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以前二房好拿捏,原以為那個宰相府千金是個沒腦子的,能成為我們的盟友,如今一看,阮綰可不簡單啊。”林氏歎了一聲,她之前本沒有那麽擔心,如今看著二房蒸蒸日上,一股莫名的危機感自心裏升起。


    林大老爺眯著眼睛,眼底盡是冰冷之意,他淡淡道:“所以趁著沈彥愷羽翼未豐,我們要采取一些行動,這次端午私宴,你想辦法聯係段家公子,他如今怕是巴不得沈二夫婦死。”


    “如何聯係?之前還有一個青眉可用,如今那個丫鬟被阮綰關在柴房之中,若我們用自己人,唯恐露出馬腳,若用外人,又不可信任。”林氏皺著眉頭,這幾日她吃不好睡不好,唯恐沈彥愷翻身,到時候那個秘密可就壓不住了。


    林大老爺看了一眼林氏,無奈搖頭道:“段家如今名聲不好,沒人願意同他們交往,聽聞段夫人經常去寺廟禮佛,你有空也去禮禮佛吧,想必段夫人缺個伴兒。”


    “老爺真是聰明。”林氏畢竟也是林大老爺多年的枕邊人,自然是意會了他言下之意,段家出這種事,最恨阮綰的定然是段夫人了。


    “至於沈彥愷,我同他人走動走動,這次端午私宴,我們要好好利用。”林大老爺透過窗子看向二房的方向,眼底滲出狠意。


    此時的二房之中,阮綰在睡夢中突如其來打了一個噴嚏,將自己嚇醒,她看著空蕩蕩的床榻,摸了摸,尚有餘溫,看來沈二爺剛離開不久,她怔怔坐在榻上,抱著男人的枕頭,以小臉蹭了蹭。


    “綰綰可是喜歡為夫的枕頭?”


    沈二爺的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阮綰猛然抬頭,看到男人走進來,他手中提著食盒,正站在屏風旁,目光饒有深意。


    阮綰隻覺得枕頭燙手,連忙放回原處,轉移話頭道:“二爺,你……你怎麽偷看呢,我才不是……才不是喜歡二爺到如此地步,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沈二爺走到矮幾旁邊,取出早膳,寵溺笑道。


    阮綰被男人盯得小臉通紅,正要開口,肚子突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她哀嚎一聲,將臉埋在枕頭裏,不敢再看男人。


    沈二爺低低笑了一聲,邁著大步走到榻旁,抱起阮綰,溫柔道:“先用膳,等會兒為夫有事同綰綰說。”


    阮綰察覺到男人語氣中一絲絲的不對勁,她心裏一跳,問道:“什麽事?”


    “自然是綰綰瞞著為夫做的錯事。”


    作者有話要說:


    第76章


    沈二爺話音一落, 阮綰愣了一下,原本腦子還迷迷糊糊的,如今徹底清醒, 她整顆心猛然懸著,緊緊攥著, 唯恐落到底下的針尖上。


    “二爺……說什麽話呢, 我才沒有背著二爺做過錯事。”阮綰極力控製著砰砰砰的心跳,她密切關注著男人的神態,唯恐錯過半分。


    二爺怎麽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她一直小心謹慎注意著不說漏嘴, 二爺如何知道?還是說二爺知道什麽了?


    沈二爺看出阮綰的臉色微變,她心虛了,希望她在背後偷偷說他“壞話”時,也是這般模樣,他不動聲色, 知道小妻子有事一定是有事瞞著他。


    “真的麽?綰綰沒有騙我?”沈二爺眉間凝著幾分深意,低頭看著懷裏人,薄唇微勾道。


    阮綰緊握著藏在袖子裏的手,盡快平複係列的心情,唯恐自己亂了馬腳, 如今二爺隻是疑問, 而並非質問,想必隻是猜測。


    “二爺這樣說, 倒是有一件事, 不過也不算錯事,因為還沒做。”阮綰拉著男人衣袖, 笑著說道。


    沈二爺見她突然鬆了口,有些驚詫, 沉聲道:“哦?何事?”


    “以前還未……和二爺在一起時,動過離開的念頭,不過就隻是一個小小的念頭,這是錯的。”阮綰睜著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盯著男人,她如今容不得自己再做錯什麽。


    沈二爺如今是她最重要的人,雖然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麵,但絕對不是今天,起碼要等……要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定,那個時候她才算彌補了他。


    “嗯,的確是錯事,綰綰以後不可再生出這樣的念頭,就算真的做了一件錯事,也要讓我知道,綰綰,你不信我?”沈二爺知道綰綰並未直說,她一定有很多事沒有告訴他,她有自己思量。


    阮綰看著男人溫柔的目光,心裏一陣悲切,又暖意融融,兩相交融,讓她一時難以抑製,忍不住紅了眼眶。


    阮綰害怕沈二爺看到她哭了,連忙將臉埋在男人頸間,軟軟道:“夫君,我餓了。”


    沈二爺看著小妻子撒嬌,心裏軟的厲害,他對她還是逼得太緊了,還是十幾歲的小孩,就算做錯事,以後改正便是。


    “好,我們去用膳。”沈二爺低頭吻了吻少女的發頂,溫柔笑道,將人抱到軟榻上。


    阮綰總覺得今日身子乏得厲害,被男人抱著,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她懶懶道:“二爺,我好累。”


    “對不住,下次為夫一定注意,不那麽晚。”沈二爺將人圈在懷裏,一同坐在榻上,一邊給懷裏人盛粥,一邊溫柔說道。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落在阮綰耳中,讓她莫名想起夜裏的場景,小臉瞬間變得通紅,沈二爺的體力她是有所領會了。


    而且男人因念著她年紀小,還收斂了不少,她害羞道:“其實我可以的,就是需要二爺給我按按要。”


    “是麽?綰綰這麽厲害呢。”男人像哄著孩子一般,溫柔專注,舀起一小勺粥送到少女嘴邊。


    阮綰自然而然將粥吃下,她趴在男人結實的臂膀上,指了指旁邊的奶黃包,語氣軟綿綿道:“二爺,想吃奶黃包。”


    她貪戀獨屬於自己的這份溫柔,無時無刻,然而總有漸行漸遠的那一日,所以趁著歲月靜好,好好珍惜吧。


    沈二爺看著小妻子越發依賴自己,微微抬手,捏著她的臉蛋,笑聲醇厚低沉,“吃多一些,這裏的肉太少了。”


    “都聽二爺的,二爺也吃。”阮綰微微直起身子,給男人夾了一筷子小菜,遞到他嘴邊,眼底盡是殷切之意。


    懷裏人小小一隻,費力舉著筷子,沈二爺微微低頭,吃下小菜,看著她眉開眼笑的模樣,心裏的鬱氣消去不少。


    沈二爺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理那個丫鬟?要留著她?”


    “嗯,留著還有用呢,阮盈那般對我,我總要給她點顏色看看,隻不過暫時還沒想好,該怎麽做呢。”阮綰一想到後宅爭鬥,隻覺得頭痛,她不喜歡勾心鬥角的日子,她隻想安於一隅,和沈二爺白頭到老。


    “你那個妹妹對你的算計隻會越來越多,這次綰綰可別阻止為夫,她傷你,就該死。”沈二爺眼底戾氣暴湧,眼底露出殺意。


    那日在靜南王府,阮綰處處被人刁難嘲諷,他派人從中調查,是阮盈的手段,後麵還有段秉言插手,這兩人既然這般纏綿不休,他總要送她們一份大禮。


    阮綰看著男人薄唇微抿,眉眼凝寒,她知道沈二爺是心疼她,她歎了口氣,“二爺,你知道毀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嗎?在我看來,阮盈這般行事作風,已經招惹不少人,她從小被保護地很好,以至於她認為做任何事都無須付出代價,所以才這般肆意妄為。”


    她以前何嚐不是這樣呢?毀掉一個人,就是要縱容她犯下的一切錯誤,最後給予致命一擊,讓她這輩子,永無翻身之日。


    “綰綰心軟麽?”沈二爺將筷子放在一旁,掏出手帕,細細擦著少女的嘴角,慢悠悠道。


    “才沒有,我又不是傻子,我想讓她這輩子活在陰影裏,讓她嚐遍一切苦楚,讓她痛不欲生。二爺,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可怕?”阮綰怎麽會心軟呢?


    她從小到大就活在阮盈的陰影中,之所以沒有對付她,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今二爺得了靜南王的賞識,已經踏出最關鍵的一步,她如今也能想一想,如何“回報”阮盈了。


    “怎麽會可怕?綰綰心地善良,若是為夫出手,她這輩子便如陰溝裏的老鼠,人見人欺。”沈二爺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勾著少女的下巴,笑著說道。


    阮綰對上男人笑意未達眼底目光,背後猛然一寒,如果二爺知道她前世做了什麽,會不會親手要她的命?


    然而對她來說,相比於死,她更害怕和沈二爺分開,她死過一次,沒什麽好怕的,真正可怕的是,生離。


    沈二爺看著少女怔怔地盯著自己,眼底露出迷茫和悲愴,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目光,少女清澈的瞳孔中好似一片彌漫著霧氣的海。


    他心裏一緊,低聲喚道:“綰綰?”


    一片靜寂,她沒有回答,沈二爺鳳目微眯,伏身吻上少女柔軟的唇瓣,ken yao si mo著,力氣極大。


    阮綰隻覺得唇瓣傳來一陣痛意,她連忙回神,這才發現男人正在吻著自己,她似乎能感受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她連忙伸手抵在男人心口,疑惑道:“二……二爺?”


    男人並未鬆口,吻得更深,過了好一會兒,阮綰因不會換氣而憋的滿臉通紅時,沈二爺才離開她的唇,男人溫柔道:“綰綰,在想什麽?”


    “沒什麽,就是在想如何對付阮盈而已,二爺總是偷襲,這可不好!”阮綰低下頭,tian了tian唇瓣,果然流血了,沈二爺這是生氣了。


    “是麽?綰綰好像有事情瞞著為夫,是怕我知道?綰綰,抬頭看著我。”沈二爺眼底依舊是溫柔的,語氣也是,然而阮綰聽出來,他極為不悅。


    阮綰心裏一頓,抬眼看向男人,沈二爺的眼底宛若幽深的潭水,她壓根看不透,她囁嚅著唇,正要開口,便聽到門外傳來青棠的聲音道:“姑娘,青眉說想見您。”


    “好,我這就過去。”阮綰心裏鬆了一口氣,推開男人便要下榻,她如今害怕麵對沈二爺,因為心虛。


    沈二爺看出少女想要逃跑,他目光微微下移,不由分說一把拉住少女的腰肢,將人帶往懷裏,沉聲道:“嗯?這就逃了?”


    阮綰身子一僵,欲哭無淚,最近沈二爺這是怎麽了?他真的看出自己隱藏的心事了?可她並未露出任何馬腳啊。


    罷了,既然如此,那她隻能來軟的了。


    “衡郎,夫君,我真的沒有瞞著你,我是女孩子,有些秘密,隻能女孩知道,男人不能知道的。”阮綰說得理直氣壯,然而膽子一戳就破了。


    沈二爺看著小妻子耍無賴,知道多問無益,他輕輕拍了拍少女的pi/gu,無奈道:“綰綰,你癸水來了,這也是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男人話音一落,阮綰麵上一白,她連忙起身就要下榻,然而微微一動,便看到男人雲白的長袍上,赫然出現的血跡,極為醒目。


    “啊!這……這……二爺你……你……我……這怎麽辦?二爺你先……不,我先去處理一下,你……你換一下衣服。”阮綰又羞又急,已經語無倫次了,她著急地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樣令人窘迫的事,她還是頭一回遇到。


    “著急什麽,為夫來幫你。”沈二爺看著方才還耍無賴的小家夥如今急得團團轉,像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橫衝直撞,找不到方向。


    “不!這……這是汙穢之物,你不能碰,他們說男人碰了會倒黴的,二爺不能碰。”阮綰一把推開沈二爺的手,她唯恐自己給沈二爺帶去晦氣和厄運。


    沈二爺沒想到她如今還滿心都為他著想,不由笑道:“小傻子,碰了沒事,你是我妻,這些事隻能我來,其他人不可近身。”


    言罷,不等阮綰同意,他抱著人進了浴房,又吩咐青棠準備熱水,一會兒替阮綰拿衣服和月事帶,一會兒又吩咐人煮熱茶,忙的熱火朝天。


    阮綰換了幹淨衣裳,懶懶躺在榻上,看著沈二爺忙碌的背影,不由濕了眼角,淚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打濕了衣襟。


    沈二爺手中拿著一個湯婆子,轉身便看到少女眼睛紅通通地看著他,小家夥又哭了,他想起書中提到的知識,女子在來癸水期間,情緒敏感多疑,容易落淚發脾氣,要順其心意,讓其感到身心愉悅。


    “嬌寶,怎麽呢?”沈二爺走到榻旁,將人抱在懷裏,又拿著湯婆子細細溫著少女的小腹,溫柔哄著。


    “二爺,你好傻,世間再沒有別的男人像你這麽傻”阮綰將臉埋在男人頸間,喃喃低語,“卻又那麽好。”


    “嗯,所以生生世世,綰綰隻能嫁我,其他人比不得為夫。”沈二爺取過一旁的熱茶,吹了吹,送到阮綰麵前。


    阮綰搖了搖頭,不想喝,她隻想一輩子就這樣靠在男人懷裏,這般想著,阮綰便睡著朦朧起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沈二爺看著少女乖巧的睡顏,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小心翼翼將人放平,又替她蓋了錦被,看著小妻子安穩睡著,方才緩了一口氣。


    他看了一眼沙漏鍾,轉身出門,朝著守在門口的青棠道:“帶我去見那個丫鬟。”


    青棠一頓,心裏疑惑,有些不確定道:“二爺想見青眉?”


    “嗯。”不止要見,更要借刀殺人。


    青棠被沈二爺眉間的殺意嚇得直縮脖子,連忙轉身朝著柴房走去,她不知道沈二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然而她可以確定的是,隻要關乎自家姑娘,沈二爺一定是睚眥必報,以牙還牙的狠人。


    她帶著沈二爺進了後院的柴房,將門鎖打開,恭敬道:“二爺,青眉就在裏麵。”


    沈二爺頷首,推開木門,便看到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丫鬟靠在牆上,目光渙散呆滯,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朝著沈二爺的腳下飛撲而去。


    “二爺!救救奴婢!”青眉這幾日被餓怕了,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什麽段秉言,什麽榮華富貴,都是浮雲。


    沈二爺眉目陰冷,往身後退了幾步,青眉硬生生摔在地上,痛得她直接癱在地上,她抬頭看著沈二爺,餘光瞥到青棠,當即就哭道:“青棠,求你幫我說說話啊!姑娘呢,姑娘在哪裏?”


    “想活命,就閉嘴。”沈二爺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青眉,殺意難掩。


    青眉被沈二爺的猶如刀刃一般銳利的目光一剜,連忙止了聲音,雙手捂著嘴,唯恐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給你一個機會,若事情辦成,你可以活著,若辦不成,我會親自要你的命。”沈二爺言罷,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扔給青眉,繼而坐在一旁的幹淨的凳子上。


    “我答應!”青眉看也不看紙張,她隻要能活著,什麽事都願意做。


    沈二爺微微挑眉,彈了彈衣擺的灰塵,起身離開,他出了門,看向大房的方向,眼底露出狠意和殺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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