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桌子贏直接下車去找支書,蘇月曦他們則繼續開車往公社北方走。


    紅河公社雖然在山窩窩裏,大家住的地方地方卻剛好很平整。


    也正是因為這裏平坦,紅河公社的祖先們才會選擇在這裏落葉生根。


    作為附近最大的公社,紅河公社足有上百戶人家。


    大部分人的家都是木房子,還是兩層建築,上層住人,底層住牲畜。


    不過因為鼠疫,平時熱熱鬧鬧的村子,如今卻落針可聞,連貓狗都沒了。


    在安靜的地方,汽車在村莊裏的動靜當然格外大,村民們被驚動了,全都跑到自家窗口站著看。


    當看到大貨車上代表著希望的紅十字,好多村民都歡呼了起來。


    “醫生來了,我們有救了。”


    “太好了,終於有醫生來了,我們不用等死了。”


    “希望我媽能熬住,一定要熬到醫生弄出藥方啊!”


    村民們全都對醫療隊抱了極大的希望,原本的頹廢喪氣一掃而空。


    在這樣的氣氛中,蘇月曦他們來到了紅河公社唯一的衛生所。


    一個小衛生所,攏共也就兩間病房,蘇月曦剛下車就看到,在這兩間病房裏,躺著一個又一個的病人。


    由於病人太多,病房連張床都沒有,大家都是睡在用稻草墊著,鋪著棉被的地上。


    兩間不到三十平房的房子裏,起碼躺了二三十個人,其中還有三四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這一幕真的太令人心酸了,起碼蘇月曦的眼眶就有點濕潤。


    聽到車子的動靜,病房裏走出四個全副武裝的醫護人員。


    發現是救援隊來了,幾個醫護人員終於笑了。


    “你們可終於來了,我們都快熬不住了。”


    身為暫時領頭的,蘇月曦率先站出來說:“同誌你們好,我叫蘇月曦。”


    四個醫護人員也做了同樣的介紹,其實這隻是場麵話,每個醫生的胸口上都掛著身份牌,看一眼就知道對方的名字了,根本不用自我介紹。


    自我介紹,隻是完全不熟悉的兩方人,拉進距離的辦法而已。


    知道對方的名字後,蘇月曦問護士長茅草香,“茅同誌,讓大家睡著稻草上不太好吧!現在太冷了,睡地上直接接觸地麵的寒氣,會加重大家的病情的。”


    按理說,蘇月曦應該先去看病。


    可病房的條件實在太差了,連張床都沒有,病患怎麽好好養病?


    茅草香口罩下的臉變得有些難看,她用‘你不知人間疾苦’的眼神望著蘇月曦,無奈道:“蘇同誌,我們也想準備床,可是沒這個條件啊!”


    “你也不看看紅河公社的條件,別說床,能有稻草有被子就不錯了。”


    蘇月曦不太理解,“這麽大的公社,連幾張床都湊不出來嗎?外人不願意給,病患的親人們也不願意送張床過來嗎?”


    本來還想發怒的四個醫護人員:好像……有道理哦!


    茅草香的怒氣不翼而飛,有些尷尬道:“我們……我們這幾天忙昏了頭,忘了通知病患的家屬了。”


    四個人照顧幾十個人,確實分身乏術,蘇月曦理解。


    她客氣道:“那麻煩茅同誌你來辦這件事吧!還有,其他病人在哪裏?”


    “衛生所裏的都是重症病人,至於輕症的病人,在旁邊的家屬樓裏。”


    蘇月曦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她轉身向自己身後的同事們說:“各位,咱們已經到地方,該到咱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了。幾十個病人還等著咱們救,咱們每個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聽誰的都不一定對。因此接下來,我們先各自給病人看診,之後再集合集思廣益,討論治療藥方,大家覺得行嗎?”


    蘇月曦又沒有獨攬大權,大家當然沒意見。


    時間緊急,接下來沒人說廢話,全都開始做自己的事。


    蘇月曦率先邁向了幾個孩子,這幾個孩子是兩男兩女,最小的女孩估計才四五歲左右,最大的男孩可能有七八歲。


    幾個孩子見蘇月曦慢慢走過來,明明虛弱無力,卻同時說:“醫生姐姐好。”


    孩子們真的被病魔折磨的太慘了,個個瘦的皮包骨,快和骷髏有的一拚了。


    蘇月曦心裏難受的像被人死死捏住似的,她強行將眼眶裏的淚珠壓回去,用沙啞的嗓音說:“你們好。”


    “幾個勇敢的小朋友們,你們覺得哪裏難受呀?”


    蘇月曦話剛說完,最大的男孩子突然瘋狂咳嗽,蘇月曦還沒來得及幫男孩按摩止咳,就看到男孩咳出來血。


    蘇月曦心痛至極,連忙拿出自己的手帕幫男孩擦掉嘴角的血。


    但光憑男孩吐血,蘇月曦就猜到他得的是哪一種鼠疫了。


    鼠疫大概分為三種,分別是腺鼠疫,肺鼠疫和敗血刑鼠疫。


    腺鼠疫主要症狀是打寒戰發高燒,淋巴結腫大,麵紅耳赤,口幹舌燥,舌苔發黃,嚴重者神識模糊,是三種鼠疫中最輕的一種。


    肺鼠疫屬於比較嚴重的一種,主要症狀是舌苔泛黃或者發紫,高燒不退,咳嗽氣急,胸痛,麵紅目赤,會咯血或咯血痰。


    最嚴重的就是敗血形鼠疫了,這種鼠疫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叫“黑死病。”


    黑死病常見的症狀是寒戰、高熱或者體溫不升、神誌不清、昏迷,一般患病一到三天,患者就會死亡。


    即使在二十一世紀,黑死病依舊非常恐怖,傳染率死亡率極高,能治愈的不多。


    不過謝天謝地,光看症狀就能知道,這一次紅河公社發生的鼠疫,應該是肺鼠疫。


    肺鼠疫雖然也很嚴重,但若是和黑死病比起來,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好太多了。


    “咳咳咳……”


    最小的小女孩又咳嗽了,蘇月曦看她咳的不嚴重,沒有管,先給幾個孩子把脈。


    果然不出她所料,幾個孩子都是滑脈和數脈,同時伴有高燒,氣急等症狀。


    肺鼠疫實在太容易確診了,鼠疫最難的,其實是不好治療。


    鼠疫最有效的治療辦法,是使用抗生素,見效快,成活率也高。


    但副作用也很恐怖,抗生素大量進入人的肝髒和腎髒後,會破壞這兩個器官。


    輕者器官受損,體質變差,重者會導致器官衰竭,身體破敗,後半生成了藥罐子,生不如死。


    除了抗生素,另一個辦法是使用中藥。


    中藥的優點是沒有嚴重的副作用,缺點也很明顯,見效太慢了,重症病人等不了。


    唉!兩種辦法的優點和弊端都太明顯了,要是能中和一下該多好。


    蘇月曦愁的眉心多了好幾條皺紋,就在她想辦法時,隔壁房間突然傳出驚呼聲。


    作者有話要說:


    第74章 爭執 ·


    尖銳的女聲中明顯能聽出非常驚恐之意, 蘇月曦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去了隔壁。


    蘇月曦還以為發生啥大事了,結果居然是有個生病的中年男人,在死死拽著蘇月曦的同事古琴紅。


    這個生病的男人明顯很嚴重了, 張嘴全是血沫的嘴,“嘶嘶”抽氣, 卻說不出一個字。


    甚至說恐怖點, 感覺他馬上要斷氣似的,突然被這種病人死死抓著,也難怪古琴紅嚇得尖叫。


    旁邊的幾個醫生都被古琴紅的尖叫聲嚇得不輕, 呆滯了幾秒才回神。


    然後大家才趕緊去幫忙,把古琴紅從病患手裏解救出來。


    得救後,古琴紅馬上跑到門外去,崩潰的說:“我想回家。”


    其他病人一聽, 還真擔心醫生撂挑子不幹, 急忙解釋,“咳咳, 醫生,大牛他隻是,隻是想求你們救他咳咳咳。”


    “醫生你們可千萬別走啊,咳咳,我們離不開你們。”


    “咳咳咳……”


    因為著急,好幾個人又劇烈咳起來了。


    現在可不能讓他們情緒太激動,蘇月曦立即安撫他們,“各位鄉親們,你們別擔心, 我們既然來了,在你們沒有痊愈之前, 是不會有任何醫生離開的的,你們放心吧!”


    有一位老頭子抱著懷疑之色,“真的嗎?”


    蘇月曦重重的點頭,“老爺子,當然是真的,我們前來支援你們全憑自願,要是真想跑,就不會來了。”


    “至於我們的同事,她剛才隻是不小心被嚇到了,不是真心說出那種話的。”


    蘇月曦語氣溫柔,說的話有條有理,原本還忐忑不安的病患們,都暫時相信了她的話。


    病患們平靜了下來,接著蘇月曦去找幾位醫護人員,問最近這些病患吃的是什麽藥?


    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因為缺少藥材,紅河公社的幾十位病人,隻有最嚴重的幾位,能用一點抗菌的青黴素。


    青黴素雖然是抗菌藥物,但對鼠疫並不對症,鼠疫需要的抗生素藥物,是鏈黴菌類。


    可就是不對症的青黴素,紅河公社也不多,隻供最嚴重的病人就捉襟見肘,頂多再撐一兩天就沒了。


    “那你們應該也沒有滅殺跳蚤了?”蘇月曦心頭一跳。


    鼠疫的其中一個傳播途徑,便是被攜帶鼠疫病毒的跳蚤咬傷。


    隻要被這種跳蚤咬了,百分百會得鼠疫


    因此,每次發現鼠疫,最關鍵的,便是先要把跳蚤全部殺光。


    隻有這樣,才能避免更多的人被感染。


    茅草香也知道滅殺跳蚤是關鍵,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她很無奈道,“沒有藥啊,我們沒辦法,隻能用大蒜和辣椒泡水撒在四麵八方,希望能有用。”


    蘇月曦心情不太美妙,咬了一下唇說: “跳蚤生命力頑強,光大蒜和辣椒水肯定是不夠的。”


    “我們帶的藥材中有一味藥叫百草藥,我去讓後勤找出來和酒精泡了後,你們把病人和病房的裏裏外外全撒上,一兩個小時就能殺死跳蚤。”


    其實滅殺跳蚤,用敵敵畏這種毒藥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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