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他明白了時律的意思。


    無慘深深的跪服了下去,發出撲通一聲,似乎是對著希維斯,似乎也對著他身後那璀璨的陽光。


    ——————————————————————————


    斑被看時律進去房間後就自覺的出來的良子帶到了廚房去加餐。


    紅豆糕,烤雞,還有酥餅,大吃特吃了一頓,本來就不在乎無慘的斑,這下更是什麽都忘了。


    畢竟他不在意無慘,雖然察覺到他不是人類了,但抱著「大概變成妖怪了」這樣的想法,斑一直是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想而知他看到時律的樣子時有多吃驚了。


    「希維斯?」斑繞著他轉了幾圈,「喂,喂,你怎麽了?你還好吧?」


    「嗯。」


    「發生什麽了?是那個小鬼?」斑想來想去,覺得也隻有無慘不是人類了這件事能對時律造成一定的影響,「沒關係,妖怪而已嘛,我們可以把他帶回森林裏去。」


    「不,不是妖怪。」


    時律蹲下來,把圓乎乎的貓咪抱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擼著,「斑,他變成了鬼。」


    「鬼?那送去孟婆那裏就好了嘛。」被時律以完全相反的方向擼毛——從尾巴尖一直到頭頂,斑也忍住了難受的感覺,安慰起時律來。


    「是不能曬太陽,必須吞吃人類血肉的鬼啊。」


    「……什麽?」,斑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這種類型會被陰陽師追殺到大海彼岸的吧?」


    「單是不能曬太陽這一點就足夠被判定為不得了的邪祟了。」


    「你要怎麽辦。」斑的眼神徹底冷靜下來,大妖怪從來不是什麽溫柔的類型,「殺了吧,要麽不要再管了,區區一個人類而已,你付出的夠多了。」


    「……我還想再試試。」


    「唉———」


    斑深深嘆了口氣,又沒了剛剛的嚴肅,反而像是什麽為兒子操心的老母親,「就知道你是這種人,真是沒辦法,隨你啦隨你啦,但是這可是最後一次哦。」


    「嗯,我知道了。」


    ——————————————————————————


    一隻蜻蜓落在了裝滿水的木桶邊緣。


    「希維斯先生,你來啦!」良子拿著抹布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我正在打掃房間呢。」


    「辛苦了,良子。」時律把手裏提著的糕點遞給她,「給你的,可不能像上次一樣全部分出去給別人啦。」


    「啊,謝謝。」良子慌張的接過了紙袋子,臉上稍微有些紅,「真是太麻煩您了。」


    「沒關係。」時律回了一句,沉默一會後又接著問,「最近怎麽樣?」


    「……無慘大人這幾天又摔碎了很多東西呢。」良子擔憂的說,「不吃飯真的可以嗎?」


    「這樣嗎,脾氣變得不好了啊。」時律皺著眉說,「良子。」


    「嗯?」


    「良子,如果有一天無慘叫你靠近他,一定要快點跑,明白嗎?跑來找我,我就在宅子外麵的旅社裏暫住。」


    「誒?」良子驚訝的看著他,「可是我是近侍啊,每天都在和無慘大人相處呢。」


    「不,不一樣,看他的眼神,如果變得非常可怕,絕對要拚命的跑,答應我。」


    「……是。」良子遲疑的答應了,雖然沒有理解時律的話,但她早就習慣了服從。


    時律也看出了她的想法,笑著摸摸她的頭,然後進房間裏去了。


    無慘靜靜的跪坐在那裏,黑暗中似乎有水滴在地上的聲音,仔細辨別可以聽發現,那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說來有些噁心,但那確實是口水。


    餓,餓,餓,好餓……


    他隻能一遍遍想著時律的真實身份,用此來壓抑自己的欲望。


    吸血鬼。


    是喝血液的吧?那麽和我現在似乎也沒什麽區別,我們已經變得更加相似了,日後漫長的相處……


    絕對不能放手。


    隻要壓抑住這可怕的副作用,以後就一定可以一直……


    對於時律很夠站在太陽底下這一點,無慘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不得不說這讓他自己也很驚訝,他了解自己有多擅長嫉妒,別人的一點長處都會讓他徹夜難眠。


    可是希維斯,他總是特別的。


    時律推開了門,陽光的灑入讓無慘情不自禁的向裏坐了坐,隨即他的臉色就因為自己這懦弱的動作變得更加不好。


    「希,維斯。」為了控製自己而咬住了一根木棍,無慘發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早上好……」


    「早上好。」時律溫柔的笑了笑,伸手去取他的木棍,同時解開了自己的袖扣,「來,咬住我。」


    「……?」無慘不解的看著他。


    「聽話。」時律決定對無慘進行催眠,千年後鱗瀧左近次能做到的,沒道理他不行。


    無慘遲疑著咬住了時律的手臂。


    在觸碰到體表溫度的一瞬間,鬼的特徵不受控製的爆發開來,牙齒輕而易舉的穿透了皮膚,鮮血順著手臂流下。


    時律猛地按住了無慘的頭,逼他喝掉自己的血液。


    「???唔,唔唔!」無慘拚命的掙紮著,用手推著時律的身體,腳蹬著地板,想要掙脫他的控製。


    一開始的掙紮是因為他並不願意傷害時律,可是隨著血族充滿侵蝕力的血流進他的身體裏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如同被火焰灼燒一般的痛苦,仿佛在烈日下被施以酷刑,這時候的掙紮脫離了情感,是屬於生理上的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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