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疼得滿頭大汗,姐妹們也沒法子,方氏又是心疼又是急躁,罵道:“叫你平日裏貪涼不忌口,現在知道厲害了!”


    秦宛如痛得臉青麵黑,連秦老夫人都被驚動了,過來看過她的情況後,吩咐道:“趕緊去請大夫來做個針灸或艾灸什麽的,疼成這樣子怎麽了得?”


    陳婆子忙出門到隔壁街請大夫。


    待大夫來看診後,點燃艾條,用其刺激穴位。


    艾灸具有溫經散寒的作用,秦宛如出了一身汗,疼痛也得到有效緩解。


    折騰了半日人也乏了,大夫走後她趴在竹榻上昏昏欲睡。


    秦老夫人坐在一旁拿蒲扇給她打扇,秦大娘放下心道:“總算是好了些。”


    方氏提醒屋裏的姑娘們,“可莫要貪涼,要忌口,若不然還有下次。”


    第二天後宅裏靜悄悄的,往日秦宛如愛和雙胞胎嬉鬧,這回一下子清淨不少。


    連王簡都不太習慣,昨兒那家夥跟殺豬似的嚎叫個不停,這會兒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軟綿綿地趴在桌上,無精打采。


    他飛到窗台上,見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趴在桌上,臉色蒼白,全然沒有昨日的活力,像病了許久似的。


    王簡好奇地跳到桌上,秦宛如瞥了他一眼,身子犯懶,一動不動。


    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王簡上前啄了她一嘴。


    秦宛如不痛快道:“你這臭八哥,連我不舒服都要來欺負我。”


    王簡:“……”


    好吧,看她這般可憐,索性哄哄她,說了一句,“恭喜發財,噠噠噠,恭喜發財。”


    秦宛如轉動眼珠子,表情總算沒有那麽喪了。


    她懶洋洋地伸食指戳了戳他的腹部,說道:“你平日裏不是特別會裝死嗎,裝死給我看一看。”


    王簡猶豫了陣兒,才仰倒在桌上,兩條小爪子貼著腹部,雙目緊閉裝死。


    秦宛如總算被逗樂了,咧嘴笑了起來,雖然平時這家夥總喜歡給她找不痛快,但看在它會哄人的份上就不計較了。


    王簡睜開一隻眼瞧她,她道:“起來。”


    王簡翻身,規規矩矩地蹲在桌上。


    秦宛如覺得心情大好,撩起他的翅膀,換毛期長短不一,實在太醜。


    她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教他學新詞道:“發——家——致——富,跟我學,發——家——致——富。”


    王簡:“……”


    秦宛如再接再厲,“發——家——致——富……”


    看她這般賣力,他勉為其難地敷衍了一句,“發家致富。”


    秦宛如一下子精神了,似覺得不可思議,說道:“再說一遍,發家致富。”


    王簡無聊地望了望屋頂,用更無聊的語氣道:“發——家——致——富。”


    秦宛如頓時高興不已,她一直都覺得這隻八哥笨得要命,萬萬沒料到它竟這般聰明,激動之下抓過它狠狠地親了一嘴。


    王簡:“!!!”


    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無視男女有別,簡直厚顏無恥!


    傷風敗俗!!


    不成體統!!!


    王簡像見鬼似的奮力掙紮,撲騰著翅膀從她手中逃竄,顧不得脫落的幾根毛,連滾帶爬地飛了出去。


    秦宛如:“???”


    那廝兵荒馬亂地飛到隔壁院子的小水池裏洗澡,並罵罵咧咧。


    他不停地在水裏撲騰,直到覺得全身的毛都清理幹淨了才作罷。


    下回他再也不去哄她了,這女人簡直不知廉恥!


    殊不知秦宛如親的這一嘴……歪打正著把“陰差陽錯”金手指給破了。


    當天晚上下了一場暴雨,半夜雷電交加,時不時炸幾個響雷。


    王簡在籠子裏歇息,他和往常一樣蹲在曬杠上把腦袋插-進翅膀裏睡覺。


    迷迷糊糊中,一道霹靂炸雷在頭頂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一下子把他嚇得抖了起來。


    外頭的閃電晃動著駭人的白光,王簡從睡夢中困頓地睜開眼睛,本能偏過頭看那道光亮,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窗戶。


    當時他也沒有在意,閉目繼續睡了會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哪裏不對。


    王簡再次睜眼,遲鈍地偏過頭看那道窗戶,陌生又熟悉。


    他困惑地動了動身子,笨拙得發沉,頭也有些昏。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艱難地坐起身,在黑暗中吃驚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借著外頭閃電的白光打量屋裏的一切,是他的屋子不假。


    他明明記得他入睡前是在鳥籠裏的,難道還魂了?還是在做夢?


    帶著疑惑,王簡試著喊了一聲,“瑤娘?”


    無人應答。


    他不死心,再喊了一聲,“瑤娘!”


    不多時,耳房裏傳來動靜,瑤娘撐著燈過來看情形,見到床上坐著的人,頓時又驚又喜,難以置信道:“郎君醒了?”


    王簡看著她,是瑤娘不假,數日未見,都清減了不少。


    瑤娘生怕是做夢,放下油燈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夢,疼!


    她一時難以自持,又哭又笑道:“郎君真的醒了?!”


    王簡遲鈍地搖了搖昏沉的頭,朝她伸手,瑤娘忙上前扶住,他囈語道:“我聽著外頭的雷鳴閃電很是嚇人,一下子就被驚醒了。”


    瑤娘擦淚道:“郎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王簡喉結滾動,似乎有些不適應,“我有些渴。”


    瑤娘忙替他倒水。


    王簡伸手接過,灌了兩大杯才滿足了。


    他似想起了什麽,盯著自己的手發怔,那皮膚白得瘮人,骨節分明,跟鳥爪子完全不一樣。


    他若有所思地動了動手指,忽然用力抓住瑤娘的手腕,她吃痛冷嗤。


    王簡鬆手,還挺有力。


    見他的行為古怪,瑤娘心裏頭發虛,皺眉問道:“郎君可有哪裏不舒服?”


    王簡晃了晃衣袖,空蕩蕩的,胳膊都細了不少,他若有所思道:“頭有些發沉,應該無大礙。”


    瑤娘這才放下心來,又問:“郎君躺了這般久,必定空腸餓肚,可要用些粥水?”


    經她一提醒,王簡才覺得肚腹裏確實空落落的,遂道:“讓小廚房給我熬些粥來。”


    瑤娘高興道:“好好好,郎君先躺著,奴婢去去就來。”說罷拿靠枕墊到他的後背,王簡順從地躺下。


    待瑤娘走到門口時,他冷不防道:“瑤娘。”


    瑤娘頓身。


    王簡神經質地說了一句,“你能掐我一把嗎?”


    瑤娘:“???”


    王簡:“我總覺得像是在做夢。”


    瑤娘忍著笑,上前掐了他一把,他“哎呀”一聲,可見被掐疼了。


    待她出去後,王簡一會兒看自己的手,一會兒又摸自己的臉,甚至還摸了摸屁股,沒有尾巴!


    謝天謝地,他總算不用做一輩子八哥了!


    外頭暴雨淋漓,整個玉瓊園的燈都被點亮。


    家奴們全都起來忙碌,熬粥的熬粥,備湯藥的備湯藥,燒水的燒水,以及打傘去通知各房,世子清醒的好消息。


    整個玉瓊園形同白晝。


    在床上躺了這麽久,肌體虛弱,王簡的精神狀態並不好。


    他靜靜地聽著外頭的淅瀝雨聲,感覺很微妙,仿佛跟八哥聽到的不太一樣。


    不一會兒瑤娘送來粥水,嚴格來說並不是粥,而是濃稠的米糊。


    宮人說他身子太虛,又許久沒怎麽進食,平時全靠參湯和少許米糊保身,不能一下子吃太多,隻小小的半碗,並且還隻是糊糊。


    王簡對吃的不講究,小半碗米糊下肚後,胃囊暖和不少。


    瑤娘拿茶水給他漱口,又用溫帕子替他擦汗,他嫌棄道:“躺了這些日,骨頭都鬆了,我要梳洗沐浴。”


    瑤娘忙道:“郎君身子太虛,白日再梳洗,勿要受了涼。”


    也在這時,最先冒雨過來的人是姚氏,她帶著滿身水汽,一進院子就問道:“我兒可是醒了?”


    仆人忙將她請進寢臥。


    姚氏行得匆忙,頭發鬆散地挽在腦後,隻穿了一身家居素服,披了一件鬥篷,連繡鞋濕了都渾然不知。


    王簡疲倦地喚了一聲阿娘。


    姚氏喜極而泣,坐到床沿握住他的手道:“天可憐見,我兒可算醒了!”


    婆子忙拿幹淨的鞋給她換上,她身體弱,受不得涼,瑤娘吩咐小廚房熬些薑湯備著,又命人端來火盆放到屋裏祛除濕氣,直到確定姚氏身上都是幹爽的才作罷。


    另一邊的王老太君也得知王簡蘇醒的消息,當即要過來看情況。


    白芷和婆子勸說了好半天,現下暴雨,路麵濕滑,老人家經不起折騰,倘若受涼病倒了就得不償失。


    二人輪番勸了許久,王老太君才作罷,決定明早去玉瓊園探望。


    她人雖沒去,要求卻多,叫人去傳話,黃院使就住在文廟坊裏的,命人去請來看診,又讓那些個妾室弟兄姐妹們勿要去叨擾,畢竟才蘇醒過來身子虛,應付不了他們。


    仆人領了命下去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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