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幾歲?」秦惑厲聲嗬斥,「不許早戀!要是哪天被我抓到了,看我給你多少顏色。」


    劉奇悶悶的回答,「哦。」


    想了想,秦惑又說,「你怎麽不看看那些重病在身仍然堅強活下去的孩子,又怎麽不看看那些沒有父母從小就被拋棄的孩子?


    這麽一看,你還是挺幸福的,雖然你媽不會離婚,但至少也會在你爸打人的時候護著你,還想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劉奇的手臂緊緊抱著秦惑的脖頸,他畢竟年紀不大,體重還在秦惑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也是,可是我媽死活不願意離婚,我以前跟她說過很多遍了,可是她一心一意的認為爸還是愛她的,寧願被天天家暴,我真想不通。」


    秦惑問道,「那你呢?你打算怎麽辦?你現在才十五六歲,你不想回家,那你想去哪?要知道你的監護人還是他們兩個。」


    「我想過打官司,可是我媽不肯聽我的,還反過來罵我白眼狼,寧死不肯出庭作證,也不肯見律師。」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跳出劉家嗎?」


    「什麽機會?」


    「讓別人獲得你的監護權。」


    劉奇不說話了,秦惑也沒逼他,畢竟生活了十多年,就算再恨,等到真正做出決定要離開的時候,對於一個小孩來說,這個決定是艱難的。


    秦惑的步子很快,車站到了,才把劉奇放下來。


    「你先回去吧。」


    劉奇猛的拉住他的袖子,「老師,我不想回去,我可以去你那兒去住嗎?」


    秦惑驚訝的看著他,「可以是可以,不過可能隻能睡大廳,我的客房被胡柒占了。」


    「沒問題,我就睡大廳,又不是沒睡過。」


    他都這麽強烈要求了,秦惑就領著他回宿舍了。


    胡柒剛洗完澡,正在做作業,聽到門響了,跑出來一看。


    嘿!又往家裏撿人了。


    「胡柒,我借住一下。」劉奇也不見外,自顧自的往沙發上一躺,「我好累,我要睡覺了。」


    胡柒,「……」


    他把秦惑拉一邊,低聲問,「這是怎麽回事?」


    秦惑小聲把今天的事情簡化了一下告訴他,「他情緒不是很好,他又沒睡你房間。」


    「哼,可這是我們兩個的房子。」胡柒不是很滿意。


    秦惑無語,「你也隻是借住,這個宿舍是我一個人的。」


    胡柒生氣的「噠噠噠」踩著拖鞋回房,一把把門摔了個震天響。


    劉奇的身體一抖,感覺剛才胡柒的目光能吃人,「老師,我想好了,我決定明天跟林野去道歉。」


    秦惑一驚,「你怎麽道?」


    難道告訴林野說他殺人未遂,還假惺惺的來道歉,對方要是能原諒,那不得是多大的白蓮聖父了。


    「當然不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他,我知道怎麽說的,你放心吧。」劉奇拉了拉剛剛秦惑翻出來給他的被子,「我知道我做錯了,以後也不會這麽做了,更不會因為自己的私慾就肆意傷害其他無辜的人。」


    「你能想通就很好了。」秦惑點點頭,「那我關燈了,睡覺吧。」


    「好的,老師晚安。」


    「晚安。」


    折騰了這麽久,一晃眼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天空中懸掛著一輪明月,彎彎的月亮散發出朦朧而迷人的光輝,撒在沉眠的大地上。


    秦惑翻了個身,琢磨了一下進度,發現應該差不多了,可能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們期末考試,看到他們進步的成績單。


    ……


    由於林野出了車禍,秦惑就讓學生們自己組織去看他了,反正醫院的路線他們都知道的。


    中午,秦惑特意做了點自己比較拿手的適合病人吃的餐食,拎著飯盒去了醫院。


    遠遠的,就聽到病房裏傳出了一陣歡聲笑語,那是學生們童稚的笑聲。


    沒有直接進去,在門口的縫隙裏張望了一下,裏麵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洋溢的笑容,似乎是說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林野坐在中間,他的眼裏除了開心,還有隱隱的羨慕和嚮往。


    看來,讓學生們過來,自己不跟著,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由於房門的視線有限,秦惑敲了敲門,推門進去。


    學生們看到班主任過來了,立刻停下了,「老師……」


    秦惑咳了咳,「你們還待在這兒幹嘛?都十二點了,還不去吃飯?吃完飯回學校。」


    「知道了。」


    學生們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一瞬間走了一大半,還有的轉頭承諾說每天都要來看林野。


    等到人群散開,秦惑才看到,原來是劉奇坐在林野的床邊,他們兩個挨的最近。


    劉奇看到秦惑看過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來,「老師,我也回去了。」


    「嗯。」


    秦惑拉開一個椅子在床邊坐下來,拿出餐盒,打開,「你可不要辜負了我的心意,快吃吧,不允許說不好吃。」


    林野捕捉到其中的信息,眼睛一亮,「這是老師自己做的嗎?我一定會吃光的!」


    「快吃吧。」


    東西不多,卻十分豐盛,把病人需要補充的營養都具備了。


    林野吃的很慢,一口都要咀嚼個二十下,才戀戀不捨的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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