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氏這裏坐得小半個時辰,蘇湉從和陳行舟分開的惆悵裏逐漸走出來,情緒好轉不少。恰巧這會兒她的哥哥蘇裕過來給魏氏請安,蘇湉打量幾眼自己哥哥,再看一看蘇裕手中的玄色暗雲紋鬥篷,好奇問:“哥哥是要出門嗎?”


    蘇裕一笑道:“是。”


    “有點兒事情,不過不能帶妹妹一起。”


    蘇湉無言:“我還沒說想去呢。”


    但蘇裕的反應讓她生出小小懷疑,在蘇裕走後,她偷偷問魏氏,“娘親知道哥哥去做什麽嗎?”


    魏氏說:“你哥哥的事,我哪裏管過?他不說我也不問。”


    蘇湉壓低聲音:“沒準哥哥今天出門,是去見哪家的小娘子。”


    “是嗎?”


    魏氏對蘇湉的話來了興致,“你哥哥同你說過什麽?”


    待年關一過,蘇裕便年及弱冠。


    若說作為母親半分不著急孩子的婚事是假的,她雖不催,但也盼著好消息。


    隻蘇裕沒有和蘇湉說過什麽,魏氏等到的是女兒搖頭道:“沒有。”


    否認過後,蘇湉又笑,“娘親不覺得哥哥今天瞧著格外精神格外英俊嗎?”


    “我沒說要跟著出門,哥哥先說沒辦法帶上我,想是不希望我跟著去,又怕我開口了,不知道怎麽拒絕。畢竟放在以前,我如果說要一起去,哥哥定帶上我。”


    “不過也隻是猜測。”


    蘇湉輕抿下唇,笑說,“有別的事,不方便帶上我,不是不可能。”


    可旁的正經事不會不方便解釋。


    所以,她還是懷疑自己哥哥出門是去見哪家的小娘子。


    剝好一碟栗子的魏氏淨過手,一麵用帕子擦幹一麵說:“湉湉這陣子在家,不如幫娘親試探試探你哥哥。他如果瞧上哪家的小娘子,而那小娘子對他也有意,正好挑個吉日讓人上門說親。若是你哥哥能就此定下婚事便更好了。”


    聊起這些事,魏氏難免想起待字閨中的蘇悅。


    想一想,她對蘇湉道:“悅姐兒的婚事也正在相看,上門說親的裏麵有幾家不錯的。”


    蘇湉卻記起沈姨娘那樁事。


    仍未查明,她沒有說過自己娘親聽,單問:“妹妹最近如何?”


    魏氏說:“整日悶在院子裏,倒挺安分的。”


    “不過沈姨娘著急悅姐兒的婚事,同我提過許多次,想我早些做主定下。”


    蘇湉聽言眨一眨眼睛。


    她不動聲色道:“妹妹明年也十六了,沈姨娘著急也正常罷。”


    “悅姐兒快及笄的時候,我便考慮過將她的婚事定下,那會兒她這個做姨娘的可不急,同我說孩子尚小。我想著晚些操心這樁事也罷,便順了她的意,才半年多,不知怎得又覺得該著急了。”


    魏氏實則認為是同蘇湉出嫁後,上門想與蘇悅說親的人家比往日那些更好,沈姨娘才想早定下。


    不過沒有說給蘇湉聽。


    可得知沈姨娘變得著急蘇悅婚事的蘇湉想起傅光宗,總覺得此事也蹊蹺。


    沈姨娘在急什麽呢?


    ▍作者有話說:


    女鵝恢複記憶前,最後給王爺一點點甜頭。


    晚安= ̄w ̄=


    第46章 .信箋 [vip]


    蘇湉在魏氏這兒又待得半個時辰才回踏月居。


    天氣冷, 房中提前燒起炭盆,她邁步走進屋子裏便感覺到一股暖意。


    解下身上的鬥篷,將袖爐交給丫鬟,蘇湉看一看搬到房中的箱籠, 指揮起丫鬟婆子們把從睿王府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收拾好。整理到一個小匣子時, 雪茶詢問道:“這個匣子, 小姐想要怎麽擺放?”


    蘇湉望過去。


    那個匣子裏有王爺送給她的一些小玩意, 也有她的小劄以及王爺的小劄。


    之所以從王府帶到侯府, 無非是想念王爺的時候能有個慰藉……


    蘇湉說:“先交給我罷。”


    雪茶應是, 將匣子捧到蘇湉的麵前。


    蘇湉抱著匣子走到羅漢床邊坐下,她打開匣子瞧得兩眼, 暗暗歎氣。


    才分別不到半天便想念王爺,之後的日子要怎麽熬呢?


    也許她該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


    既已回到侯府, 沈姨娘在府中,身上又有些奇怪的事,可以趁機多留心。


    若是能弄明白沈姨娘和傅光宗身上的謎團就好了。


    蘇湉對著匣子發了一會呆。


    回過神時,她從匣子裏取出自己的那本小劄,複吩咐丫鬟準備筆墨。


    當小劄上寫滿數頁這兩日與陳行舟之間的點點滴滴時,不覺已靠近晌午。


    雲苓見蘇湉收筆, 方上前道:“小姐,夫人派丫鬟來說過一聲,請小姐過去正院用午膳。”


    蘇湉攤開小劄晾著,問:“爹爹回府了嗎?”


    雲苓答:“不曾聽說侯爺回府。”


    蘇湉點點頭,示意丫鬟將筆墨撤下, 說:“讓人去回娘親, 說我馬上到。”


    雲苓應下蘇湉的話, 出去了吩咐小丫鬟。


    待到將小劄上的墨痕晾幹, 蘇湉去正院陪魏氏用午膳,睡午覺也沒特地回踏月居。一覺醒來時,人有些迷糊,乍一下以為自己仍在王府,看清楚房中的布置才記起,王爺出遠門了,她在侯府。


    沒有什麽要緊事,蘇湉越發懶懶不想動。


    她賴在暖乎乎的被窩裏,一直賴到聽見丫鬟對魏氏稟報蘇裕回府了才起身。


    蘇湉洗漱梳妝好出來的時候,蘇裕正陪魏氏喝茶。


    他眉眼舒展,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瞧見蘇湉,蘇裕笑著問:“妹妹午睡起了?”


    “正巧我從外麵帶了幾樣新鮮的糕點回來,你嚐一嚐,看看喜歡不喜歡。”


    蘇湉看過去,發現榻桌上幾碟點心。


    她不緊不慢走到魏氏身邊,和魏氏坐在一處,飲下一大杯溫水,這才取過筷子夾了一塊青梅糕。


    “我吩咐廚房晚膳準備一大桌子菜,晚些你們父親回來了,再把悅姐兒喊上,正好湉湉回府住,吃個團圓飯。”魏氏輕撫著蘇湉散在後背的發,“我們一家人也許久都沒有坐在一塊吃飯了。”


    吃下第二塊青梅糕的蘇湉看著蘇裕問:“哥哥,娘是在埋怨我嫁人嗎?”


    魏氏樂道:“你出嫁後,總覺得府裏冷清,娘確實後悔。”


    “那哥哥早些把我嫂嫂娶進門不就好了麽?”


    蘇湉說,“待哥哥嫂嫂有了孩子,爹娘有小孫孫,哪裏還能冷清得了?”


    “哥哥聽懂了罷?”


    她笑眯眯看蘇裕,“娘親才不是埋怨我嫁人,是在埋怨你不成家。”


    因蘇湉的兩句話而突然變成焦點的蘇裕一臉淡定喝了口茶。


    擱下茶杯,他平靜說:“時機到了,自會成家的,娘親不必為此著急。”


    蘇湉道:“哥哥馬上二十歲呀。”


    蘇裕瞥向蘇湉,古怪一笑:“王爺今年和妹妹大婚已是二十有一。”


    隻一句輕鬆堵住蘇湉後麵所有可能出口的話。


    蘇湉敗下陣,不滿道:“王爺今天剛出發去了外地,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我現在可聽不得王爺這兩個字,哥哥別太過分。”


    “好好,不說。”


    蘇裕笑著中止這個話題,蘇湉和魏氏自然也不再兜著圈子問他成家之事。


    然蘇湉仍因蘇裕提起陳行舟的一句話而暗暗思念情緒湧動。


    和喜歡的人分開實在難過又難熬。


    已經過去一個白天,不知王爺這會兒到哪了。


    天馬上要黑下來,不知王爺是不是到了落腳的驛館,晚膳又都吃些什麽。


    想著這些的蘇湉失去繼續吃糕點的興致。


    她神色懨懨,擱下手中的筷子。


    蘇裕見狀,知自己提起睿王叫蘇湉失落了,哄她道:“許久沒有帶妹妹去聽戲了,我改天帶你去如何?聽說妹妹以前喜歡的那個戲班排了新戲,正好去瞧瞧。”


    “再說吧。”


    蘇湉揪一揪手中的帕子,“也得哥哥得空。”


    蘇裕笑:“妹妹想去,自然得空。”


    話是這樣說,但蘇湉沒有滿口應下,正當這個時候,雪茶從外麵進來說:“小姐,有您的信。”


    蘇湉看向雪茶疑惑:“我的信?誰寄來的?”


    雪茶隻笑,將那封信呈到蘇湉麵前,蘇湉接過,一眼認出信封上的字跡。


    是王爺的字。


    那麽這封信……是王爺寫給她的……


    蘇湉一時沒舍得拆開,將信放在胸口,咬唇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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