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樂今天穿的衣服也少了很多,畢竟街上熱鬧,走的多會會出汗的,出了汗就得脫衣服,容易感冒,還不如一開始就少穿點,等到涼了再加衣服。


    他們出發的時間很早,六點已經從家裏出發,天還沒亮,林曉紅他們都還沒起來,去鎮上需要一個多小時。


    秦路把倉庫裏的一輛哐當響的老式自行車搬了出來。


    「樂樂,坐後麵,我載著你去鎮上。」


    風吹啊吹,秦樂樂還是第一次做這種自行車,哐當哐當的,總覺得好像隨時要散架一樣。


    到了之前他給秦樂樂指的村裏開會的房子,剎車停了下來,緩緩推了過去。


    這裏也開門了,秦路從衣服裏側把自己的證件拿出來,遞過去。


    裏麵的工作人員核對了一下真假,然後從旁邊抽出一個紅包。


    「這是你這個月的退伍費,自己清點一下收好。」


    秦路小心翼翼的從紅包裏拿出幾張錢,食指在舌頭上舔了一下,來來回回數了幾遍。


    「是這麽多,謝謝。」


    工作人員微笑著,「不用謝。」


    他們兩個又再次上路,秦樂樂很明顯的感覺到秦路拿到退伍費以後得心情好像很激昂。


    趕集的鎮子非常熱鬧,叫賣聲絡繹不絕此起彼伏,很多都帶著孩子,跟秦路一樣推著破舊的自行車。


    秦路第一件事就是給秦樂樂買了一個很大的冰糖葫蘆,「樂樂,來,吃吧。」


    秦樂樂咬了一顆下來,遞給秦路,「爸爸,你也吃。」


    秦路的眼神在晶瑩剔透的山楂上麵遊離了一下,眨眨眼看向遠方,「爸爸喜歡吃這個,樂樂自己吃。」


    秦樂樂咬著嘴裏酸酸甜甜的山楂,覺得秦路就是口是心非,明明他都看到對方咽口水了。


    秦路買了一些日常用品,還有林曉紅之前交代要買的東西。


    買完以後兩個人的肚子都已經餓了起來,秦路找了一個路邊攤坐下,攤主穿著補丁的圍裙,帶著花花綠綠的袖套,身形長期佝僂。


    秦路要了一碗餛飩,一碗熱乎乎的帶著蔥香味的餛飩很快上了桌。


    碗裏有一個勺子,秦樂樂攪了攪碗底的調料,「爸爸,你怎麽不吃啊?」


    秦路笑著摸了摸秦樂樂的臉,粗糙的手指摸得秦樂樂臉上糙糙的。


    「爸爸不餓,樂樂吃。」


    秦樂樂歪著頭看著他,「爸爸,我們一人一半吧,我也不餓。」


    兩人分著吃了一碗餛飩,隨後就騎著車又回家。


    林曉紅早就等著他們了。


    進門就把他們手裏的東西全部搶了過去檢查,生怕他們自己偷偷買點什麽落點什麽。


    清點好以後,林曉紅伸出手,「今天發的退伍費拿過來。」


    秦路掙紮了一下,還是把紅包給了她。


    林曉紅當場清點,又一邊算今天他們買的東西的金額數,「錢數不對,少了八塊錢,你拿那八塊錢幹嘛了!」


    秦路低聲說,「樂樂餓了,給樂樂買了一個糖葫蘆和一碗餛飩。」


    「餓了?餓了就可以吃那麽貴的東西了?給他吃那還不如給狗吃,什麽糖葫蘆,浪費死了。」林曉紅嫌惡的說,「還有三塊錢我也不追究了,下個月要是少一分錢,我就把這個小雜種趕出家門。」


    秦樂樂眨了眨眼,「奶奶,你是說吃糖葫蘆的是狗嗎?」


    林曉紅譏諷,「比狗還不如。」


    秦樂樂又說,「可是還有三塊錢,爸爸給叔叔買了糖葫蘆,剛剛我們進門的時候看到叔叔了,這個時候叔叔應該已經吃完了呢。」


    這林曉紅不是罵她兒子是狗嗎?一個狗兒子的媽又是什麽品種呢?


    林曉紅被秦樂樂氣的都要吐血,怎麽以前不看他有什麽反應,最近倒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


    當初把這個小雜種抱回來就是一個錯誤!


    秦路虛著捂住秦樂樂的嘴,「小媽,童言無忌,你不要往心裏去。」


    林曉紅冷哼一聲,「什麽童言,我看你這個兒子能耐是要大的上天。」


    一旁的秦老頭猛的一拍桌子,「吵什麽吵!都給我閉嘴!」


    林曉紅不敢說話了。


    她還等著這個老頭早點死,可是怎麽這麽多年了還不死。


    秦樂樂被秦路抱著回了房間,他坐在床沿,兩隻腿懸空,好奇的問,「爸爸,爺爺抄的那些字和數字是什麽啊?」


    秦路收拾屋子的身體一頓,小聲說,「樂樂,不要說,反正你知道那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會被抓去坐牢的,以後也別管別問,知道嗎?」


    「哦,知道了。」


    秦樂樂看秦路在打掃衛生,又問道,「爸爸,什麽是退伍費啊?」


    「退伍費,是退伍軍人的補助費,爸爸十歲就去當兵,當了十多年的兵,要不是有了你,爸爸可能還在戰場上呢。」


    秦樂樂眨了眨眼,心裏充滿了崇拜,「哇!爸爸好厲害!」


    秦路笑了笑,都是過去了,當初繼母給他寫信讓他回來,說是他有了孩子,當時領導極力挽留,當時他又是在升職的關鍵時期,回來的時候領導都不知道有多扼腕。


    好漢不提當年勇,他現在還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每個月拿著那點微博的退伍費過日子。


    秦樂樂看秦路不搭理他,就跑了出去,秦老頭拿著紙條匆匆忙忙的出去了,林曉紅也跑去找自己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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