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一抬身子要跑,衛川笑,“要去床上?”


    小北一僵,跌坐回沙發裏。


    那人又笑,“哦,還是想在沙發上繼續。”


    小北麵紅耳赤,“你!”


    就覺得眼前一轉,再回神時候她已經和衛川調轉了位置——衛川坐著,她則跨坐在他腿上,腰部兩側被他鉗著,動彈不得。


    “想罵我?”衛川聲音低啞,眼睛裏跳動著火焰,不等小北做答,他又說,“過會兒再罵。”


    他左手移到她腦後,自然而然一帶,小北身子撲向他,雙唇再度被他卷了過去。


    吻越來越深,小北在其中沉浮,過往那些痛苦的委屈的漸漸開始模糊,她從抗拒變為配合,漸漸主動回應。


    她的毛衣不知什麽時候蹭上去了,露出一截細白的腰,衛川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小北隻覺得那裏癢得發燙,忍不住嗯了一聲。


    衛川被她嗯得難耐。


    這時,樓道裏傳來爭吵聲,吵聲由遠及近。


    小北慢慢回神,嘴上回應衛川的動作也開始變慢。


    衛川聽了聽。


    似乎是一對父子在爭吵,當爸的罵兒子不好好念書,兒子正處在變聲期,應該是初中生,他爸說一句他回十句,兩人越吵越凶。


    突然,房門呯地一聲,小北身子一僵,把自己拉離衛川,盯著房門,心有餘悸。


    就聽外麵那位父親吼起來,“反了你了,敢跟你老子動手!”


    衛川:……


    那爺倆兒就在小北家門前打了起來,肢體互相衝撞著,糾纏之間小北的門受了罪,顫抖著承受兩人的體重,隨時都要被他們破門而入似的。


    衛川把小北拉回來,雙手圈在她身後,輕輕拍著。


    別怕。


    小北把頭埋在他頸間。


    外麵狂風暴雨,他懷裏溫暖安寧。


    她慢慢平靜下來。


    那位父子被過路鄰居給拉開了,父親嘴裏依舊罵罵咧咧地往樓上走。


    好一會兒,樓道裏安靜了。


    小北羞得不敢抬頭,任長發糊在自己臉上,咳了一聲,“我該做飯了。”


    衛川不舍,但再纏綿下去,他該把她骨頭都拆了吃了。


    於是拍拍她的背,“去吧。”


    小北迅速起身去洗了把臉,回屋換了身衣服,來到廚房。


    這期間,衛川打量了下小北的房間。


    房子打掃得很幹淨,東西擺設得很有條理,被褥床單顏色清淡,不似平常人家那樣小枝大花的。


    他把電視打開。


    屏幕上一片雪花。


    沒到晚上六點,電視台不輸送節目。


    他又把電視關掉。


    見旁邊有台收錄機,按下按鍵調了個電台出來。


    電台音質不好,聲音忽遠忽近,還帶著電流聲。


    這總比什麽動靜沒有的好。


    衛川呼出一口氣,拿過上衣把煙摸出來點上,左右看看,來到南邊的小陽台。


    這是三樓,他吸了兩口煙,把窗推開。


    小北這時係上圍裙進到廚房,見他在陽台抽煙,臉又紅了,原地站了會兒,往他這邊走過來。


    陽台的地上放著菜,小北彎腰去拿,嘴裏說著,“沒買肉,就做個西紅柿炒蛋和地三鮮吧,行嗎。”


    那人沒出聲,小北一抬頭,就見他正打量她彎著的腰。


    “看什麽呢你!”小北有點惱。


    “好看還不讓看了?”他吐出個煙圈,眉眼間是濃濃地笑意。


    小北想,脫下衣服就不是衛副營長了,你角色轉換得如此嫻熟。


    她懶得理他,拿了菜回到廚房去洗。


    水流衝過手指,她低聲問,“半年前就回來了,怎麽不聯係我?”


    “回國後進入實驗基地,我連基地所在位置都不知道,沒辦法聯係你。況且,部隊也不允許我聯係家人。”


    他說得很平靜。


    小北手下一頓。


    果然是呂航又騙了她。


    回到了祖國的懷抱,卻還是沒辦法聯係家人愛人,他心底那份煎熬,該比她更甚吧。


    她瞟了他一眼。


    他還在抽煙,背對她眼望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北安心去洗菜。


    衛川抽完煙,想掐滅,發現沒有煙灰缸。


    他四處看了看,眼神一頓。


    小北那雙運動鞋洗過了,正晾在陽台側麵。


    他往那邊靠了靠,伸出手,將鞋舌掀起。


    頓了三秒,他將手收回。


    將煙掐滅,回到廚房扔進垃圾筐,衛川從背後抱住小北。


    “小北,你想不想你的家人。”


    小北身子繃直,手上不停忙碌,“白天還好吧,晚上會想,原來覺得王桂珍女士太嘮叨,現在想想,被她嘮叨也是種幸福。”


    “我是說……”衛川說了三個字,停住了。


    你那個世界的家人。


    “什麽?”小北歪過頭看著他。


    “哦,我是說……別人呢,比如許奶奶。”


    小北回過頭去,把菜挪到菜板上,“也想啊。”


    衛川沒再說話,從背後認真地看小北切了會兒菜,忽然說,“小北,對不起,這兩年,你辛苦了。”


    小北鼻子好難受,她輕輕說,“不辛苦,我過得挺好的,你別瞎想。我幾乎每晚都能夢見你,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刻,我總想著,或許一覺醒來,你就回來了。”


    “夢見我什麽?”


    “夢見你來救我,我落水了,快淹死了,你來救我。衛川,有時候我在想,我欠你一條命,無論等你等得多辛苦,都值了。”


    究竟是一條命,還是兩條命,她也不清楚。


    衛川一直貼著她,抱著她,靜靜聽她說。


    “你知道嗎,我時常後悔,那天不去看升旗就好了,這樣就不至於把你弄丟,就算你必須走,我們也互相能有句交待,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句話也沒有,兩人就分開了,我連你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都不知道。”


    衛川將小北身子扳過來,“你沒見到我給你留的話?”


    小北莫名,“什麽話?我們中午一直等到一點多你都沒來,就讓其他人先去頤和園,我和秦上進回學校宿舍去找你,你已經走了。”


    “我寫了張紙條放在床上了,還拿了你一個發夾壓住,你沒看見?”


    小北臉刷地白了,“沒有,什麽都沒有,我和秦上進一起回去的,就算我沒看見他也不會看不見啊,你寫的什麽?”


    “我隻有十分鍾時間回宿舍取個人物品,當時呂學知還在睡覺,我把他叫醒,因為事情要保密,我不能過多解釋,就讓他轉告你說我去外地學習幾年,讓你等我回來。後來我見他一臉迷茫,怕他還沒醒酒記不住我的話,就找了張紙,沒敢多寫別的,隻寫了六個字:小北,等我回來。”


    “沒有,什麽都沒有。”小北頭嗡嗡地,“吳學知說他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我也沒見到你寫的字!如果我見到了,我不會想你想到差點活不下來!”


    衛川神色發緊,“差點活不下來?說實話了?剛才不還騙我說你過得很好?”


    小北把嘴唇閉嚴,過了半晌,“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你給我留的字條,是不是被吳學知藏起來了?”


    衛川鼻息處狠狠呼出一口氣,“或許吧。”他頓了頓,“其實到德國之後,我發現我歸期不定,所以在拿不到數據的日子裏,我開始後悔不應該留那張字條寫那句話給你,我怕自己回不來,以你的脾氣再空等一輩子。”


    小北心疼地回身抱住他的腰,“川哥,在國外的日子,你過得很苦吧。”


    “還好。”


    “她,對你好嗎?”


    “誰?”問完,衛川反應過來,“呂航?”


    小北點點頭。


    “我沒有時間留意她對我好不好,我每天隻想著盡快拿到數據,盡快學成回國,盡快見到我的姑娘……小北,雖然我們分別兩年,但有一點值得你為我驕傲,我學得很快,至少三年的課程我一年多就完成了。也因為如此,呂航跟不上我的進度,對她來講回國太早,她學業等於荒廢了。”


    “學業荒廢了?那她為什麽還會來地質隊給隊員上課?”


    “回國後我們進入實驗基地,呂航原本應該直接去一個空軍基地搞內勤,但因為某種原因,她又被指派了新任務,她去跟一個會看金脈的專家學習,那位專家其實是一位連字都不識的農民,呂航把他傳授的知識整理成冊,這方麵的經驗她的確比我多。我當時去國外是學習探測儀等各種高精機械的原理和材料應用,所以國家希望我和她的兩套理論能結合到一起,拿出最好的尋金方案。呂航最近要講的課,除了最基本的物化知識,後麵幾節就是她所學到的判斷金脈的方法。”


    許小北想了想,“衛川,當時呂航能一起跟你出國留學,也是因為你剛才所說的某種原因吧。”


    她是聰明的,一點就透,不用過多細究。


    “對。”衛川也沒多說,“因為某種原因……不過,即便有了這個原因,她也是自費才出的國。”


    小北很震驚,震驚過後又有些酸溜溜的,“川哥,她還真愛你。”


    “肯定沒有你愛。”衛川揉揉小北的頭,“關鍵的是,我愛的是你。”


    許小北甚是滿意他的回答,“你出去歇著吧,不然咱倆別想吃上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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