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什麽,等到注意的時候,發現精靈少女已經對祂十足十的


    喜愛和依賴了。


    而銀發青年正在開解這個可憐的精靈少女。


    阿芙拉不覺得有人喜歡上銀發青年值得稀奇。


    祂是那樣美好的存在,僅僅是見一眼都會心生愉悅,怎麽會有人不喜歡?


    阿芙拉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一邊從尤利爾手中取得材料,開始畫羅斯洛麗安皇宮的地形圖,一邊給尤利爾解釋那個誤會和莫妮卡現在是怎麽一回事。


    隻可惜越是解釋,尤利爾的眉頭都皺得越緊,最後的神色簡直一言難盡。


    最後,尤利爾質問道:“你就不去阻止?”


    “阻止什麽?”阿芙拉問道。


    她有些不明白這場談話是哪裏出了問題。


    “阻止他們兩個像現在一樣朝夕相處。”尤利爾冷冷說道。


    “我已經說過了,那個銀發青年與誰交往,我無權幹涉,也與我無關。”阿芙拉有些不耐的說道。


    “但那個銀發青年又不會喜歡莫妮卡,這樣下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莫妮卡會傷心欲絕!”尤利爾說道。


    阿芙拉放下手中的羽毛筆,平靜說道:“我一向以為,愛情和魔法不同,這種感情的降臨從來毫無邏輯、匪夷所思,莫妮卡我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那是一個不錯的精靈,說不準那位……大人就會日久生情。尤利爾,你不能擅自對你不了解的事情下結論,然後去擅自打擾別人的私事。”


    說完後,阿芙拉又開始繼續低頭根據比例繪製地圖,還在上麵標注了守衛慣常的巡邏地點。


    尤利爾坐在桌子對麵的高背椅上,盯著麵前黑袍少女幾乎垂落在地的長發,目光不可思議。


    他這個旁觀者都聽著感覺到不對勁,身為經曆這一切的主人公居然還意識不到不對。


    這得是在愛情方麵的感知力有多低,才能說出來這種話!


    阿芙拉正用有些開裂的羽毛筆尖沾了沾墨水瓶裏的墨水,低頭用尺子標出一道短距離的路線,又想起一個細節,於是說道:“哦,對了……如果你是擔心你朋友的亡靈身份的話,那麽不必擔心,以那位大人的身份,應該有辦法解決。


    ”


    尤利爾意識到不能再這樣拐彎抹角下去了。


    “難道你真的一點看不出來,那個銀發青年喜歡你?”尤利爾說道。


    阿芙拉正在描繪地圖的手指一抖。


    潔白的人魚皮紙上,立刻多出一點墨跡,將一處線條汙染了。


    念了一段簡短的咒語,用魔法將這點汙漬清除之後,阿芙拉說道:“你真的誤會了。”


    “我覺得,真正誤會的人是你。”尤利爾說道。


    阿芙拉頭疼的揉揉眉心,第一次感覺到和尤利爾交流如此困難。


    “別說這些了,開始聊正事吧。”阿芙拉說道。


    尤利爾發現拐彎抹角根本無法讓她認識到問題所在,索性直白的說道:“阿芙拉,你說那個人不止一次的救過你,幫助你,想要帶你從地獄國度裏離開,難道這樣的行為在你眼裏,也僅僅是一句寬容憐憫可以解釋?”


    阿芙拉愣住了,將尺子和羽毛筆放在一旁,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她確實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你真的覺得在我伯父誤會你之後,那個人願意深夜趕來,用光明教廷的名義給你擔保,僅僅是出於善意?”尤利爾又問道。


    阿芙拉無話可說。


    一時間,這個位於教堂深處的房間內陷入了安靜。


    精靈居站在桌子對麵的,居高臨下的投來目光,神色複雜裏帶著一點哭笑不得。


    “你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尤利爾問道。


    “我沒有。”阿芙拉直白平淡說道。


    感情在權柄和力量麵前算什麽?


    她思索問題和局勢的角度,一向都是從各方利益方麵著手,偶爾也會考慮上各自的性格問題,比如說黑發青年那樣毫無同理心的精神病、尼德霍格導師天性當中的貪婪、還有黛芙妮那樣的愛慕虛榮者。


    所以在傳言當中被讚美為寬容慈悲的光明神,願意憐憫和幫助她,也自然是因為悲憫。


    像現在的尤利爾一樣,將這些幫助歸扯所謂的私人感情上,阿芙拉從來沒有想過。


    “你不是要在黃昏時去見那位大人?到時候問一下就知道了。”尤


    利爾見狀又鼓勵道。


    阿芙拉若有所思。


    第58章


    黃昏的時刻,  一切靜寂無聲。


    塔樓邊的長廊上玻璃窗連綿不絕,溫暖的光芒照耀進裏麵的長廊,勾勒出一塊塊規則的光暗交錯線條。


    “撲啦啦——”


    伴隨著拍打翅膀的聲音,  一群群的白鴿在陽台上爭相打鬧和低頭叼取玉米粒。


    遠方傳來的年幼的牧師學徒在花園裏嬉笑的聲音,因為過於遙遠,那幼童的笑聲若有若無,  消散在空氣裏時,  就像是一串清脆的鈴音。


    “噠、噠、噠……”


    伴隨著魔龍皮長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響聲,年輕的黑暗法師從長廊的盡頭大步走來,瞬間擊碎了教堂裏安靜寧和的氣氛。


    窗口上的白鴿群也霎那間感覺到了危險氣息,拍打翅膀迅速遠走。


    阿芙拉看了一眼那些有潔白翅膀的飛禽。


    白鴿們唯恐避之不及,  前仆後繼的落在了遠方的飛扶壁上,  瑟瑟發抖的不敢再靠近陽台。


    阿芙拉收回冷淡的目光,  繼續向前走。


    她今天穿了簡潔的黑色雙排扣長袍,  腰部用秘銀腰帶束起,  懸掛的魔藥藥水和卷軸就掛在腰帶上,詭秘的色澤與秘銀特有的銀白色交織,  散發出陣陣隱蔽的魔力波動,  在無形當中震懾所有感知靈敏的生物。


    長廊盡頭的最後一間房間,  就是安格斯暫時居住的地點。


    因為已經吩咐過其他人的原因,  所以教堂的牧師們通常不會踏入這間房間打擾銀發青年,連帶著外麵的一片長廊也空寂無人。


    走到門前,阿芙拉伸手在厚重的門扉前輕輕敲了兩下,  就在第三下還沒有落下來時,  就聽見裏麵傳來了一陣壓抑的哭聲。


    那哭聲當然不是銀發青年的聲音,而是更加柔美動聽的少女聲音,因為強行忍耐的原因,  聽起來沙啞而斷斷續續。


    這是怎麽回事?


    這扇門並沒有關嚴,在交界處剛好露出一道縫隙,阿芙拉稍微側了側身,就能從門縫裏看見裏麵的景象。


    房間裏麵,銀發青年正在與莫妮卡說話,不知道過程當中起了什麽樣的衝突,讓莫


    妮卡正在哭泣。


    年輕的精靈小姑娘跌倒在了柔軟豐厚、花紋精致的地毯上,捂著臉斷斷續續的哭,隻是亡靈並沒有眼淚,她就算是這樣難受,哀嚎到嗓音嘶啞,也流不出半滴眼淚。


    “為什麽?”莫妮卡問道。


    緊接著,就是冷淡而動聽的青年嗓音傳來。


    “莫妮卡,離開吧。”銀發青年說道。


    “因為我是亡靈?”莫妮卡問道。


    “不是這個原因。”銀發青年又說道。


    房間裏安靜了一下,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將莫妮卡從地毯上托起來,那力道並不粗暴,體貼的近乎溫柔。


    莫妮卡愣了一下,動作僵硬的抬起頭來,眼底帶上了一點光芒。


    但很快,一個銀白色傳送門就在她的身體旁邊打開了,在半空當中發出嗡嗡作響聲音,明明羅斯洛麗安是禁止傳送法術的地區,可銀發青年依舊在這裏輕易的使出了空間類魔法。


    門的背後,是城裏一處僻靜的街道。


    “離開吧。”


    銀發青年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因為過於平靜而顯得很冷漠。


    莫妮卡死死的盯著這個傳送門,眼底的光又暗淡下去,半響,才慘淡的一笑,用自己的力量站直了身體。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莫妮卡冷冷的說道。


    緊接著,她昂起頭,像是要維持那一點僅剩的尊嚴一樣,大步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阿芙拉一直沒有離開,隻是在莫妮卡走出來之前後退幾步,站在陽台邊緣,就好像看風景一樣。


    莫妮卡沒有想到長廊裏居然會有人,在短暫的驚愕之後,飛快收拾好了臉上的表情,點點頭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阿芙拉默默地看著這個精靈背影。


    她大概能猜出一點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可憐的精靈被祂無情拒絕了。


    ……


    房間裏麵,銀發青年坐在寬大桌子後的椅子上,正在翻看幾張羊皮書信、繁雜的地圖與魔法資料。


    等她走進來後,銀發青年放下手中的羊皮紙,抬頭說道:“我有東西要


    給你。”


    阿芙拉問道:“是什麽東西?”


    銀發青年手腕一揮,一塊指節大小、無色透明的棱形水晶就懸浮在了掌心中央。


    這塊水晶的橫切麵並不規則,就像是從天然的礦脈裏取下來以後,沒有經過任何雕琢一樣,不過最獨特的,還是水晶中央正滾動著的淡綠色液體。


    那種淡綠色無法形容,像是春日裏嫩芽抽出了第一片葉片、像是凜凜寒冬裏種子落入大地、像是萬物生長枯萎又複蘇,像是……生命?


    幾乎就在給銀發青年拿出水晶的一瞬間,整個房間裏就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氣息,窗邊一排裝飾的綠植,也在這短短幾秒間無聲抽出了花苞。


    阿芙拉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後退一步,問道:“冕下,這是什麽東西?”


    其實她的心裏有一點猜測,但又不敢肯定。


    如果是真的,那麽這樣的恩惠也太重了。


    她已經有意無意的虧欠了太多對自己好的人,然而每一個都無力報答、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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