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桃桃走出了屋子。


    這時鄉親們已經幫著她把地給掃幹淨了。


    再加上為了透氣、驅散屋裏的血腥氣,鄉親們把科研站裏所有的門窗全都大大打開。


    這會兒見桃桃從屋裏出來,鄉親們就向她告別,“白同誌,屋子裏已經打掃好了,我們走了啊,要是還有事兒,喊我們一聲就好!今天你和孩子被嚇著了,好好休息呀!”


    桃桃鄭重謝過鄉親們,然後去查看俞柏和鄭雅梅的情況。


    ——俞柏人不在。他的床鋪被鄉親們給抬到了一旁。桃桃看到他的鋪蓋上沾染著不少血跡……桃桃回自己屋去拿了一套全新的床單被套過來,給俞柏換了一床,又把帶血跡的扔到了一旁去。


    ——鄭雅梅正坐在她的房間裏掉眼淚。桃桃問了一嘴,才知道她在匆忙中沒有帶上錢鈔,她攢下來的三十塊錢和幾張票據全都沒了。而且她所有的內衣褲全都被那些馬匪給翻了出來、還亂扔一地還被踩踏、髒汙得不成樣子……


    桃桃安慰了鄭雅梅幾句,又邀她一塊兒去生產隊倉庫那兒。


    鄭雅梅不想去,抹了把眼淚,說道:“白姐我就不去了,我在這兒看屋子吧,正好也收拾一下這兒……”


    桃桃也沒強求,“成,那我過去那邊看看。今天我們不開夥,到時候我給你捎點兒吃的回來。”


    說著,她就喊宋秩加件棉衣,再將小兒子塞進棉衣裏,夫妻倆帶著小兒子一塊兒往生產隊大倉庫走。


    剛一出門,桃桃就看到有十幾匹很神氣、又很健碩的馬,韁繩被綁在科研站門口???


    桃桃就心想:要是馬匪們沒錢賠給她,那她就要一匹馬好了。不過,馬的價值可能挺高,也不知道她的損失夠不夠得上。


    轉念一想——


    要是她的損失夠不上,那就再加上俞柏和鄭雅梅的損失呀!


    那就應該差不多了。


    半路上,桃桃問宋秩,“對了,你怎麽到的那麽及時,還帶人來了?”


    ——她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麽。


    但她必須要問一問宋秩,否則她對他的突然出現顯得過於理所當然,這不合適。


    宋秩的表情是茫然的、疲憊的。


    “我也不知道……”


    他低聲說道:“昨天我加班到很晚,回到宿舍給那盆葡萄苗澆了點兒水,我就睡了。我做了一個夢……你是天上的仙女,你要帶著飛白和熾墨飛走。我衝著你大喊,讓你帶上我一起走,可你卻隻是笑……然後你帶著孩子們越飛越高,我心裏害怕得很。”


    頓了一頓,宋秩繼續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睡到半夜的時候,那盆葡萄藤突然從桌子上掉了下來,“砰’一聲很響,把我從噩夢嚇醒。當時我就覺得,說不定是你這兒出了什麽事。然後我就打電話向軍團求救,坐著他們的軍車趕了過來。”


    桃桃,“幸虧你來了……要不然,也不好說我們幾個會怎麽樣。當時我們躲在地洞裏,確實很害怕被他們找到,更害怕這些窮凶極惡的人還會去傷害村裏人……”


    宋秩沉默不語。


    他不想讓她知道,當他打電話給軍團負責人,要車要兵要武器的時候,對方是怎麽以莫須有的理由拒絕的。


    他又是使了多少手段,才逼得軍團負責人退了步,給了他一輛車、一個排的大兵……


    他在來時的路上,根本不敢去猜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如果桃桃母子有什麽事?


    他根本無法麵對。


    到了靈溪綠洲以後,他迎麵碰上前去向蔣宏誌求救的俞柏。當他從俞柏那兒聽到,果然有凶殘狠絕的馬匪……而且還是特意衝著桃桃去的時候,心裏是怎樣的害怕和憤怒……


    謝天謝地,桃桃和孩子們總算安然無恙。


    到現在,他的心情和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


    所以?


    妄想傷害桃桃的人,還想奢望有什麽好下場麽?


    桃桃已經裝模作樣的詢問過宋秩,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當然,問過就算。


    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桃桃和宋秩匆匆趕到生產隊大倉庫。


    小飛白、妞妞、紅紅帶她的弟弟們……有一串小孩子在倉庫門口玩兒。肖晴娟和周春妮、喬英娘在忙著在另外一頭的雪地上壘簡易的灶、準備生火做飯。


    見了桃桃,女人們和孩子們趕緊過來打招呼。


    生產隊在這兒修了一棟平房,被間隔成三大兩小、一共五間倉庫。平時用來堆公中的糧食、農具,或者堆雜物。其中一間是空屋子,這會兒有二三十個傷員馬匪病蔫蔫地躺在地下。


    蔣宏誌、蘭采珠和軍團負責人朱排長、以及俞柏正在另外一間擺放農具的倉庫裏,談起這些馬匪的事兒。


    桃桃過去了,“蔣哥,蘭大姐,朱排長!小俞!”


    眾人連忙和她打招呼。


    見宋秩也抱著孩子進來了,眾人再次相互寒暄幾句。


    蔣宏誌問桃桃,“被嚇壞了吧?”


    桃桃也沒瞞著大夥兒,“要是隻有我一個人在,倒也不怕。主要是帶著兩個小的,還有小俞和小鄭兩個人……說實話,還確實挺害怕的,怕我連累了他們。”


    俞柏看向桃桃,眼裏充滿了感激與羞愧。


    蔣宏誌安慰桃桃,“別怕,這是最後一窩馬匪了!這回端了他們以後……整個荒漠上的老鄉全都能安心了。”


    蘭采珠也說道:“我正和老蔣商量,覺著是不是應該把咱們的地盤兒、包括這個綠洲全都圍起來,然後天天派人巡視啊!”


    朱排長皺眉道:“但是根據我們的情報,也已經沒幾個馬匪了!李疤是最後一窩。大多數馬匪已經被剿、勞改去了!剩下的要麽改名換姓去別的地方幹活種田去了,很少一部分跑去投靠了李疤……你們要把綠洲圍起來,天天安排人手巡視,這也沒啥,甚至還是好事兒……就是這事兒到底值不值得做。”


    宋秩,“群眾利益高於一切。”


    朱排長就不吭聲了。


    俞柏也說道:“為保險起見,還是圍起來吧!”萬一霓虹國也有樣學樣?假扮成馬匪傷害宋秩和白桃桃,那他和跟在宋秩身邊的保鏢可就功虧一潰了!


    蔣宏誌和蘭采珠就開始討論起,到底要怎麽樣,才能造出最經濟實惠的圍欄,將麵積那麽大的綠洲直接包圓?


    桃桃直截了當地對朱排長說道:“朱排長,這些馬匪壞得很!他們仗勢欺人,以為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住在裏頭,就想來搶我的糧、還試圖傷害我!”


    “他們還把我和我們單位小鄭、小俞的很多個人物品給損壞了。根本無法定價,如果一定要提出一個金額來的話……那就是上限!”


    “但那些馬匪……我感覺他們太窮,搞不好連一毛錢都拿不出來,他們怎麽可能賠得起?可他們有馬!所以我要一匹馬!”桃桃說道。


    朱排長愣了一下。


    不得不說,這些馬匪的馬,品種還是很好的,而且每一匹都是膘肥體壯的。他也想把這些馬繳獲上去,等到開了春,說不定戰士們也能騎著馬出去巡邏了!


    現在白桃桃提出要補償一匹馬給她?


    這邊朱排長還在猶豫呢……


    隔壁的倉庫裏傳來了王美嬌的尖叫聲,“你們憑什麽把我和馬匪關在一起?我、我可是被他們給逼的!”


    王美嬌胡亂叫喊了起來——


    “蔣宏誌!你有沒有良心?我可是咱生產隊的人哪!去年你們逼走了我,不管我的死活……蔣宏誌,你作為生產隊大隊長,你幹好你的工作了嗎?”


    “肖晴娟,肖晴娟?你不要裝死!快去把花富貴喊來!我可是他的老婆啊!我失蹤了一年多,他有沒有去找過我?有沒有?還是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倆勾搭上了?肖晴娟!你給我回答!”


    她還罵起了桃桃——


    “白桃桃!白桃桃你臭不要臉!你居然……跑了,害得老娘替你捱了罪過!白桃桃你個捱天殺的……”


    王美嬌一句話還沒罵完,就看到白桃桃就走進屋裏。


    白桃桃還是那麽的美,恍若飛天仙女。


    且她因為又生育了一胎,前頭坐月子的時候被母親唐麗人照顧著坐月子,長胖了些……現在還沒有完全減下去。


    於是她那鵝蛋型的秀美麵龐顯得圓潤白皙,一雙杏眼睛熠熠生輝,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朱的樣子……比以前又美了幾分。


    隻是,這會兒白桃桃嘴邊角噙著譏笑,看向王美嬌的眼神也是……像在看傻子似的。


    王美嬌呆呆地張大了嘴,傻傻地看著桃桃,大有“在背後說人壞話當場被戳破”的意思,覺得非常難堪……


    尤其是,她還常常在馬匪們的麵前說白桃桃漂亮好看、卻也時常隱晦地提出白桃桃是不如她的。


    現在,王美嬌既感覺到身畔所有的還清醒著的男人們全都盯著白桃桃看。


    她不由得心生自卑。


    桃桃慢悠悠地走到王美嬌身邊。


    王美嬌坐在地上,雙手被繩子捆在身後。


    ——大多數馬匪都被砍得血肉模糊,全都躺在地下。但也有像王美嬌這樣,坐在地上、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的馬匪,但不多。


    桃桃直接一個大耳括子就朝著王美嬌扇了過去!


    “叭!”


    極其響亮沉悶的掌摑聲音響起。


    王美嬌的臉一偏,生生硬捱了桃桃一記耳光。她震驚地抬起頭,看向白桃桃,尖叫,“你、你打我幹啥?你憑什麽打我?”


    桃桃冷笑,“就憑你的那點兒齷蹉心思!你帶著這些人去找我……你什麽心思用不著我說,我說出口,還嫌汙髒了我的嘴!我隻想讓你知道,王美嬌,你到底有多愚蠢!”


    “你因為懶惰,破壞肖晴娟和花富貴的婚姻……結果他倆離了。先說肖晴娟,你知道晴娟有多好嗎?去年已經有新政策出來,恢複高考!晴娟打算參加成人高考,考函授的師範!將來她有可能成為大學生、還會當上綠洲的老師!”


    “你看看,肖晴娟遠離了你,她是不是越變越好了?我們再來說花富貴……你拆散了他和肖晴娟,他也答應和你結婚了。結果你呢,不好好過日子……你跑了,所以你知道花富貴現在怎麽樣了嗎?”


    “……花富貴不如肖晴娟有出息,但今年一整年他都參加了生產隊安排的勞動,沒有一天缺勤!今年過年的時候,他分到了一百斤土豆、三十斤麵粉,還分到了鴨子、鴨蛋,棉花、大蔥、甘蔗……”


    “聽說你一大早的從溫棚那兒逃到了花富貴家,所以你也應該看到他家裏的情況了吧?想也知道,花富貴今年能過個好年!可你呢?”


    ——花富貴的情況,桃桃是很了解的。其實這人心性很高,隻是以前可能被父母慣壞,才養成那麽個別扭性子。後來肖晴娟和他離了,再也沒人慣著他,他很快就變得正常了。


    去年的時候,花富貴發狠學習,成為第一屆冬假基本文化課狀元,還得到了獎勵。


    今年呢,因為桃桃設置了擂台賽,花富貴在文化課方麵比不過周春妮和肖晴娟,但他也不服輸,所以就轉移了目標,決定拿下另外一個獎項——家庭衛生文明獎。


    他現在是單身漢,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隻要是他打掃過的衛生,他保持住,就真的很幹淨衛生。


    不出意外的,今年花富貴成為家庭衛生文明獎的擂主。


    王美嬌從溫棚那兒逃到花富貴家裏的時候,也疑心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那個幹淨整潔到纖塵不染的院子,真是花富貴家?那個穿著幹淨衣裳、麵容俊秀的漢子,真是花富貴???以及花富貴家的倉庫,居然堆滿了那麽多的土豆和麵粉???


    王美嬌悔不當初。


    如果當初花富貴家這麽幹淨漂亮整潔,糧倉裏又被塞得滿滿當當……她何至於跑了?


    再看看花富貴,頭發剃得短短的,衣裳幹淨整潔,再加上可能平時就吃得飽,整個人就顯得特別魁梧壯實,還眉清目秀的。三十出頭的漢子,看著像二十五歲的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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