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姑娘這是第一次見自己未來的男人,長得確實俊秀,可惜她們還沒看仔細就被張卿卿拉走了,想來真是令人神傷。


    “走啊你們,愣什麽?”


    三個小姑娘還在回眸看方熠,可是人已經被張卿卿和阿竹拖遠了。


    張卿卿跟這三個小姑娘固然在名分上都是方熠的妾室。但是張卿卿是良家女出身,又是方家的外甥女,地位要比她們這些賤籍出身的要高一點。更何況她們是張卿卿挑選買回來的,所以她們目前都歸張卿卿管理。


    張卿卿也沒想好具體的管理模式。想來除了就是調解她們三人之間的關係、避免吵架罵街打架鬥毆之外,也就是定期給她們發放月錢、安排她們的衣食住行了。


    按道理,青鸞她們三個現在是方熠的小妾,也算是方家的人,方家有義務給她們發月錢。但是人要方家養,納進門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通知方家的家主方修,這就有些不合規矩了。


    其實隻要方熠過去跟方修說一聲,事情也就解決了。最慘無非是挨個罵,說他胡鬧不懂事,人既然不可能退回去,方修也隻能認栽掏錢了。可是方熠嫌丟人不肯去,此時隻能作罷。


    張卿卿倒是試圖去跟方修說說這事兒。可是方修那個老古板要是聽說她幫著方熠納娼女為妾,隻怕會當場打折她的腿。


    嗐,還是她多操點心管理好來。


    反正給她們發月錢又不花自己的錢,有什麽好怕的?


    張卿卿每月不過在府中住一兩日,之後就又回國子監去了。


    方熠在國子監附近有個小房子,他除了休沐的時候要回方府,平常晚上都在那裏住。


    青鸞她們三個倒是提過要跟方熠一起搬過去的事情,不過最後被方熠以房子太小塞不下為由拒絕了。


    大多數的時間方熠和張卿卿都不在府中,院子裏就隻有那三個小姑娘和院子裏的丫鬟小廝在一起。


    張卿卿也記得自己管家的重任,可她實在沒時間天天回來,所以平日就把看住那三個小主子的任務給了阿竹。


    阿竹初時還有些擔憂:“小姐,我就是一個奴才,她們是主子,我說話她們會聽嗎?”


    “你放心,沒事的!”張卿卿拍了拍阿竹的肩膀,“我跟她們說了,以後她們的月錢都由你分發,要是她們敢不聽你的,每個月發月錢的時候你隻管克扣拖欠,看誰怕誰?”


    阿竹咂舌:“小姐您去國子監這半年多,脾性不見好,行徑卻愈發流氓了……”


    張卿卿瞥了她一眼,一巴掌就揮了過去。好在阿竹機靈,急忙躲開了。


    張卿卿離開方府之後,青鸞她們就由阿竹照管。


    正如張卿卿之前推測的那樣,三個小姑娘之間確實常有矛盾,但並不是霜兒和碧桃合夥對付青鸞,霜兒和碧桃之間也有齟齬,經常因為各種雞毛蒜皮的小時吵起來。


    因為青鸞是張卿卿第一個選中的,花樓又有買二送一的規矩,所以霜兒和碧桃因為誰才是被白送的那個人起了衝突,幾次三番的大打出手,青鸞拉都拉不住。


    不過三個人互有矛盾,末了竟製衡了起來。後來也不用阿竹費心管理,院子裏大體上還算祥和。雖小打小鬧不斷,但始終沒出過什麽大事情。


    張卿卿每隔半個月會回方府一次,也算是視察一下阿竹的管理結果。看到大家都如此和諧相處不生事端,表示十分欣慰,當月甚至從方熠的小賬房給她們批了獎金。


    三個小姑娘拿到獎金之後分外歡欣,特地過來找張卿卿拍了半個時辰的馬屁。


    幾乎沒有人可以拒絕旁人的讚美,張卿卿也興奮許久。


    張卿卿本以為她會繼續跟這三個小姑娘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方熠與壽陽公主正式退婚。沒想到壽陽公主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她的長公主婆婆卻被兒子一口氣又納了三個小妾的事情給氣的回了府。


    琅琊公主正生著氣,回來的頭一天晚上一隻端著不肯見人。方熠帶著張卿卿和另外三個小妾一起過去拜見,全都被奴才堵在了門口。


    既然琅琊公主有意要擺架子,他們也隻好在外麵候著。


    張卿卿和方熠從國子監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幾人站在琅琊公主的院門口等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黑透了。


    方熠想著今日必定要吃閉門羹,就帶著四個小妾告了辭,讓她們回去收拾鋪蓋早些睡覺。


    張卿卿目前的固定床鋪是方熠房間外間的大床,所以她乖乖跟方熠一起回了房正房。


    他們幾個人倒是都美美的睡了一覺,琅琊公主卻被氣的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大早琅琊公主起了床,拄著拐棍就來敲方熠的門。


    好容易趕上休沐,張卿卿還在賴床,方熠那邊床帳合著,裏麵的呼吸聲也一直都很均勻。


    張卿卿的床正對著房門口,琅琊公主敲門第一個醒的就是她。


    “熠兒你起了沒有,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去叫你的小老婆們起床給本宮請安嗎?你還記得老祖宗傳下的晨昏定省的規矩嗎?逆子!你真的是愈發的忤逆不孝了……”


    老太太在外麵罵的正起勁,可是裏間的方熠仍舊沒有一點反應,八成還沒有醒。


    張卿卿有些捉急。


    看自己婆婆的這個樣子,隻怕她再不開門,老太太就自己踹門進來了。


    琅琊公主要是看到外間大床的被褥,知道她現在還跟方熠分床睡,那可就全玩完了。


    張卿卿急中生智,撈起床上的被褥就一下子全塞到了一旁的櫃子裏。


    她跑到裏間掀開拔步床前的幔帳,直接就鑽了進去。


    方熠半睡半醒正迷糊,見到張卿卿也有些煩躁:“榻這麽大,你為什麽非要擠我?”


    張卿卿有些著急,伸腳把方熠往裏麵踢了踢:“是你在擠我好不好?你往裏麵點,給我騰點位置!”


    “不許鬧,乖乖睡覺!”他呢喃一聲,伸手抱住了張卿卿,很快又失去了意識。


    “……”張卿卿有些無奈。


    張卿卿躺在方熠懷裏,覺得這戲已經有了七分像。她扭頭又觀察了下,覺得方熠的這一身中衣太過齊整,還是不太對勁。


    她想了下,伸手就扒了他的上衣。


    方熠睡的正熟,突然被人這樣動手動腳也有些難受。


    他皺著眉頭揉著眼起身:“卿卿你不要胡鬧……母親……你怎麽來了……”


    張卿卿也扯了扯自己的中衣,露出半個肩膀在被子外麵。


    她皺著鼻子很用力的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就是琅琊公主氣急敗壞的表情。


    她施展出自己的巔峰演技,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公……公主……”


    第22章 .  掌櫃  我們以後都是大老板!


    琅琊公主看著麵前衣不蔽體的兩個人, 滿臉都是怒容。她憤恨的放下了窗幔轉過頭去:“不成器的東西!這都什麽時辰,你們是打算要死到床上麽?一杯媳婦茶,你們要本宮等到下午再喝不成?”


    說罷便拂袖而去。


    方熠聽著琅琊公主的腳步聲已經遠了, 這才看向張卿卿, 撇著嘴一腳將她踢出了被窩:“誰準你鑽進我的被窩的?”


    張卿卿拉好自己的衣服,陪著笑臉打哈哈:“這不是事出緊急麽?相公你之前不是還教過我, 要事急從權麽?”


    方熠又四處看看, 找到自己的中衣穿了上去。穿的時候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張卿卿一眼:“那你脫我衣服幹嘛?”


    張卿卿紅著臉說道:“這不是顯的更像一點嘛!做戲怎麽說也得做足了啊!”


    方熠並不買賬, 推著張卿卿讓她下床:“滾出去滾出去,我要換衣服!”


    “相公別生氣別生氣,我這就走……”


    張卿卿訕訕笑了笑, 說著就跑到了外間。


    張卿卿起床洗漱完之後,馬上跑到院子裏叫東西廂房的三位姑奶奶起床。


    一聽說是要拜見相公的母親——琅琊長公主殿下, 她們三個人也很勤快, 馬上就拾掇的規規整整的出了門。


    她們三人進方府之後, 也都主動請裁縫做了幾身華貴得體的衣服。換上去之後幾人身上原本的風塵氣全部被掩蓋,通身都變成了特屬於大戶人家女眷的尊貴氣派。


    琅琊公主喜歡小輩見她的時候穿的熱鬧點,尤其是女娃。所以張卿卿也從自己的櫃子裏麵翻了好久, 掏出一件極為貴重喜慶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張卿卿本以為她們這個樣子,琅琊公主見到一定欣喜,沒想到五人不過在琅琊公主院落的大廳裏跪了片刻, 就全部被掃地出門了。


    琅琊公主早上是去敲了他們的門沒錯, 但是事實證明,琅琊公主並不歡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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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歡迎也沒辦法, 到了下午晌的時候,方熠和張卿卿又動身回了國子監。


    霜兒和碧桃她們已經在方府住了好幾個月。方熠和壽陽公主的婚期一天天的逼近,張卿卿也決定要加快動作。


    壞方熠名聲的事情, 主要還是得通過社會輿論。張卿卿是早已經雇好了說書先生,言情宅鬥靈異之類的本子也交上了好幾個。故事在京城裏講了數月,確實已經有了效果。方熠最近在國子監上班的時候都經常會被監生們小聲議論,他偶爾逛個街如果被別人叫出名字,也會引來一大波人側目而視。


    方熠,紅了!


    不過不滿是進步的車輪,作為始作俑者的張卿卿始終謙虛謹慎,時刻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努力的為此項事業繼續奮鬥。


    為了加強效果,張卿卿決定再寫幾個刺激的本子。有的時候實在沒有腦洞了,張卿卿也會從顧懌借來點話本小說作為參考。顧懌那裏的雜書是真的多,古今中外各種類型應有盡有。


    顧懌私底下是個書販子,旁人往他這兒借書都是需要付錢的。他之前欠張卿卿一個人情,所以也從不向他收費作為補償。


    日子過的很快,不過又隔幾個月的功夫,方熠的故事終於傳到了宮裏。


    張卿卿的消息來源不太廣,壽陽公主將會出宮查看此事真偽的事情還是丫鬟阿竹跟她說的。


    當時阿竹表情嚴肅,語氣煞有介事:“小姐,這事兒可真不是小道消息。現在姑爺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如果有壽陽公主查出這些事情是真的,隻怕很有可能會馬上奏請皇上退婚!”


    張卿卿聽到消息,滿臉都是難掩的欣喜,似乎隨時都能激動的掉下淚來。


    她抱著阿竹就是一陣哽咽:“我的天呐,你知道我等這事兒等了多久嗎?她可算是來視察我的工作了。我終於要解放了!”


    阿竹也拍著張卿卿的背安撫,表示深深的理解她的想法。


    兩個人抱在一起慶幸了許久,張卿卿又有些不放心:“阿竹,你怎麽知道知道這事兒的?消息靠譜嗎?”


    阿竹笑得很是得意:“壽陽公主不久前說要來咱們府裏探望琅琊公主,廚房幾日前就已經開始準備公主來訪那日的餐食了,我一聽這事兒就覺得不對勁,所以特地留意了一下。您想想,這壽陽公主跟咱們琅琊長公主雖說是姑侄,但是這皇室裏公主王孫那麽多,壽陽公主從來就沒有來咱們府裏做過客,咱們家姑爺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這能有什麽情分啊?這裏麵肯定有事兒啊!”


    “有道理!阿竹你真聰明!”張卿卿點點頭表示讚同。


    “小姐您過獎了!”


    “既然日子快了,那我就去跟青鸞她們說一聲,好讓她們提前做好準備。”


    “行,我跟您一起去!”


    說著主仆二人就一齊去了青鸞她們三個的住所。


    三個小姑娘並不知道張卿卿的目的,在聽到她的計劃是都有些退縮。張卿卿見她們為難,便給她們一刻鍾的時間考慮商量,自己捧了個茶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等著。


    霜兒拉著碧桃和青鸞走到房間的一角悄聲說道:“我們三人已經進了府中數月,一直以來都未曾有機會跟相公親近過,張姨娘與相公倒是夜夜宿在一起。不僅如此,就連相公外出就職,也從來都隻有張姨娘一個人可以跟在身邊。倘若他們真的這麽如膠似漆,身邊再也容不下第三個人,張姨娘當初又何必要將我們三人從花樓贖出來?不僅如此,她還教唆她那個刁奴,每個月都拿我們的月錢壓我們。不瞞你們說,我覺得她這個人信不得,所以她安排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去做!”


    碧桃皺著眉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雖然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我看你這個樣子,總覺得你就是在酸張姨娘。”


    青鸞也昂著頭輕蔑的笑道:“人家月月給你錢,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還不用你伺候男人。這麽好的事情不是天下少有麽?這事兒你也有意見?真是奇了怪了!”


    對於青鸞習慣性的冷嘲熱諷,霜兒情緒穩定。她很快又提出了新的論據:“其實我覺得張姨娘買我們根本就不是為了讓我們伺候相公,傻子才會自己給自己招來這麽多情敵養在家裏呢!她八成就是不想讓公主嫁給相公,所以特地雇我們給她當槍使的!”


    青鸞側過頭看了霜兒一眼,對她難得會轉一次的腦袋投以讚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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