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川一臉被騙的吃驚相,“你怎麽說話不算話?”


    這幾天衛川沒怎麽出門,就在家憋著壞屁,想怎麽搞定許小北。


    他一天天在家裏出神,問句話好半天才回,說得還吭吭哧哧的,弄得王炎都想給他上點開塞露。


    終於,在衛川的不懈努力下,想出這麽個損招來。


    許小北被他這話嚇了一跳,臉也紅了,“瞎說什麽,我怎麽說話不算話?”


    “你啊。”衛川說得特別真誠,“就那天晚上你在廚房裏答應我的,說會給我回信。”


    “不可能!”小北差點跳起來,“喝多少我也不能答應你這事兒!”


    “你就這麽肯定?你不是說那天喝多了,事情都忘記了?那你究竟是記得還是不記得了?”


    許小北唇線抿得直直的,瞪著小鹿眼,氣鼓鼓地看著衛川。


    說什麽?


    說我記得?


    不行。


    既然記得,那肯定就沒喝多,沒喝多你讓人家抱,你那不是故意的嗎?


    說不記得?


    也不行。


    既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人家提醒你說答應給人家回信了,你有什麽理由否定?


    許小北進退兩難,就一句話不說,又氣成了小河豚。


    衛川將身子略彎,用天底下最童叟無欺的眼神看著許小北:“我沒騙你,王炎可以為我作證。”


    被衛童帶到知青宿舍跟張嬌打撲克的王炎,此時啊啊啊打了三個大噴嚏。


    許小北跺跺腳,握著拳哼了一聲,“你隨便,你想寫就寫,反正我是不會給你回信的!”


    真不明白他這人怎麽對第一代通信係統這麽情有獨鍾。


    “行,那就好好等信。”


    衛川將小姑娘逼得都戰略性後仰了才算滿意。


    許小北一直瞪著他,默默將他列入極端恐怖分子的名單。


    這時候賈世香忽然來了。


    衛川隻好先告辭。


    賈世香神情曖昧地看了兩人幾眼,上王桂珍那屋去了。


    進了門,賈世香就把跟劉紅梅商量好的那些話說了。


    王桂珍想了半天,覺得賈世香這輩子就幹了這麽一件人事兒。


    所以當賈世香提議讓大丫頭許小敏來幫忙時,王桂珍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小敏那孩子我挺喜歡,正好家裏人手不太夠,每天老太太都得跟著忙,讓小敏來吧,我讓咱媽歇著。”


    賈世香頓時覺得妯娌之間的感情升溫了,趁熱打錢就提了下要給許小南找對象的事。


    不過她留了個心眼,沒說是給自己侄子。


    結果王桂珍直搖頭,“你怎麽一時聰明一時糊塗的,那衛川家要是看中小北是因為她手藝,別人家看中小南就不是了?往年沒見著誰跟小南示個好,現在來提,這事兒我肯定不能答應。”


    “往年小南不是長得不出眾又太瘦嗎,那瞅著蒼蠅踢一腳都能卡個跟頭,誰家敢娶?”


    “那現在我好不容易養胖了,就馬上送婆家去,當我傻呢?”


    賈世香:……


    大意了。


    算了,有得必有失,再從長計議吧。


    許小北納悶自己親媽今天咋跟二嬸嘮那麽久沒急眼,更納悶的是等二嬸走了,王桂珍就說要讓許小敏過來幫工。


    這倒沒啥,正如王桂珍所說,家裏缺人手,小敏還老實,許小北讚成王桂珍的提議。


    隻是說完這事她媽臉就撂了,問衛川今天又來幹啥?


    許小北尋思,人家一條紅圍巾兩瓶雅霜一瓶護發素就換你五天笑臉?


    這保質期也太短了。


    “沒什麽,就是來送盆,送完就走了。”許小北觀察著她媽的臉色。


    就見王桂珍板著臉嗯了一聲,“你是大姑娘了,要自重,往後別和衛川過多來往。”


    許小北:……


    自重?


    我沒聽錯?


    不過她沒反駁,本來她也不想跟衛川過多來往,於是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衛川走後,許小北過了幾天消停日子,正月十四又重新忙了起來。


    付三妮照舊來幫忙,加上許小敏,就不用許老太再忙活了。


    這樣一直忙到二月初一那天上午,從縣城到柳樹大隊的客車上下來了三個人。


    其中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他們下車就問車站裏等車的那些人,許小北家在哪。


    那些婦女們一瞧這架勢,估計又是哪家家長來扇許小北嘴巴子了,便隱諱地朝許小北家的方向指了指。


    正巧衛童路過,見這一幕趕緊往大隊部跑,找到範守義報告了情況。


    範守義連忙往小北家趕,在半路上攔住了那三個人。


    定神一看,其中一個不就是縣供銷社的肖主任嗎?


    肖主任便給介紹了另外兩人,一個是縣國營食品廠的李廠長,另一個是食品廠管人事的曲幹事。


    “範隊長,我們是來找許小北的,李廠長想讓小北做他們的技術員。”


    範守義一聽,這是好事啊。


    就把三人先請到隊部,然後讓張嬌往許小北家跑了趟,給人喊來。


    許小北聽說是供銷社的肖主任帶著食品廠廠長來了,估計是因為自己搶了人家客源的事。


    於是翻出營業本,跟著張嬌回到隊部。


    李廠長和曲幹事是第一次見到許小北,心裏就開始樂癲癲。


    隻見小姑娘梳了馬尾辮,穿深色麵包服圍條白色圍巾,巴掌大的小臉上長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眼神一點都沒露怯。


    曲幹事上前拉住許小北的手,“喲,這姑娘這麽漂亮啊,我還以為見到的應該是個潑辣的鄉下婦女呢。”


    許小北:……


    “您過獎了。”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是個漂亮丫頭,你們都不信。”肖主任把眼鏡拿下來在衣角上擦了擦,控訴道。


    許小北很忙,也沒太多時間跟他們寒暄,就單刀直入,問找她有什麽事。


    “小北同誌,我們嚐了你做的花生和鹵肉,覺得味道還可以,所以想請你到我們廠子去當技術員,試用一年就能轉正式工,你願意嗎?”曲幹事和藹可親地問。


    其實味道哪是還可以,曲幹事自己就吃過,跟許小北的一比,自己廠子生產出來的食品,樣樣水襠尿褲。


    可許小北卻直接搖頭,“對不起曲幹事,這個我不能答應。”


    天可憐見的,患有社交牛b症的曲幹事直接懵掉。


    她以為自己沒說清楚,又重複一遍。


    “一個月二十多塊工資,每個月還有獎金,咱廠子包吃住還給你提供宿舍,一年後就能轉正就有鐵飯碗了,你不去?”


    就這條件,二傻子才不同意呢。


    許小北麵色微苦。


    那碎銀幾兩雖沒她掙得多,可鐵飯碗的確有吸引力,奈何她的秘方擺不上台麵,這個技術員還真沒法當。


    雪白的澱粉,特級青花椒,香酥的泡打粉……


    但凡有一樣能拿出手,妹妹我都跟你走。


    李廠長初見許小北,就在心裏合計開了。


    這要是去上班,正趕上春天萬物複蘇,廠裏那些個沒對象的,不知道蠢蠢欲動成啥樣?


    他正腦補群雄逐鹿的場麵,就聽說許小北不同意進廠。


    李廠長臉上掛不住了,“許小北同誌,讓你加入我們食品廠,是為了共同發展,你看你在這裏,做來做去都是個小作坊,為什麽不尋求更寬廣的前途呢。”


    許小北特別不明白這些好打官腔的人是怎麽煉成二皮臉的。


    她璨然一笑,軟乎乎地回答,“李廠長,您之所以來找我做技術員,不就是因為我做的東西比你們國營食品廠的賣得好嗎,如果我去,那也是你們受益,為什麽說得好像我占多大便宜似的呢?”


    李廠長臉一下子僵了,抬手指著許小北,回頭看了肖主任一眼,表情就像年久失修的破城牆,“這……這……”


    肖主任嗬嗬笑著過來打圓場,“還是個孩子嗎,率真的很,有什麽說什麽,挺好挺好。”


    李廠長:你特麽這是替我解圍嗎……


    其實肖主任並不希望小北到國營食品廠去。


    供銷社和食品廠之間的貿易摩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旦那邊拿到技術,必定壟斷市場,到時候進貨價居高不下,供銷社的利潤就會被壓榨成紙片人。


    隻是李廠長給鄭副縣長打了電話,說一定要來爭取一下新生力量,肖主任才不得不陪著走這一趟。


    國營食品廠廠長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被許小北這麽當眾扯下遮羞布,的確有些難堪。


    曲幹事也十分不悅,拉長了臉說,“許小北同誌,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們要跟你對著幹,你是無法對抗到底的,僅僅打價格戰,你就會輸得一敗塗地。”


    “這我知道。”許小北一本正經起來,端莊得像要給菩薩上香,“所以我今天來,也是要感謝李廠長大人大量對我手下留情了。但我真的因為個人方麵的一些原因,無法到貴廠就職……要不這樣吧,我可以放棄做花生,隻做熏肉熏魚,來表示我的歉意,可以嗎?”


    曲幹事看看李廠長。


    李廠長顯然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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