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綰仰著小臉,感受著帶著熱氣的帕子,隻覺得眉目清明了幾分,她懶懶靠在男人身上,任由他給自己擦臉。


    “綰綰,今日為夫伺候你,好不好?”沈二爺給小妻子擦完臉,又取來牙具,打算給她刷牙。


    阮綰有些不自在,她伸出小手便要接過男人手中的牙具,然而身子一軟,整個人便摔在男人懷裏。


    她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紅著小臉道:“二爺,我不是小孩,你這樣……讓人難為情!”


    “昨夜鬧得你太晚,怕你沒力氣,且綰綰在為夫看來,就是應當寵著愛著的珍寶,別說刷牙洗臉,便是親自伺候綰綰沐浴,為夫也是一百個願意。”沈二爺臉皮極厚,明明是令人臉紅的話,他也說的這般風輕雲淡。


    阮綰氣鼓鼓瞪了一眼沈二爺,男人滿臉饜足,她想起昨夜,他的體力比前世更甚,她隻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醒來時,便是……在浴房之中。


    總之,沈彥愷這隻老狐狸絕非善類,她絕不能再次踏進他的陷阱裏頭了。


    “沈叔叔,你……你的心思我可知道,如今我身子不舒服,你……不能像昨夜那般了。”阮綰壯著膽子,伸出細嫩的小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臉,理直氣壯說道。


    沈二爺聞言挑眉,明知故問道:“哪般?昨夜做了很多事,綰綰指的是那件事?”


    阮綰被男人盯得麵色潮紅,她連忙低下頭,匆匆洗漱,她是說不過沈二爺的,更是玩不過他的手段。


    她漱了漱口,繼而清了清嗓子道:“二爺知道我說什麽,總之這幾日,你不能做那件事。”


    小妻子對他橫眉豎目,如今倒是有了幾分嬌蠻的神態,這才是真正的她吧,她願意相信他,將她自己毫無保留給他。


    “好,都依綰綰,不過等會兒,得上藥,不然明日綰綰出不了門。”沈二爺將洗漱用具收在一旁,轉身便去擺膳,一副長輩模樣。


    阮綰聞言一頓,疑惑道:“明日出門?可是要去哪裏?”


    “上次同你說的靖南王府宴會,過幾日端午節,靜南王提前辦了私宴,可攜家眷。”沈二爺一邊說著,一邊將擺滿早膳的矮幾放在一旁的羅漢床上。


    阮綰看著男人忙碌的背影,這才記起來,靜南王府的邀請,一股懊惱之意湧上心頭,這段時間,沈二爺光顧著她了。


    “二爺,對不起,我忘了這回事,這幾日你因為我,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精力,會不會耽誤你的事?”


    沈二爺聞言一頓,坐在榻上,看著小妻子小心翼翼的目光,好不容易從角落裏邁出步子的小貓兒,如今又要躲回去了?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了彈小妻子的額頭,無奈道:“小傻子,若非是你出現,我隻會蹉跎一生,這一切都因你,這個世間,隻有你願意愛我,為夫做這些事,甘之如飴。”


    “二爺……我怕自己拖累你,畢竟我是克父克母之人啊。”阮綰鼻尖酸澀,抱著男人的胳膊,他為什麽會這麽好呢?


    沈二爺看著小妻子毛茸茸的小腦袋,長臂一伸,將人抱在懷裏,起身朝著矮幾走去,嗓音低沉道:“綰綰若是還如此生分客氣,那今晚……為夫便要繼續做一些利於關係親近之事了,且如今應該叫夫君。”


    果然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家夥,他何嚐不是?隻是小姑娘為了他能豁出性命,他用一輩子寵著愛她,將她緊緊藏在心裏,這是一場劃算的“買賣”。


    阮綰臉皮薄,一聽男人這樣的話,忍不住捏著小拳頭錘了一下沈二爺的肩膀,嗔怒道:“二爺,君子!你是君子!應當如柳下惠一般清心寡欲,如今怎地如一頭餓狼一般,整日想著……那樣的事。”


    沈二爺最喜歡逗著她臉皮紅如晚霞,他抱著懷裏人坐在羅漢床上,低低笑道:“嗯,為夫以前是君子,如今隻想當吃了小兔子的餓狼,昨日好不容易吃飽,如今又餓了,綰綰,不如……”


    他話音未落,阮綰便夾了一枚餃子塞進男人嘴中,笑嘻嘻道:“夫君,餓了就吃飯,多吃一些!”


    “都聽綰綰的,吃多了體力好,綰綰喜歡。”沈二爺吃下餃子,笑著親了親小妻子的鬢角,給她盛了一碗雞湯,沉聲笑道。


    阮綰這樣的小白菜怎麽說得過沈二爺這種狡黠的老狐狸,她隻得止了心思,懶洋洋靠在男人懷裏,指揮他給自己夾菜。


    “二爺,我想吃奶黃包。”阮綰指了指一旁的奶黃包,此刻宛若被大人寵的沒邊的嬌縱小孩,仗著有人寵愛,為所欲為。


    沈二爺屈著手指敲了敲不聽話的小妻子,故意冷冷道:“叫夫君。”


    阮綰捂著腦袋,對上男人幽暗的目光,到底是以小臉親昵地蹭了蹭男人的下巴,乖乖道:“夫君,nai黃包。”


    沈二爺像喂食小貓兒一樣,耐心掰著小塊的nai黃包遞到小妻子嘴邊,昨夜鬧得那麽晚,她一定是餓狠了。


    阮綰此刻也不矜持,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捧著雞湯喝著,吃著極香,一碗熱湯入肚,原本空蕩蕩的胃被填滿,她發出一聲細細的喟歎。


    “夫君,我還要雞湯。”阮綰如今已經在沈二爺懷裏化成一灘水了,柔若無骨。


    沈二爺存了逗弄小妻子的心思,慢悠悠盛了一碗雞湯,原本應該遞到嗷嗷等吃的小姑娘手上,他卻故意就著她喝過的位置喝了一口。


    阮綰見狀,不可思議瞪大眸子,嚷嚷道:“二爺,你耍賴,不是說好要伺候我的嘛?”


    “乖乖,叫衡郎,昨夜浴房內,綰綰可是一口一個衡郎,如今這般生分地叫二爺,為夫總覺得疏離。”沈二爺看著少女炸毛的模樣,眉間凝著寵溺的笑意,果然,自家的小妻子是最好玩的。


    阮綰看著老男人厚顏無/恥的模樣,氣得嗷嗚一口咬在男人的下巴上,也不鬆口,口水糊了男人整個下巴。


    她鬆開口,看著男人的下巴上淺淺的牙印子,得意洋洋笑道:“衡郎,喜不喜歡這個禮物?”


    沈二爺鳳目微眯,骨節分明的指尖摩挲著少女精致的小臉,溫柔道:“喜歡,隻要是綰綰給我的,我都喜歡。”


    阮綰被老男人如城牆厚的臉皮磨得沒了脾氣,她是敵不過他的,想到此處,隻能乖乖吃早膳,免得沈二爺又坑她。


    沈二爺看著懷裏人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吃的津津有味,她不論吃什麽,都這麽香甜。


    他眼底露出無盡的寵溺愛意,一邊溫柔凝視著小妻子,一邊給她剝雞蛋。


    “二爺,你別光顧著我,你也吃。”阮綰被男人灼熱的目光盯著,無奈歎了一聲,給男人盛了一碗雞湯。


    沈二爺眉間凝著笑意,故意將雞蛋剝的極慢,沉聲笑道:“為夫空不出手,不如綰綰喂我?”


    男人薄唇微勾,眼中帶著篤定的笑意,阮綰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硬著頭皮咳了一聲,繼而便舀了一勺湯遞到男人嘴邊。


    “衡郎,喝湯湯。”


    沈二爺聞言一頓,麵色微僵,對上少女眼底露出的狡黠笑意,他就著她的手喝了湯,繼而伏在她耳邊,嗓音低沉道:“湯的味道,不比綰綰滋味好。”


    阮綰聞言,嗔怒地瞪了一眼男人,果然開了葷的男人,整日喜歡說著不著調的話,妥妥地老流/氓。


    沈二爺見小妻子生氣,低低笑了一聲,將雞蛋掰開,哄著人道:“是為夫錯了,我們先把早膳吃了,等會兒給你上藥。”


    阮綰聽話地咬了一小口雞蛋,聽著“上藥”,她此刻動了動腿,果然酸澀無比,腰肢和那處還隱隱作痛。


    “二爺,等會兒讓青棠來就是了,你這幾日因為我的事,好幾日都沒有看書溫習了,這可不行,等會兒用了早膳,二爺去書房吧!”阮綰心裏愧疚難安,她怎麽覺得自己倒像是紅顏禍水了,將沈二爺日日纏著,不讓他離開。


    沈二爺麵色微沉,有些不悅,給阮綰夾了一筷子小菜,淡淡道:“綰綰那裏,隻能我碰,其他人都不行。”


    阮綰聞言,聽出男人言語中不快之意,她連忙轉身,抱著男人的手,軟軟道:“二爺誤會了,我隻是擔心二爺沒時間溫習,並非不想你給我上藥。”


    沈二爺眉眼微鬆,屈著手指敲了敲小妻子的眉心,溫柔道:“我看的書已經夠多了,以前不參加科舉,是因沒必要,如今娶了你,為夫好歹也要為你爭一爭。”


    言罷,不待阮綰回答,他又指了指一旁的書桌,“你看那處,為夫將要看的書都搬來了,綰綰不在我身邊,這書也看不下去。”


    他這番話,並非作假,相比於看那些已經翻爛且早就熟記於心的書籍,他更願意將時間花費在和阮綰耳鬢廝磨。


    阮綰看著自己的小書桌旁不知何時多出一張大桌子,正是男人書房裏用的那張,她有些意外,連忙道:“二爺,你什麽時候搬過來的?”


    “你睡著的時候,你一個人待在院裏,平常也無趣,有為夫陪著你,你可願意?”沈二爺其實心裏還是擔心的,畢竟這是他擅作主張。


    阮綰心裏驚詫萬分,她沒想到沈二爺會考慮到這個層麵,原來被人牽掛和在意的感覺,竟這麽好。


    她呆地看著他,又看了一眼書桌,沉默著,並不說話,沈二爺唯恐她不開心,沉吟片刻,方道:“綰綰若是不願意,那我……”


    “不,我開心,我願意,我就是……沒想到二爺會對我這麽好,夫君真好。”阮綰連忙搖頭,一把抱住男人,將小臉埋在男人頸間,蹭著男人的頸間。


    沈二爺笑著揉了揉小妻子的腦袋,嗓音低沉道:“可吃飽了?”


    阮綰抬頭,對上男人溫柔的目光,像隻小鵪鶉一樣點了點道:“嗯?吃飽了,二爺不吃嗎?”


    他從方才到現在,好像一直在看著她吃,他怎麽不吃呢?


    “為夫昨日吃飽了,今日……且再說。”言罷,他一把將懷裏人抱起來,走進內室。


    阮綰趴在男人懷裏,怔怔地看著他,不由自主道:“二爺體力真好,昨夜……”


    她話還未說完,連忙捂住嘴巴,她怎麽把想的說出來了?他體力好,最後累的不還是自己嗎?


    “嗯?綰綰說過,喜歡我力氣大,昨夜可滿意?”沈二爺忍不住薄唇微勾,看著懷裏人通紅的臉蛋,故意打趣道。


    阮綰將腦袋擱在男人肩膀上,答非所問道:“二爺,不是要上藥麽,我們先上藥吧,我那處有一瓶極好的筋骨膏。”


    “綰綰,外敷無效,隻能內服。”沈二爺將人抱在榻上,義正辭嚴說道。


    阮綰有些不解,不就是揉腰揉腿嗎,還要內服?她疑惑道:“腰酸背痛,內服有何效果?”


    沈二爺看著天真的小兔子,沉聲笑道:“效果極好,綰綰試試便知。”


    言罷,沈二爺將幔帳放下來,隔絕了室內亮堂的光,隻餘滿室幽然,此刻幔帳內傳來少女大驚失色的聲音,“沈彥愷,你住手!”


    “綰綰聽話,上了藥才能好。”


    “你這狡詐的老狐狸,你好好上藥,不能亂動。”


    “嗯。”


    “你……住手啦!”


    帳內聲音越來越小,隻隱約聽得男人低沉的安撫聲,還有少女細細軟軟的說話音,室外風起,吹的玉鉤叮當作響,將細碎的聲音掩蓋其中。


    幔帳微敞,露出少女纖細潔白的小手,帶著指環,懶懶搭在榻沿上,不一會兒,又從幔帳中探出一隻男人清瘦寬大的手掌,同少女的小手十指緊扣,一大一小的兩枚指環,緊緊挨著。


    窗旁的高幾上擱著一個細頸花瓶,裏頭斜cha了一束梔子花,花瓣潔白,已經全然綻開,露出淡黃色的花蕊,裹著晨間晶瑩的水珠。


    一隻蜜蜂飛來,嗡嗡嗡撲扇著翅膀,停留在花蕊之中,將裹著水珠的花蜜皆收入囊中,留下淡淡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第64章


    阮綰上了藥, 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已是接近午膳時分, 她懶懶翻了個身,下意識摸了摸一旁的位置, 掌心一空, 沈二爺並不在。


    “二爺,你在溫書嗎?”她朝著外室問了一句,並無人應答她, 想來沈二爺應是出門了。


    這隻老狐狸,如今吃了她就跑了,下次再也不上他的當了,阮綰哼唧了一聲,費力睜開眼睛, 看了一眼周圍,一旁的矮幾上擱了一碗酪奶,以熱水溫著。


    旁邊還放了一張紙條,以話本壓著,阮綰慢吞吞挪到榻旁, 展開紙條一看, 便見上頭寫著一行蒼遒的字:綰綰,用膳前若是餓了, 先吃酪奶墊墊肚子, 為夫去趟顧府——衡郎。


    阮綰見得“衡郎”二字,想起方才幔帳中發生的事, 小臉不由染了淡淡紅暈,心裏卻是甜滋滋的,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酪奶,繼而心滿意足躺了回去。


    不過重生短短幾個月,總覺得像是過了一生那麽久,她隻覺得這段時間像是偷來的,提心吊膽卻又貪婪地活著。


    若是當做無事發生,這一生也許能和沈二爺攜手到老,可心裏的那股不安感告訴她,人太貪心是不行的。


    人在做,天在看啊。


    然而讓她將這些都舍棄,她舍不得,若是以前,她還未愛上沈二爺,她可以……轉身離開,可如今不同了。


    罷了,罷了,左右還有時間,如今最為緊要的是彌補前世之過,至於其他,隻能聽天由命。


    阮綰斂了思緒,趴在軟枕上,懶洋洋朝著外頭叫道,如今她是半分力氣都沒有了,然而心裏還記著昨日救的那個小倌,如今安置在前院。


    “青棠,你在外麵麽?”青棠聽得屋內傳來動靜,連忙應了一聲。


    她方才得了沈二爺的吩咐,隻要自家姑娘一醒來,就要監督她用膳,昨日鬧了一夜,自家姑娘的身子骨想必是承受不住的。


    “姑娘,您醒了,二爺吩咐奴婢,讓您醒了之後吃些東西,您如今身子可還舒爽?”青棠提著食盒走進內室,按著沈二爺的吩咐,將膳食擺在矮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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