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捂了臉頰未有反抗,一味任由稚離發泄。


    「姑娘的生殺大仇得報,魯萬滿門抄斬,阿離姑娘可覺著心中暢快?」那暗衛轉回視線,不甘示弱與稚離發問。


    心中沉痛,稚離一個字也說不出,如今這局麵,誰也怪不得,是她親手將溫舒辰逼上了這條路,又如何有臉去怪罪他人?


    「別再辜負我家小姐一片苦心。」那男子深深鞠了一躬,雙手正捧起一條佩玉遞與稚離。「隨身攜帶,記住這式樣紋路,佩戴者皆是魏初遠的人,待有難時,盡可求助。」


    作者有話要說:  大仇得報,可以說,溫舒辰說到做到。


    稚離自由了,也可以向父母交代了。


    準確的說,這一路走來,都是溫舒辰的精心策劃,至少她成功了。


    ☆、舒辰入宮


    府中暗衛轉眼也備好了馬匹,行囊,卻在此時阮大阮小也跑了過來。


    「阿離姑娘…」阮大欲言又止,看著稚離紅腫的雙眼,又寬慰了幾句。


    「我兄弟二人受小姐重託,定要盡全力保護稚離姑娘安危。」阮大麵色沉痛,「可此時事發,我二人一時半會不得脫身,這封書函阿離姑娘定要仔細收好。」


    言罷阮小捧過一封小冊,遞與稚離。「我兄弟二人在京供職也有七八年的功夫了,這冊子裏有我二人繪製的皇宮密圖。身在監察司,便也知道許多人不知道的內情,巡守的官兵換防時間,巡邏線路,都記錄在冊,雖然不能保證現在仍是準確,倒也多少能派上些用場,請稚離姑娘多保重!」


    稚離珍重將信函收好,望了望後門前來送行的人們,又紅了眼眶。「千萬保護好舒辰,我一定會救下溫舒良!」翻身上馬,稚離已是疾馳而去。


    在這之後,有了阮氏兄弟的證詞,當時,他們被魯萬手下的官兵圍困,得知了魯萬上門尋仇之事,發出了求助的信號彈,在脫困時,便已是皇上看到的那一幕,無可爭議,坐實了魯萬欲刺殺溫舒辰的事實。


    一轉眼,已是出了正月,自從溫舒辰遇刺以來,皇上南巡轉眼已是過了三個月的光景。


    如果按照原定計劃來說,該是在春分時迎娶溫舒辰回宮,一路與天子同行,待回到皇城之後,再另擇吉日奉婚成典。


    偏不想,半道裏出了這樣的意外,眼看著,比原定計劃遲了二十日有餘,慶啟仍是還未動身回京,溫舒辰的狀況也時好時壞,昏厥沉睡時多,神智轉醒時短,就這樣養了許久,也不見有個起色,眼看著回京的日子不能再拖,慶啟與諸臣商議過後決定擇水路回京,這樣也好免除途中顛簸疲憊,將溫舒辰身體的傷害降至最低。


    於是,在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裏,昱州最風光的女兒出嫁了。禮樂聲聲,紅綢妝點,出嫁的儀仗綿延數裏,聲勢浩大,仍是昏睡的溫舒辰被套上禦吉服,塞入喜轎之中,繞著昱州頂禮□□之後,才被抬上了禦行的龍舟一路趕往皇城。


    喜樂的炮仗沖天,禦行的龍舟逆流而上,沿途早早便有百姓跪於江邊奉迎,家家戶戶,必定舉家侍奉。否則,倘若有人膽敢偷閑在家,可直接斬殺,不必稟告朝廷。故而百姓有苦難言,沿江的人群黑壓壓跪得恭敬,奉迎之聲震天撼地,那龍舟便在萬眾矚目之下靠了岸邊。


    禦行的儀仗緩緩下了龍舟,大紅的燈籠開道,行道兩旁,已有重軍把守,手裏扯著大紅得花綢,將行道隔開。接著囍樂吹打之聲不絕於耳,若幹名喜婆也跟在□□的隊伍之中,手捧花瓣,正一把把揚在禦道之上,皇上的龍輦披掛九條大紅花錦,從街市招搖而過。


    再往後,便是那大紅的鳳輦緊隨其後。


    「聽說了麽!新皇後賢良正直,在皇上南巡途中,聽得民間疾苦,怒斬了魯老貪!」跪在地上奉迎的百姓與身旁的人小聲嘀咕。


    「你又是哪裏聽來的消息?昨兒個茶社老六的親戚不是還說那魯老頭貪圖新皇後美色,結果死在了美人刀下?」另一人悄聲反駁著。


    「還說呢,哎呦…魯家的人殺了三天三夜,那鮮血沒過門檻,一直淌上了大街,你說嚇不嚇人!」跪在地上的人交頭接耳。


    奉迎的街道擁擠不堪,人聲鼎沸,靠前的人群還能跪身膜拜,可身後熙攘的百姓畏懼刑法,統統湧上街頭慶賀,摩肩擦踵,卻是尋個下腳地兒也難。


    那披紅的鳳輦四麵罩著層層疊疊的紅紗隨風輕揚,隱約之間,有一女子酥若無骨伏在鳳輦扶手之上,隨著禦駕緩緩而行,卻說此時,人群之中,有一黑衣少女頭戴鬥笠,正隨著鳳輦一路急行。


    心中焦急,那幔帳層層疊疊,看不真切,可乘坐在鳳輦中的女子卻是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一樣。


    一月的時間,舒辰是不是仍未好轉多少?又為何坐在鳳輦裏一動不動?稚離心事重重,一手壓低了鬥笠,躲過士兵的巡查,隨著鳳輦同行,心急如焚,卻找不到機會與舒辰搭話。


    直至一股春風吹襲,那幔帳被掀得老高,稚離望向鳳輦中的溫舒辰,呼吸一窒,那人此刻正伏在鳳輦的扶手之上不省人事,她的麵色蒼白如紙,顯得整個人正泛著虛弱的病態,眼角眉梢微微染著殷紅,一副命在旦夕的憔悴模樣,看著令稚離心疼不已。


    追著追著,稚離紅了眼眶,淚水不聽話地湧了出來,明明舒辰就在她的眼前,卻是那樣的遙不可及。那女子看起來不好,一點也不好,不是說天子身邊的皆是世間頂好的良醫麽?為何他們仍是照顧不好舒辰?心揪得生疼,眼前越來越模糊,稚離隨著那鳳輦一路行去,極力探著身子,想要再看一看那重重幔帳之後的溫舒辰,當回過神時,那鳳輦已是到了宮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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