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還是祖母疼我。”


    秦四娘:“我也幫三姐幹活兒。”


    秦宛如:“好,你到時候可別偷懶。”


    秦五娘問:“三姐有工錢嗎?”


    秦宛如笑道:“若是賺了錢就給你工錢。”


    秦五娘嫌棄道:“那你這事還是不靠譜。”


    秦致坤提醒道:“莫要瞎說,織女娘娘都看著呢。”


    秦五娘立馬閉嘴,秦宛如愈發覺得家人可愛。


    飯後人們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秦致坤對那四十畝白疊子還是感到不可思議,問秦宛如道:“你種的那些東西真能成事兒?”


    秦宛如:“怎麽不能成事兒了,我還找過賀府的花匠去地裏瞧過,說沒問題。”頓了頓,又道,“那花匠種過白疊子,他都說我種得好。”


    秦致坤看向秦老夫人道:“阿娘你瞧瞧,還嘚瑟了。”


    秦老夫人笑眯眯道:“她說好,自然就是好的。”


    秦致坤問:“以前我可從未見你搗騰過這些東西,一下子就什麽都會幹了似的,你到底從哪兒學來的?”


    秦宛如:“織女娘娘在夢裏教的。”


    秦致坤:“……”


    秦宛如暗搓搓道:“明年把姻伯母誆進來,到時候她忙起來了就沒空管家,說不準就讓大姐管家了呢?”


    眾人:“……”


    秦二娘忍不住道:“三妹你可真會搞事兒。”


    第110章 招婿   感謝支持晉江正版的小可愛!!……


    這個夏天注定煎熬, 對於大燕的朝堂來說剜腐換新,同時也意味著陣痛後的生機。對於秦宛如的棉花田來說,則是一片欣欣向榮的野望憧憬。


    夏季臨近下半場時, 王太後召王簡進宮, 起因是衛國公給宮裏施加了壓力。


    姐弟倆在禦花園遊湖, 王太後坐在椅子上, 一身素雅輕薄的紗羅宮裝, 梳著拋家髻, 正慢條斯理地剝果盤裏的荔枝。


    她對荔枝情有獨鍾, 王簡則沒有任何興趣, 甚至嫌棄。


    “父親前日來過一趟。”


    王簡冷嗤。


    王太後緩緩說道:“他讓你收手。”


    王簡勾唇,“我每日都回府,他隻需把我叫到立雪堂說教一番便可,何必饒這麽大的圈子進宮同你說這些?”


    紅豔的荔枝殼剝開露出瑩白的果肉, 王太後咬了一口,甜津津的汁液在舌尖上彌漫, 是她喜愛的味道。


    “父親說你長大了, 性格也古怪起來。”


    王簡失笑, “他是不是還同你說起我小時候的事來?”


    王太後愣住, “你怎麽知道?”


    王簡斜睨她,說道:“他同祖母也是這麽說的。”


    王太後:“……”


    姐弟倆看著對方, 心情頗有幾分微妙。


    王簡默了默,“他除了說這些,還說什麽了?”


    王太後拿帕子擦了擦手, 一本正經道:“他說適可而止,莫要引起朝臣恐慌生出逆反之心,若是逼得狗急跳牆, 便得不償失。”


    王簡沉默。


    王太後不痛快道:“這是在威脅我們母子。”


    王簡看著她問:“阿姐又是如何作答的?”


    王太後翻小白眼兒,“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能怎樣?”


    這話說得很是無奈,王簡也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隻道:“他既然讓你為難了,那我便順了他的意收手便是。”


    王太後望著遠處的大片荷色,幽幽道:“三郎,還好有你為我們母子籌謀,若不然,父親遲早把我們母子拆骨入腹。”


    王簡安撫道:“還有皇叔,他是趙家人,不會甘心趙家的家業被他人奪去。”


    王太後收回視線看他,“梁王也是姓趙,身上流的同是皇室血脈,他難道就不想自己當趙家的主人?”


    王簡笑了笑,“他若真有這個心思,又何必等到今日?”


    王太後閉嘴不語。


    王簡繼續道:“那老兒雖然風流成性,但骨子裏卻是為了利國利民之事的,他若真有二心,當初太子垮台後早就把瑞王端王推上去了,哪還輪得到陛下。”


    這話王太後沒有反駁,“這倒也是,我兒能撿到皇位確實有運氣的成分。梁王他們那群人畢竟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若不然太子哪能三廢三立,反反複複,這中間也有他們的功勞。”


    王簡:“阿姐且忍耐著些,待我們把朝廷裏的人換得差不多就能成事了。”


    王太後點頭,“我信你。”頓了頓,“不過你這般行事,必定引起了父親不痛快,阿娘隻怕又要受窩囊氣了。”


    王簡:“我讓她多到壽安堂走動。”又道,“現在想起來那個家裏隻有祖母是一心為了王家的榮辱興衰,盼著王家堂堂正正立足於世。”


    提到王老太君,王太後的心裏頭頗有幾分複雜情緒,“祖母是不怎麽跟我們這些小輩接觸的。”


    王簡點頭,“她性情寡淡,且孤僻冷漠,父親的性子跟她相似。以前我也覺得她不易相處,後來才日漸發現,她是最好的祖母,也是最疼我的那個人。”


    王太後欣慰道:“她是向著我們母子的?”


    王簡:“自然,祖母盼著你們在宮裏頭平平安安,盼著我一點點把王家的路板正歸順,勿要忘了王家滿門忠烈的家訓。”


    這話令王太後窩心,“當年先帝親賜她拐杖,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可見是沒賜錯的。”


    “阿姐可莫要忘了王家為了大燕曾流下來的血與汗,祖母說,不能讓任何人敗了王家的聲譽,她親兒子都不行。”


    “有她老人家護著你,父親做事也會斟酌著些。”


    “嗯,父親對她還是敬重的,就算心裏頭不痛快,也不會在明麵上表露出來。”


    姐弟二人在畫舫裏輕言細語,血脈相連,令他們關係緊密,同時也因共同的目的而走到一起。


    衛國公的警告起到了作用,之後王簡果然收手。


    此次他們的勞動成果導致十八名官員落獄,有判全家流徒,也有殺頭的,不論官職大小皆按律查處。


    這波殺雞儆猴的操作鎮住了不少人,同時也在向各黨羽警示曾經沒落的中流砥柱還有一口氣在,他們雖然已經年老,但還能起到微毫作用。


    不用再繼續查下去,秦致坤總算鬆了口氣。


    他休沐時也同秦宛如她們去了趟城郊的莊子,現在苦夏已經接近尾聲,這個時期的棉株已經開始出現棉鈴了,小小的一個,青色的,看著討人喜歡。


    董蔡兩家對它們進行整枝,把第一果枝下的枝葉去掉,還有一些老葉,空枝也一並處理。其中有兩處的棉株要比周邊的生長得旺些,便對它們進行切根控旺。


    人們在田地裏忙碌,秦致坤站在田埂上觀望,捋胡子道:“咱們閨女還真有些本事。”


    這不,秦宛如的膽子是非常大的,有時候看到一隻棉鈴蟲,徒手去捉,可把段珍娘惡心壞了。偏偏她還拿去嚇她,段珍娘像見鬼似的一邊罵一邊跑,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現場氣氛活躍,秦致坤也受到感染,製止道:“三娘莫要淘氣!”


    鄉野間隨處可見蟲蟻,他也不太喜歡蟲子,特別是肉嘟嘟沒有骨頭的那種,就算是蠶,他看著也不太舒服。


    秦宛如作死的把棉鈴蟲放在掌心跟他科普,說這種蟲最喜歡吃幼嫩果實了。


    秦致坤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嫌棄地離她遠遠的。


    下午秦宛如帶著他到周邊轉悠,莊子特別大,裏頭有魚塘,馬場,菜地,全都打理得幹淨整潔。


    秦致坤覺得這莊子挺好。


    秦宛如道:“等以後我掙錢了也給爹買個這樣的莊子。”


    秦致坤被逗樂了,搖手道:“還是低調些好,這次查處貪官汙吏讓我警了個醒,窮有窮的好處。”


    秦宛如:“照你這麽說來,那些當官的吃塊肉不是都得藏著掖著了?”


    秦致坤意味深長道:“經過了這一次的敲山震虎,估計是的了,畢竟全家流放的日子可不好過。”


    秦宛如“嘖嘖”兩聲,試探道:“爹搞了這麽大的動靜,不知樹了多少敵。”


    秦致坤背著手道:“你爹我還沒這個本事,要搞也是王宴安那小子出頭搞的。”


    秦宛如挑眉,她其實巴不得朝廷上又搞出事來,這樣那禍害就沒精力來找她的麻煩了,省得她周旋應付。


    自上回她反將一軍後她確實清淨了好一段時日,那家夥心思複雜,稍不留神就會掉進他挖的坑裏,可比範謹賀亦嵐之流要難搞多了。


    鑒於明天秦致坤還要上值,晚些時候他便回城了,秦宛如則還要在這兒呆兩天。


    馬車抵達住宅後,秦致坤一進院子,見方氏在屋簷下安排仆人,笑道:“三娘那丫頭是長大了不少。”


    方氏道:“怎麽?”


    秦致坤:“往日還不放心她貪吃犯懶,現在看來挺會做事,跟莊子裏上上下下都廝混得來,安排起人來也是有條不紊,像個當家的。”


    方氏失笑,“那也是珍娘把她帶出來的。”


    秦致坤點頭,“她眼睛巧,是個聰明人,之前還老擔心她,如今看來倒是多餘的,不比誰差。”


    屋裏的秦老夫人聽到他的聲音,叫婆子出來喊他進去。


    秦致坤去了秦老夫人房裏,把他在莊子裏看到的情形說了一番。


    秦老夫人笑眯眯道:“我去過兩回,莊子裏的人都誇她會來事兒,可見是個八麵玲瓏的。”


    秦致坤想了想,“往日我怎麽就沒察覺呢?”


    秦老夫人:“那也是她實在太懶的緣故。”又道,“有珍娘帶著,她學得也快,做事麻利,不拖泥帶水,這性子我很是喜歡。”


    秦致坤一本正經道:“我現在就愁她的婚事。”


    秦老夫人也有些愁,“她好歹是官家娘子,如今承了織女娘娘的誌,以後拋頭露麵多半是不能進門當戶對的人家了。”


    秦致坤擺手,“對三娘我倒沒有要求,隻要她高興就好,我發愁的是就算是家境稍好的平民家庭,女郎家拋頭露麵也總是不妥,婆家多半也會有言語。”


    這話倒是真的,哪個婆家會容忍自家媳婦兒時常在外奔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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