著的,眼底有幾分漫不經心:“有什麽事,非得等回王府說?”


    “是,要回王府才能說。”


    蘇湉點頭,對陳行舟道,“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因為這些事隻涉及到他們兩個人,因為她不確定會是什麽結果。


    在侯府說,萬一吵了架,爹娘會擔心她。


    還是回去王府說吧。


    隻要他們沒有和離抑或她沒有被睿王休妻,她肯定得回睿王府才行。


    陳行舟收回扶住蘇湉肩膀的手。


    “我待會要進宮,一來和母後請安,二來和皇兄匯報此次江南之行情況。”


    蘇湉問:“要很晚才能回來嗎?”


    “也許吧。”陳行舟說,“離京這麽久,許會留在永福宮用晚膳。”


    蘇湉想一想:“我在王府等王爺回來。”


    陳行舟沒有讓她別等,隻道,“你晚些回去也一樣。”


    蘇湉當陳行舟答應了。


    她說:“收拾好東西我便乘馬車先回王府。”


    陳行舟沒說什麽。


    蘇湉把這件事放在一旁,和他提起傅光宗這個人。


    周通已經把這段時間所有的事都告訴陳行舟了,是以蘇湉隻是問:“王爺覺得,這個人怎麽處理才好?”


    陳行舟問:“你想怎麽處理?”


    “我不知道。”


    蘇湉說,“他傷了雲苓,許曾想和沈姨娘一起陷害於我,在別莊卻也確實救過我和王爺。”


    那時她丟失過去的一些記憶,以為傅光宗抓雲苓、要雲苓指認她和陳長敬關係不簡單,是想栽贓汙蔑。恢複記憶,便大概明白過來,不是栽贓汙蔑,是想雲苓承認……興許和蘇悅是有關係的。


    陳長敬莫名對她態度轉變,幫忙救下雲苓,或許也是蘇悅動手傷她的誘因。


    如今沈姨娘已死、蘇悅不知去向,該怎麽追究令人犯難。


    發現陳長敬和蘇悅背著她關係不一般的時候,她覺得憤怒、惡心,覺得他們可恨。


    所有的情緒都是真的。


    然而失去與此相關的記憶,經曆過許許多多別的事,心境發生不小的變化。再想起他們、想起那些事,依然覺得他們惡心,卻不再有當時那樣強烈的情緒。


    蘇湉想,這也是王爺帶給她的影響。


    哪怕他們不是真的彼此喜歡,可至少她見過、感受過,撇開陳長敬,她依然能擁有很好的感情。


    “王爺。”


    蘇湉發了會呆說,“我不想要他的命,但就這麽放過他又覺得太便宜他。”


    陳行舟口吻隨意道:“那就讓人揍他一頓再放他走。”


    蘇湉皺眉,想得一會兒問:“就這樣嗎?”


    “不夠?”


    陳行舟笑著斜眼看蘇湉,“那揍兩頓。”


    蘇湉:“……”


    罷了,就這樣吧,她聽底下的人說過,傅光宗這些日子甚少吃喝,時不時發瘋自己扇自己巴掌,一邊扇巴掌還一邊鬼哭狼嚎的,大概和沈姨娘死在他刀下有關。


    活著既然對他不是輕鬆的事,那就讓他痛苦地活著。


    他日後如若尋死,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定。


    “依王爺的意思罷。”


    蘇湉同意了陳行舟的提議。


    商量好這些事情,蘇湉和陳行舟才起床。


    後來兩個人一起用過早膳,蘇湉送陳行舟出門去宮裏,之後回到踏月居,去看雪茶指揮丫鬟們收拾東西。


    回來鎮遠侯府時帶的東西不算多,要回王府的時候自然也不難收拾。


    見她們井井有條,蘇湉叮囑雪茶看著些,去了看雲苓。


    “你先留在侯府養傷,傷養好了再回王府。”


    蘇湉告訴雲苓自己對她的安排,“我會和娘親說的,你身上的傷沒好,不會放你離開踏月居。”


    沈姨娘、蘇悅、傅光宗的那些事情,雲苓早已從雪茶口中聽說過了。曉得自己身體沒有痊愈,反而是個負累,雲苓對蘇湉說:“小姐,奴婢會盡快好起來的。”


    蘇湉頷首,讓她好好休息,交待嬤嬤仔細照料,便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雪茶已經帶人把東西收拾妥當。


    “喊人來搬上馬車罷。”


    蘇湉吩咐道,“雪茶,去書房幫準備好紙墨筆硯,我要寫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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