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拉車誰趕哪?


    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去了不是擎等著挨批嗎?


    王佳佳被噎得沒動靜了,許小北給李鐵菊建議道,“菊姐,你再睡覺時候側躺,打呼嚕就會輕很多。”


    “是這樣?那晚上我試試……或者這樣,晚上我晚點睡,等你們都睡了我再睡。”


    目前這就算最佳方案了,屋裏的人也明白,哪個屋能擔保沒個奇葩?


    果然到了下午大家串寢聊天後,發現205就李鐵菊一人睡覺有點毛病都不算啥。


    有的宿舍,打呼嚕放屁磨牙說夢話的一個不落。


    睡個覺比趕集還熱鬧。


    205那些人心裏才平衡了些。


    晚飯時,幾人一起去打飯。


    王佳佳和鄭燕跟在高明媚身側往外走,跟倆貼身大太監似的。


    李鐵菊跟李穎一起叫上許小北,就剩孫麗形單影隻。


    許小北好心喊她一起走,她卻說自己晚點再去。


    結果等到小北她們三個打完飯坐下吃上,卻見到孫麗連跑帶顛坐到高明媚她們一堆去了。


    孫麗怕跟小北一起吃得罪高明媚,經過權衡還是站了高明媚的隊。


    可她不像鄭燕和王佳佳那樣能舍下臉來說好話巴結高明媚,於是就成了那三個人的老媽子,被支使著一會兒去打水,一會兒去添飯。


    最後那幾人的飯盆都是她一個人刷的。


    李穎看得直搖頭,“那麽愛作踐自己呢,中午好幾個人的飯盆都是她刷的。”


    李鐵菊歎了一聲,“別管了,隨她去吧。”


    吃過飯歇了會兒,大家到了教室。


    許小北她們三個是踩點兒去的,一進門,原本亂成一團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過了幾秒,又嗡嗡響起對許小北的議論聲。


    “這是誰,長得這麽漂亮,眼睛真大!”


    “你們看她穿的裙子多好看,外頭的小開衫我在供銷社見過類似的,可貴了。”


    “長得可真白啊,看她像是市裏的,知道叫什麽名字嗎?”


    李鐵菊跟在許小北身邊,聽到這些讚美覺得自己臉都開了光,見最後還有三個座位,拉著她倆過去坐好。


    一個留平頭的男生主動過來搭話,問李鐵菊叫什麽名字。


    李鐵菊報上自己的,順便又報了李穎和許小北的。


    “你就是許小北?”平頭男生叫張楊,眼珠子瞪溜圓。


    小北挺意外,“你認識我?”


    張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聽說你是最後一名進到咱們學校的……”


    許小北:……


    我真是吃飽了撐的問那句話。


    張楊頓感氣氛不對,連忙找補,“其實管它高考成績多少呢,能進來就算勝利,你最後一名和本科那邊的第一名,不同樣戴省大的校徽?能壓著線進,說明你這人運氣特別好。”


    小北深以為然。


    不是誰死了都能重活一回的,也不是誰穿越了都能有個超市的。


    更不是誰寫不完卷子都能壓線進省大的。


    其實高考成績出來後,小北曾考慮過是否來年再戰本科。


    但仔細一思量,雖說她是穿過來的能“預測未來”,卻難保一切都按曆史軌跡運行。


    這年代的政策瞬息萬變,萬一來年高考製度又夭折了,她豈不是沒奶的娃給活活餓死了?


    況且她考大學的主要目的就是把不圓滿的人生縫縫補補一番,所以兩年四年專科本科,於她來講區別不大。


    李穎是個貼心的人,怕小北尷尬,主動換了個話題,說,“你們知道吧,本科那邊第一名叫衛川,聽說京市好幾所學校搶他,他都沒去。”


    張楊臥槽了一句,“為啥?”


    “那就不清楚了。”


    小北沒接話。


    就她這高考成績,目前為止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說認識衛川。


    張楊還想再說點什麽,小北突然想起件事,問張楊,“張楊,你考了多少分啊?”


    張楊登時蔫吧了,支吾半天才一狠心道,“比你多零點五分……比你高一個名次……”


    那不就是全校倒數第二?


    許小北怔住:……


    同道中人啊。


    真難為他還藏著掖著地來開導自己。


    張楊心虛半天,直到輔導員拿著一撂登記表進來,他才重新支愣起來。


    輔導員姓馬,叫馬申,今年四十四歲,頭禿如同半林區半沙漠,黑瘦,佝僂著身子,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得多,像個小老頭。


    張楊在底下悄聲說,“這模樣,叫什麽馬申,應該叫馬戶。”


    周圍頓時響起隱忍的笑聲。


    馬申透過鏡片朝這方向掃視一番,板起臉來,“笑什麽,我長得有那麽好笑嗎?”


    張楊悶頭接了一句,“有……”


    小老頭一瞪眼睛,“站起來!報名字。”


    張楊嚇一跳,站起來解釋,“老師,我說的是有趣,您真是個有趣的老師。”


    小老頭臉色好了點,“你過來,把表格發下去。”


    張楊長籲一口氣,接過表格開始發。


    這邊馬申開始訓話:“今天發的表格,主要是調查一下大家的婚姻感情狀況。你們考到省大來,就是天之驕子!將來是祖國最強有力的建設者!已經結婚的學校管不了,也不可能為了上個大學讓你把婚離了,但是!!!”


    他重重說了兩個字後,頓了一會兒,“但是,目前沒有結婚的,堅決不允許談戀愛,特別是校園戀愛,如果抓到,學校必定嚴懲!特別是咱們專科部,隻有兩年,這兩年我希望你們能忍一忍,再忍一忍,把精力都用到學習上,把學業搞紮實了,才能更好地報效祖國嗎!能不能做到!”


    底下稀稀拉拉響起幾聲有氣無力的“能”,馬申不大滿意,想繼續洗腦,聽見有個男生問,“馬老師,那本科部那邊四年就不用忍了嗎?可以談嗎?”


    “可以談你也得考得上啊!”馬申氣笑了。


    男生唉了一聲開始捶胸頓足,一副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的模樣。


    馬申等他捶夠了,才笑著說,“本科部是國家建設的重要人才,更不允許談戀愛!”


    他學那男生捶捶胸,“所以,你白捶了。”


    眾位哄堂大笑。


    許小北終於找到了向往大學生活愉悅點。


    她笑得正歡,張楊小聲喊了她的名字,把表格遞過來。


    接過一看,是報考前就填過跟隨進了檔案的那張,上麵的婚姻狀況她填了未婚,還蓋了柳樹大隊的章。


    馬申拿起最前麵同學的表格,解釋道,“表是你們自己填過的,現在重新確認一遍,如果在報考到開學這期間有結婚的,過後來找我重新更改。”


    許小北不用改,她無聊地把登記表看了兩遍,忽然想到個問題。


    趙臨在省大一直宣稱單身,還不允許範麗霞承認是他媳婦,可這站不住腳啊。


    登記表上寫了已婚,他是怎麽裝的單身?


    許小北看了一眼李鐵菊的表格,指著已婚那欄悄聲說,“這裏不用填上丈夫的名字嗎?你用不用問問老師。”


    李鐵菊便舉手問了下,馬申擺手,“寫上已婚未婚就好,不用寫配偶的名字,學校不需要認識你們的妻子和丈夫。”


    許小北明白了。


    範麗霞的表格肯定填的已婚,但不用寫丈夫名字,所以並不會暴露趙臨是她丈夫。


    而趙臨在高考前填登記表時,就有可能給自己婚姻那欄填的未婚。


    至於他是怎麽蓋上柳樹大隊的公章的?


    公章是範守義管著的,趙臨要蓋,範守義根本不會在意表格的內容,所以趙臨直接蒙混過去了。


    許小北歎口氣。


    看來趙臨早有所準備,他溫飽問題解決後,就已經開始考慮精神層麵的問題了。


    第59章 增白/粉蜜


    晚自習後回宿舍洗漱關燈上床, 便是例行臥談會。


    經過一個晚自習,大家互相交流到不少訊息,令許小北吃驚的是, 熱議的話題竟然是衛川。


    小北拉上簾, 躺著偷偷敷麵膜,聽見鄭燕說,“本科部那叫衛川的是不是傻, 那麽高的分不去京市,非要在這兒讀?”


    王佳佳說, “傻能打那麽高的分?估計咱學校給開出特殊幫扶條件了,肯定誘惑比去京市大,人家就留這兒了……我可是聽說他人長得可帥了。”


    一興奮,王佳佳翻身就大了點,床一晃,嚇得鄭燕哎呀一聲, “你輕點, 再晃我就掉下去了!”


    她那邊沒了櫃子作依靠, 現在床一晃鄭燕氣得就想給許小北墳頭去點香。


    王佳佳也沒好哪去, 沒辦法把頭放拖布這邊,就隻能頭朝南, 這樣一來孫麗的腳丫子正好在她頭上。


    她都快鬱悶死了。


    高明媚坐床上抹護膚油, 把胳膊腿都塗了一遍, 又給臉抹了雪花膏, 一邊抹一邊說,“我也聽說他長得不錯,不過怕是繡花枕頭一個。”


    王佳佳問,“明媚姐, 這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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