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坐到沙發上,低垂著眉眼盯著自己的腳尖, 想起她這幾天的經曆簡直隻能用“狗血”二字概括。知道唐宴身份後,她猶豫了幾天就去質問他了。


    結果不僅沒問出什麽來, 倒是和他大吵了一架, 一時氣不過她直接就提了分手。哪成想這唐宴竟然真的就跟人間蒸發一樣, 從那之後了無音訊。


    後來, 唐宇給她來了電話她才知道他去了英國。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 唐宴竟然有抑鬱症,唐宇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希望能夠通過唐宴在意的人來讓唐宴重新接受唐家, 重新接受唐家人提供的治療。


    唐宇把他騙去了英國,沒想到一個沒看住, 他竟然就去吞了安眠藥……實在沒辦法了,唐宇才從唐宴手機裏找到她的號碼, 希望她過去幫幫忙。


    等她去到了英國才知道, 原來唐宇和唐宴是同父異母的關係,他們父親是後來才娶的唐宴的媽媽, 隻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導致唐宴的媽媽去世了。


    唐宴一直覺得這件事和他父親有關,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十幾年來都沒有再回去過唐家。


    結果沒想到這件事對他影響這麽大,漸漸造成了他的抑鬱症。


    知道事情原委後,溫蕪聽得心驚:“那你們怎麽會……”


    “你說結婚了又離婚的事嗎?”


    溫蕪坐到她旁邊,安慰的對她笑笑:“算了, 你也不用告訴我,隻是以後你想清楚怎麽辦了嗎?”


    寧願也笑了一下:“其實我和唐宴也不是真結婚,他那時候病情很嚴重,抑鬱加幻想症,他總覺得我和他應該結婚,於是我和唐宇合夥一起弄了一場假結婚,讓他以為我倆已經結婚了。”


    後來他病情發展到另一個階段,因為她和唐宇時常一起過去看他,總覺得她和唐宇有著不正當的關係,一直認為她給他戴了綠帽子,吵著鬧著要和她離婚。


    不得已,他們隻好又來了一場離婚的戲碼。


    後來病情終於控製住了,她在英國放鬆了幾天,也就打算回來了。


    溫蕪伸手抱住她,歎氣:“願願,那你還喜歡唐宴嗎?”


    寧願眨了眨眼,也回抱了過去,語氣悶悶著道:“喜歡啊,自從這件事之後我更喜歡他了,我也才清楚的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隻要他現在過來找我求婚,我一定嫁給他。”


    隻是可惜……他病情控製後總覺得配不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她,也疾言厲色的對她放了許多狠話。


    她是人,也會累的啊!


    “願願,不論你最後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也別怕麻煩我,知道了嗎?”


    寧願一陣感動:“我也是。”


    溫蕪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背:“你先休息一下去洗個澡,我去給你做飯。”


    寧願無比感動:“小蕪你就是我的天使!”說著她放開手,小心翼翼的去碰了碰溫蕪的小腹,一臉期待道:“我要做孩子幹媽!”


    溫蕪失笑:“好。”


    …


    溫蕪陪著寧願待了許久,一直到了晚上,寧願知道溫蕪要去參與陸珩禮朋友的聚會,摩拳擦掌的從自己的行李箱裏掏出一件還沒有拆吊牌的裙子。


    “小蕪你看,這是朕從國外專門給你帶回來的裙子,你可一定要穿啊!”


    溫蕪:“……”


    溫蕪拗不過她,隻好穿了上去。


    是一件紫色的冬裙,很漂亮複古,長度到她小腿的位置,溫蕪怕冷,又穿了一件長款的針織外套,圍了一條圍巾。


    等收拾好,陸珩禮也剛好過來接她。


    溫蕪去開門,一身休閑的陸珩禮就站在門外,寧願早就好奇陸珩禮的真人麵目了,一聽見動靜就探了過來。


    陸珩禮站在門口,見到寧願,他客氣的朝她打了聲招呼:“寧小姐。”


    寧願笑笑:“嗨!”


    溫蕪換上鞋出門,對寧願道:“那我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寧願點了點頭。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寧願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總覺得這陸珩禮的樣子怎麽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在哪看見過,直到她去樓下扔垃圾,坐著電梯的時候才猛然驚醒。


    噢,她想起來了!


    她說呢怎麽那麽熟悉,這男人不就是那天在電梯裏被她打斷好事之後,冷眼瞅她的那位帥哥嗎?


    …


    這次是陸珩禮親自駕車。


    溫蕪坐在副駕,雖然不是見家長,但還是頭一次可以打進他的朋友圈,心裏總會有那麽一點點的緊張。


    就連握住包帶的手似乎都緊了幾分,陸珩禮很快察覺到了她的緊張,趁著紅燈的時候轉頭說一句:“很快就到了。”


    溫蕪故作鎮定的點頭。


    果然沒多久兩人就到了。


    這次去的不是什麽高檔會所,而是市區裏比較有名的一家中餐廳。


    餐廳布置比較豪華,無論裝潢設施都是一頂一的好,此時的一樓大廳裏幾乎坐滿了人,但也不會給人擁擠吵鬧的感覺。


    服務員領著兩人去了樓上的包廂。


    因為是包廂,樓道上更是安靜,裝潢也換了另一個風格。陸珩禮揮退了服務員,帶著溫蕪往包廂走去。


    包廂裏。


    大家都已經來齊了,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兩人到來。


    聽到門口的動靜,裴錦抬頭,隨即摁滅煙頭,率先起身迎了上來。


    “等你們老半天了,可算是到場了。”


    “路上堵車。”  陸珩禮輕飄飄的解釋了一句。


    裴錦轉頭看向溫蕪,狐狸一般的雙眼裏含著笑意,十分正經的打了聲招呼:“嫂子好啊!”


    雖然他一直對陸珩禮直呼其名,實際上卻比陸珩禮小上那麽幾歲,隻因為是發小才沒有那麽注意稱呼。


    因此他喊溫蕪嫂子實屬正常。


    溫蕪隻是怔了一下,便落落大方回應:“你好。”


    “好了,快上座吧。”坐在沙發上的唐宇忽然出聲。


    於是眾人落座。


    服務員開始給他們上菜。


    這次聚餐隻有溫蕪一個女的,麵對著幾個大男人,她不免有些拘謹。


    除了裴錦和唐宇其他的她一概不認識,頂多在新聞裏聽過名字,好在陸珩禮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和她簡單介紹了一下。


    飯桌上,裴錦仍舊顯得很活躍,正打算敬溫蕪一杯,卻發現陸珩禮已經給她叫了一杯溫熱的牛奶。


    裴錦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麽?難得出來聚聚,難道不應該喝酒助助興,怎麽能就喝個牛奶呢?”


    陸珩禮道:“她不喝酒。”


    裴錦一副不信的樣子:“這年頭誰還不喝點酒?就是隨便抿一口也行啊!”


    陸珩禮蹙眉看著他,裴錦便聳聳肩,終於放棄了讓溫蕪喝酒的想法,隻是自己抬起酒杯對溫蕪道:“嫂子,上次是我無禮,我先幹為敬,就當是賠罪了。”


    能讓裴錦願意主動賠罪的人不多,既然溫蕪即將成為陸珩禮的妻子,那就是自家人,他也會認真去對待。


    溫蕪知道他說的是在醫院門口的事,這並不是什麽大事,禮貌性的道:“裴少客氣了,我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這次飯局十分正經,但裴錦總有辦法給自己找樂子,一個勁兒的和除了陸珩禮以外的三個大男人喝酒。


    偏偏這三人像是串通好了一樣,無論什麽喝酒小遊戲一直都能讓他輸,酒桌上的酒幾乎都是被他喝完的,這三個人壓根就沒喝過幾杯酒。


    喝了一瓶又一瓶,裴錦頭腦暈乎乎的,終於有些反應過來,憤憤道:“你們是不是故意整我?”


    宋惟深起身去打電話。


    唐宇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任韓森拍了拍他的肩:“人醉在酒桌上不是很正常?”


    “人”這個字任韓森咬得很清晰。


    裴錦頓時瞪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


    這他大爺的,這三個人也太記仇了吧,不就一個玩笑似的群聊名稱。


    至於嗎他們?


    玩不過這三人,裴錦也就不再自己往槍口上撞了,十分感慨的朝陸珩禮道:“珩禮,我還以為你會是我們幾個中最後一個結婚的,沒想到卻是第一個。”


    陸珩禮給溫蕪夾菜,淡淡應了一聲。


    “嫂子,你還不知道吧……”他有些醉了,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嗓音含糊不清:“其實想要勾搭咱們陸大董事長的人不在少數,就連京大的學生也是天天……”


    “裴錦?”陸珩出聲打斷了他,招手讓服務員過來:“給他弄一碗醒酒湯。”


    溫蕪隻能笑了笑。


    裴錦又笑著問:“嫂子你應該……也是京大的吧?”


    溫蕪點頭:“嗯。”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的名字耳熟來著。”說著,他轉頭看向陸珩禮,“珩禮,你不覺得嗎?”


    溫蕪詫異的看向身側的陸珩禮。


    陸珩禮掏出手機打電話,邊對他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裴錦往後一靠,揉著發疼的腦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陸珩禮的話,自顧自的疑惑的說了一句:“我記得……京大給珩禮送房卡的女同學好像也叫溫蕪啊……”


    聲音不大,溫蕪卻聽清了。


    第49章 縱然那天陸承鈺質問你對我的……


    宋惟深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 發現飯桌上一片靜默,大家神色各異,而裴錦已經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於是看向唐宇, 用眼神詢問情況。


    唐宇神色尷尬,起身將裴錦扶了起來,對宋惟深道:“我們先送裴錦回去, 也不好讓他醉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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