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謹應了一聲,孔氏出來接過他的書袋,說道:“去洗手,這兒有點心。”


    範謹去洗手,孔氏把點心端出來給他,他隨手拿了一個往嘴裏塞,是芋魁口的。


    剛開始沒嚐到味兒,後來才詫異道:“阿娘是從哪裏買的?”


    孔氏:“怎麽?”


    範謹:“挺好吃。”


    孔氏笑道:“這是隔壁段娘子送的,街坊鄰裏都有。”又道,“那丘宅應是被修整好了,算是給鄰裏的見麵禮。”


    範謹拿了一個塞到她嘴裏,“阿娘嚐嚐,挺好吃。”


    糯米軟軟的,中間是芋魁餡兒,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也不是齁甜,是剛剛好的樣子。


    孔氏讚道:“還真不錯。”


    範謹好奇問:“他們這麽快就搬進去住了?”


    孔氏:“應該是的,那段娘子膽子也真是大,說她八字大,鎮得住邪。”


    範謹:“要住得久才作數。”


    孔氏點頭,“是這個道理。”


    另一邊的段珍娘等人送完點心後才回到丘宅,旺財被拴在屋簷下,見她們回來了,一個勁搖尾巴。


    那隻大肥橘貓也跟著過來的,懶洋洋地趴在圍牆上喵嗚一聲,算是打招呼。


    雙胞胎對後院那口井可好奇了,一直趴在那等著聽大鯢的啼哭聲。


    簷下的紅燈籠被張叔點亮,看著還挺喜慶,屋裏亮著燈光,顯得溫馨。


    段珍娘很滿意這樣的開端,背著手嘚瑟道:“我在京城也算有一個窩了!”


    秦宛如吃著點心,也感覺歡喜,“這才隻是開頭呢,以後咱們在京城裏會有很多窩,並且還要更大更漂亮的。”


    段珍娘美滋滋道:“借你吉言。”


    秦宛如也憧憬道:“我們剛來時借住的瑞王府私宅,那二進院子在烏衣坊的,那才叫漂亮,以後我也得買一座那樣的宅子。”


    段珍娘:“咱們未來可期。”


    沒見著雙胞胎,秦宛如問:“四妹五妹呢?”


    陳婆子黑著臉道:“那兩個小祖宗膽子忒大,一直守在井口等著怪物現形呢。”


    秦宛如:“……”


    她起身去後院看那兩個小家夥,秦五娘見她來了,問道:“三姐,大鯢什麽時候才來呀,我們等了它半天了。”


    秦宛如哭笑不得,“要再晚一些才來。”又道,“它半夜叫喚時,你倆可別哭鼻子。”


    秦四娘暗搓搓道:“爹才膽小呢,嚇得了他,嚇不住我們。”


    秦宛如把她們弄到了前院兒,院子裏的大門已經上了鎖,張叔和幾名男仆住在倒座房,陳婆子和丫鬟們則在廂房的耳房裏。


    那日晚上他們已經聽過大鯢的聲音,有心理準備,待到半夜聽到它發出聲響時,倒也算淡定。


    雙胞胎年紀小瞌睡多,睡得死沉死沉,壓根就沒聽見。


    橘貓聽到斷續的啼哭,跑到井口去喵喵叫。


    它嗅覺靈敏,能聞到底下的魚腥,管它是什麽魚,反正是魚,隻要是魚都能吃。


    院裏的人們並沒有什麽反應,瞌睡大的甚至根本就聽不見,唯獨旺財被嚇慫了,不停地嗚嗚嚎叫。


    最後還是張叔把它牽到倒座房,它才安靜下來的。


    現在深秋最適宜睡懶覺,沒有主母方氏管束,下人們也懈怠了些,都縮在被窩裏不想起床,幾個小主人更是睡到日上三竿。


    陳婆子從庖廚打來熱水供她們洗漱,發牢騷道:“沒有一個當家主母管束就是不成體統,在這院兒裏老張他們都懶成什麽樣子了。”


    段珍娘伸懶腰道:“倒也無妨,我這些日修整這宅子累壞了,昨晚睡得沉,竟沒聽到那魚的聲音,它可曾來過?”


    秦宛如進來道:“來過,人沒嚇著,把狗給嚇壞了,一個勁兒嗚咽。”


    段珍娘:“???”


    旺財不是來看家護院的嗎?


    這不,雙胞胎又跑到後院的井口蹲著,連帶著那隻大肥橘貓。


    它眯著眼睛喵嗚兩聲,昨晚它可聽得清楚,井裏頭有魚。


    過來看到兩人一貓蹲在井邊,秦宛如哭笑不得,“你倆還要不要吃早食了?”


    秦五娘遺憾道:“三姐,昨晚我睡沉了,他們說有聽到魚的叫聲,把旺財都嚇壞了。”


    秦宛如:“人家來打過招呼了,你瞧,咱家貓都知道井裏有魚了,要不然來守著作甚?”


    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到橘貓身上,秦宛如把它抱走了,結果剛抱到前院,那家夥又溜到後院來守在井口邊。


    有魚。


    中午回到秦家後,方氏問她們感覺如何,秦宛如無奈道:“人沒嚇著,狗倒是被嚇壞了。”


    方氏:“……”


    秦婉如嫌棄道:“那旺財平日裏可神氣了,關鍵時刻掉鏈子,還沒橘貓厲害,那貓知道井裏有魚,一直蹲在那兒守著。”


    方氏:“……”


    她默了默,“你爹的膽子還當不住那隻貓。”


    秦宛如:“……”


    多麽痛的領悟!


    下午她閑著無聊和段珍娘嚐試用模型做小被褥試試。


    秦宛如的手藝顯然不太好,做出來的彈棉工具奇醜無比。


    盛放棉花的木架子有一尺半長,呈長方形,框架上插了很多筷子,長短不一,看起來像竹籬笆。


    段珍娘瞅著那些筷子,這做工真的很糙。


    秦宛如指著木架子介紹道:“一般來說,這個架子的尺寸應是平時床鋪的尺寸,是要把它放到長椅上懸空的。”


    段珍娘點頭,“那這些筷子是拿來做什麽用的?”


    “牽紗用的。”


    “???”


    “咱們要把白疊子放進這個架子裏,自然要在底部牽紗了,這就需要用到棉線,現在沒有,我用苧麻線代替。”


    段珍娘興致勃勃地看著她的舉動。


    秦宛如將苧麻線穿進牽紗篾裏進行勾線,她沒幹過這個,線牽得毫無章法,亂七八糟。


    但不管怎麽說,最後總算在架子上鋪就出一張由苧麻線造就的細密網子。


    段珍娘點評道:“你這手藝也差了點,跟喝醉酒的蜘蛛亂爬一樣。”


    秦宛如:“……”


    別說,還真的挺像喝醉酒的蜘蛛爬出來的網。


    “現在可以把白疊子放上去了。”


    段珍娘隨手捧了一把上去,有點多。


    秦宛如摳門道:“給我省著點,後麵還要做一些東西呢。”


    於是段珍娘又撈了些出來。


    秦宛如拿起彈弓和彈花錘,“這裏頭的白疊子需要用它們把它彈蓬鬆,達到處理羊毛一樣的效果。”


    段珍娘若有所思,“難怪彈弓要用牛筋,牛筋韌性強,彈錘的幅度也大。”


    秦宛如:“我琢磨著,這需要極大的手勁兒和力道。”


    段珍娘點頭,問道:“弄蓬鬆之後呢,再拉網?”


    秦宛如:“對,再拉一道網。”


    她用粗糙的技藝把棉花弄蓬鬆後,再用“喝醉酒的蜘蛛”手藝鋪了一張網到上頭,將棉花做成夾心的模樣。


    段珍娘問:“這樣就行了?”


    秦宛如:“中間得紮幾針固定牢靠一些。”


    段珍娘:“我來。”


    她拿過針線在亂七八糟的紗網上紮了幾針把棉絮固定,因知道織布做衣的工序,又在架子邊緣鎖邊防止取下來鬆散。


    做完這一切流程後,她問:“成了?”


    秦宛如:“應該成了。”


    於是兩人把小褥子從架子上小心翼翼取了下來。


    段珍娘的視線落到那個醜陋磨盤上,發出疑問道:“這還有一個東西沒用過呢?”


    秦宛如後知後覺,“對哦,好像還得壓平整?”


    段珍娘:“……”


    她拿那磨盤把做工極糙的小被褥子壓平整,還別說,雖然醜陋了些,但像模像樣的,有點被褥的雛形了。


    第55章 降龍十八式   隻要我不尷尬別人就不會尷……


    段珍娘感到很神奇, 拿著它裏裏外外看,“這就叫棉被?”


    秦宛如:“對,外頭再套上被罩就可以用了, 冬天可暖和。”


    段珍娘讚道:“這話我信, 像羊毛一樣的東西, 定然不差。”又問, “它能用多久?”


    秦宛如搔了搔頭, “應該能用好些年, 時間長了會變得板結, 再重新翻新彈過, 又成新的了。”


    段珍娘:“這東西好,保暖又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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