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情緒他馬上便發現了,甚至毫不猶豫站出來護著她。


    蘇湉輕輕咬了下唇,整個人都甜滋滋的。


    離得近,在蘇湉往陳行舟身邊挪時,陳長敬已將幾分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隨之望見蘇湉嬌羞依偎在他小皇叔身側、反握住他小皇叔手掌的一幕。


    這樣的畫麵實在刺眼。


    哪怕認為蘇湉是被迫如此,陳長敬依舊倍覺心梗。


    永昌帝卻因陳行舟的話哈哈一笑。


    他瞥向陳行舟和蘇湉交握的手,複收斂笑意,板起臉肅然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叔侄兩個竟還鬧到朕麵前來了,成何體統?”


    陳行舟笑容懶洋洋的:“我是小叔,輩分大,便讓一讓侄子好了。”


    “長敬,來,你先說。”似格外大方。


    陳長敬:“……”


    已經到得這一步,再沒有退路。


    左右都會惹人不快,那起碼他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陳長敬上前硬著頭皮與永昌帝行禮說:“父皇,兒臣實在沒法子,才不得不求到父皇麵前來。”


    “兒臣同蘇小姐相識已久,更在一年之前定了情,若無意外,這幾日,兒臣原本便要向父皇求一道賜婚的旨意。兒臣不知蘇小姐為何忽然改變心意,可兒臣相信這一年來兒臣同她的感情絕不是假的。”


    永昌帝臉上辨不出喜怒,睨向蘇湉:“有這回事嗎?”


    蘇湉小臉漲紅,將陳行舟的手握得更緊:“陛下,從來沒有這樣的事。”


    無從預料陳長敬會把事情鬧至皇帝陛下麵前。


    這實在丟人得緊。


    尤其她失去許多記憶,和睿王之間的事幾乎都記不清楚了。


    要是在皇帝陛下麵前說錯話,一不小心被牽連的便是整個鎮遠侯府。


    蘇湉認為自己謹慎發言為好。


    何況,有未來夫君在呢,睿王會幫她的。


    心思轉動,蘇湉越是一臉可憐巴巴,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陳行舟。


    暗地裏手指輕撓他的掌心。


    手心傳來些許癢意,卻勾得他心底一片酥麻,陳行舟無聲扯了個笑。


    偏頭對上蘇湉澄澈的一雙眸子,他又笑得溫柔回握她的手。


    同蘇湉對視幾息時間,陳行舟不緊不慢看向永昌帝:“皇兄,醜話說在前邊,聘禮已下,湉湉便是我未過門的王妃,這一點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改變。”


    “不過,長敬說湉湉喜歡他,我是不認的。”


    “何況這種話,難道不是得湉湉本人說才當得真嗎?”


    陳行舟捏一捏蘇湉柔軟的手掌。


    他壓低聲音,誘著她:“湉湉,告訴陛下,你喜歡的人是誰?”


    蘇湉似有些驚嚇,杏眼圓睜去看陳行舟。


    她一張臉漲紅得厲害,耳尖更是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永昌帝的目光落回蘇湉身上,像在等待她的答案。


    陳長敬更盯住她不放。


    “湉湉,不要怕,大膽說出來。”


    盼著蘇湉能告訴永昌帝她喜歡的人是自己,陳長敬從旁推波助瀾,“說出來,父皇定會為我們做主的。”


    蘇湉懷疑陳長敬腦子有點問題。


    什麽叫“為我們做主”?誰和他是“我們”?


    但在皇帝麵前,她不能表現出對陳長敬的不耐煩和不喜歡。


    再怎麽樣,那也是陛下的三皇子。


    這時,睿王的聲音再一次響在她的耳邊:“湉湉,說吧,不要緊。”


    蘇湉收到來自陳行舟的鼓勵,心緒恢複平靜。


    “陛下,”想起昨天傍晚收到陳行舟那封回信上的話,略微頓一頓,蘇湉羞赧垂首,語氣甜蜜,“臣女喜歡王爺,也隻願和王爺攜手白頭,請陛下成全。”


    “湉湉!”


    陳長敬難以置信,震驚質問,“為什麽撒謊?!”


    蘇湉幾不可見皺一皺眉。


    三皇子實在是熱衷於破壞她和睿王的感情,討厭至極。


    這個人是不是苦苦追求她不成,惱羞成怒,才這麽見不得她好?


    蘇湉鼓一鼓臉頰說:“陛下,我沒有撒謊。”


    話音落下,她一臉沮喪垂下小腦袋,往自己未來夫君身後躲一躲,像是難過了,不願意多辯解。


    陳行舟側眸,順勢將蘇湉護在身後。


    “皇兄聽見了,湉湉喜歡的人是臣弟,她嫁臣弟是心甘情願。”


    “唯望皇兄能給臣弟一個成家的機會。”


    在陳長敬聽來他的小皇叔麵不改色心不跳說出這番話,屬實不要臉。暗地裏逼迫蘇湉,當著他父皇的麵,又將自己尚未成家一事搬出來。


    滿京城都曉得皇祖母為了小皇叔的婚事頭疼已久。


    近日同樣因小皇叔定下婚事心情大好,連用膳的時候都比往常吃得多一些。


    陳長敬被噎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特別是蘇湉對他小皇叔一副依賴至極的模樣。


    她難道不明白,隻有她開口,她想嫁給她的心願才可能達成嗎?


    這個人,越來越不識趣了!


    眼見這樁婚事快要沒有回旋的餘地,陳長敬氣血上頭,伸手想將蘇湉從陳行舟身後拉過來,想好好質問質問她,為什麽到這個時候,還要說這些違背心意的話。


    但陳長敬未碰到蘇湉一片衣角,陳行舟已護著蘇湉避開他。


    陳行舟冷笑:“三皇子自重。”


    陳長敬反應過來自己衝動,懊惱中一甩衣袖,收回手。


    他又去看永昌帝:“父皇,兒臣所言,句句屬實,絕非欺瞞愚弄父皇。”


    要等的人遲遲不出現。


    陳長敬往殿外的方向張望一眼,心覺多半是等不來了。


    情急之下,他從袖中摸出一塊玉佩。


    “父皇,這玉佩便是當初我同湉湉的定情信物。”


    陳長敬瞥向蘇湉說,“但這玉佩原本是一對,而另外一塊在湉湉手中。”


    蘇湉從陳行舟背後探出頭來瞧一瞧陳長敬手中的東西。


    的確是有些眼熟。


    前一日,她讓雲苓和雪茶將與三皇子有關的東西都找出來,裏邊似乎有一塊差不多的玉佩。蘇湉大吃一驚,這個三皇子,真是心機深沉!


    明麵上送她玉佩,暗地裏卻留這樣一手。


    如果她不記得自己喜歡的人是睿王,說不定真的會上了他的當。


    “湉湉認得這塊玉佩嗎?”


    陳行舟的聲音響在耳邊,蘇湉咬唇搖搖頭否認了。


    那些東西昨天她已經一並處理幹淨。


    未免糾纏不清,哪怕見過她也不能當著陛下的麵承認。


    “這玉佩,湉湉根本不認得,如何會變成三皇子口中的定情信物?”陳行舟輕笑,笑意未達眼底,語氣逐漸不善,“何況,湉湉乃是鎮遠侯府的嫡小姐。”


    “私相授受之事,豈是大家閨秀所為?”


    “抑或,三皇子想說鎮遠侯府家風不正,鎮遠侯府的嫡小姐教養有缺?”


    因太過著急,忽略這一層,傳出去,說不得要將鎮遠侯得罪。陳長敬被反將一軍,又覺察父皇正逼視著自己,慌亂中道:“我絕無此意,小皇叔莫血口噴人。”


    陳行舟終於覺得無趣。


    他的這個小侄子可當真是一點都不能打。


    衝永昌帝行了個禮,陳行舟道:“皇兄,長敬年輕衝動,臣弟不會計較,隻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希望長敬往後不要再打擾湉湉,讓湉湉安心準備出嫁事宜。”


    “沒有別的事,臣弟便先帶著湉湉告退了。”


    話說罷,他牽著蘇湉轉身離開,永昌帝沒有多留他們。


    陳長敬瞠目結舌立在原地。


    半晌,殿中上首處飛來一隻茶盞,砸在他腳邊,碎裂一地。


    他驚嚇中回過神,去看自己父皇。


    隻見永昌帝火冒三丈,怒其不爭罵道:“不中用的東西,丟盡朕的臉!”


    陳長敬忍著憋悶低頭承受永昌帝的怒火。


    不敢吭聲。


    ▍作者有話說:


    蘇湉:三皇子好心機,還好我聰明,早有防備!


    ~


    感謝:心塞塞扔了1個地雷x3、曉曉扔了1個地雷、地獄彼岸畫扔了1個地雷x2、大總攻扔了1個手榴彈、歐尼醬是我呀扔了1個地雷、歐尼醬是我呀扔了1個手榴彈,挨個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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