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和小飛白上床歇午覺時,宋秩也陪著。他一直拉著桃桃的手,將他的臉埋在她的後頸處……雖然一直沒說話,不願意吵桃桃和小飛白睡覺,卻也一直不願鬆開。


    他低落沮喪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吃過晚飯後。


    桃桃和小飛白拉著他去地麵散步——因為一下午的閑逛,桃桃已經將基地的地麵建築給摸清楚了。


    其實地麵上還是有個平房,叫做職工中心。裏頭有桌椅,還有幾個書架。書架上放著一些七八年前的舊雜誌,另外還有一些象棋、圍棋什麽的。


    桃桃拉著宋秩過去玩了幾局象棋。


    但宋秩一直心不在蔫的,桃桃也失了興致,隻好跟著他回了地下的房間。


    桃桃省了一整天的水,今天她和小飛白是去飯堂那兒喝的水,再加上昨天攢下的水……她先給兒子擦洗了一把,然後她用熱水洗了個頭。


    等她搓幹頭發時,兒子已經被宋秩給哄睡了。


    他貼了過來,環住大白桃的腰。


    桃桃當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她不抗拒,反而很喜歡。


    隻是——


    第一回 合的時候,他輕咬著大白桃,問道:“明天不走……好不好?”


    桃桃瞪大眼睛:這怎麽行!


    “你就哄哄我不行嗎?”他著急地說道。


    桃桃卟哧一笑。


    行!怎麽不行……


    她很清楚,別看宋秩平時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所有家務全包,襯得她像個殘廢似的,每天在家啥也不幹的。


    其實他比小飛白還脆弱。


    桃桃擔心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會失去對生活的信心,或者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於是桃桃嬌聲說道:“宋秩,以後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天天呆在這兒等著你,好不好?”


    他加快了動作。


    幾回過後,大白桃抱住他,在他耳邊說道:“我在抽屜裏放了個筆記本,裏頭畫了格子做成表格。我不在的時候,你得按我寫來填表格……每一天、每一個項目都要填,要是你少填了一次,那我就……扣一次,聽到了嗎?”


    說著,大白桃極盡囂張地咬住他耳下的軟肉——


    宋秩一個激靈。


    他再次拿下了大白桃。


    直到夜深,宋秩盡數釋放,隻覺得暢快淋漓!


    就著夜燈昏暗的光芒,他倒了點兒溫開水,先喂桃桃喝了,然後又倒了半壺水,浸濕了毛巾把大白桃桃清洗幹淨,給穿了衣裳,抱她上了床,和兒子睡好。


    接下來,宋秩拉上了床前的布簾,走到外間的書桌那兒,點燃了蠟燭,打開抽屜拿出筆記本,翻開一看——


    他笑了。


    本子上是桃桃的可愛圓型字跡。


    她畫了一個表格,橫列是她要求他每天必須要幹的事兒,豎列是每一天的日期。


    她要求他每天幹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


    ——每天早上衝泡一杯熱牛奶喝。


    ——每天早中晚三次照鏡子,保持儀容,不能因為限水就不洗澡。至少每天都要擦身,攢下水來三天洗一次澡。


    ——每天都要看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每晚睡覺前要默念一百次:我愛桃桃,桃桃很厲害。


    ——不可以熬夜。如果因為工作熬夜了,第二天必須補回至少五小時的睡眠時間。


    ——如果他想她了,那麽就在這個筆記本的背麵,寫一次她的名字……


    等等。


    宋秩嘴角微彎,眼圈卻泛紅。


    他用力攥緊了筆記本,將之放到心口處,還用力往心髒的方向擠壓……


    他以為這樣的話,心髒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但卻……


    依舊酸楚疼痛。


    他和她相識七年,分開最長的時間不超過三天。


    但現在,就算兩人相距不算太遠,卻也要隔上半個月才能見一次。


    他一直覺得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可能難受的、不舍的……隻有他而已。


    直到她弄了這個筆記本出來……


    所以,她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對他隻是習慣性依賴?


    她也是——


    喜歡他的?!


    宋秩狂喜,卻又因為即將到來的分離而感到難受。


    第141章 他鄉遇故人


    第二天,桃桃被宋秩搖醒。


    昨夜戰況太激烈,導致她一直有點兒迷迷糊糊的。


    宋秩失笑,拿了塊浸了溫水的毛巾給她擦了臉,她才慢慢清醒過來。


    桃桃終於爬了起來,收拾好自個兒,和小飛白一塊吃過早飯,就跟著宋秩去找董教授,向他告別。然後宋秩將小山一般的行李搬上吉普車,帶著桃桃和小飛白往靈溪綠洲而去。


    當然,因為宋秩也是第一次去,董教授讓馬梓誠跟車,以做向導。


    衛星基地距離靈溪綠洲大約五十公裏遠,路況不太好,開車去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馬梓誠這人還挺囉嗦的,一路上不停的說話。


    “大西北這地兒,風沙太大。要認路啊,不能憑地貌。指不定吹上幾天狂風的,小沙丘都被吹塌了……所以在野外,迷路是分分鍾的事兒,很危險!弟妹啊,我說的這話,你可一定要記著——無論何時何地,千萬不能一個人出門!”


    桃桃清脆地應了一聲,又問,“那在外頭要怎麽認路呢?”


    馬梓誠說道:“現在認路,隻有幾個土方法。一是看遠處的山脈走向來定位,看久了,看熟悉了,大概就知道自己在哪兒,就算位置有點兒偏,不過也就三五公裏,很好調整。”


    “一是等到夜裏再看星辰,靠北鬥七星來定位。但這個更危險,因為一到晚上,氣溫降得很厲害,而且夜裏還有野獸出現!”


    桃桃又問,“那你們現在靠什麽認路?”


    馬梓誠答道:“指南針啊!”


    桃桃立刻說道:“宋秩,我也要一塊指南針,以防不時之需。”


    宋秩,“下回給你帶過來。”


    桃桃這才放了心,又和馬梓誠聊起了天。


    馬梓誠不是科班出身的技術人員。他是退伍兵,上過戰場,受傷以後服從分配,來到了衛星城。他在這兒已經工作了六年,對這附近的地形、民俗,風土人情什麽的了若指掌。又因為他是基地裏為數不多的閑職人員之一,常常被董教授等人抓去幫忙。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無論是專業的問題、還是非專業的問題,他都知道一點兒。


    而對著桃桃和宋秩這對新來的夫婦,馬梓誠的傾訴欲還是很強的,說道:“董教授他們已經有研製定位衛星的計劃,相信在不久的以後啊,我們出行就會有精準定位,再也不用依靠指南針了。”


    不過,看起來馬梓誠非常緊張一件事。


    ——他反複交代桃桃,平時千萬不要落單,不要一個人任性出門。天一黑就不要離開生產隊,也千萬不能離開生產隊劃分出來的安全區域。


    桃桃就問為什麽。


    馬梓誠說道:“有馬匪!這些人都是舊朝餘孽,也不放養種植什麽的,平時就躲起來,沒吃沒喝的時候就結伴出來搶,還殺人不眨眼……雖然說我們這附近還沒聽說過有馬匪出沒,但聽說他們去過二百公裏開外的胡林鎮!”


    桃桃問道:“沒人管嗎?”


    馬梓誠答道:“有!我剛來的時候馬匪還挺猖狂的,總聽說哪兒哪兒又出事了。這幾年這種事兒越來越少,應該是被戍邊軍團給滅了十分之八|九,不過啊……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兒,就怕你在大城市呆習慣了,以為在這兒出個門、就跟在首都出個門似的……要沒事兒還好,這不就怕萬一麽!”


    宋秩直皺眉。


    桃桃認真說道:“好!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單獨出門的。”


    馬梓誠也看到了宋秩的臉色,安慰他道:“沒事兒,靈溪距離我們這邊兒近,我們這兒有軍團駐守,靈溪也在他們保護範圍之內……再說了,我們衛星站和軍團每天都上靈溪取水,也等於是他們每天至少會去靈溪巡查一次,隻要弟妹自己不作、別一個人跑出去……基本問題也不大!”


    三人聊著天,當然主要還是馬梓誠在說。他一邊告訴桃桃夫婦這邊的一些民俗,一邊教宋秩看標識認路……


    大約過了一小時,桃桃眼尖地看到了遠處……萬裏黃沙之中的一抹淺淺的綠色,不由得驚喜地瞪大了眼,指著那兒問道:“馬大哥,是那兒嗎?”


    馬梓誠嘻嘻笑道:“是!就是那兒!”


    這時前方的遠處突然揚起了黃沙——


    馬梓誠隻看了一眼,就對宋秩說道:“宋秩,你把車速放慢一點兒,前邊應該是軍團的運水車隊,你倆是生麵孔,呆會兒你把車停下來,他們會盤問……我把你倆介紹給他們。”


    果然,宋秩放慢了車速,再往前開了一會兒,就有荷槍實彈的士兵把車子攔了下來。那些士兵的身後,是一隊由七八輛軍車組成的車隊。


    馬梓誠很熟悉地向那幾個大兵打招呼。


    大兵問他,“今兒咋不是你開車?他倆是誰……咦,怎麽還有個孩子?”


    馬梓誠介紹了一下。


    大兵就讓宋秩和桃桃拿了介紹信出來看,又仔細問了他倆的名字。然後也嚴辭告誡他們,平時不要脫離集體,遇到異常情況要第一時間向軍團報告等等……


    接下來,宋秩啟動車子,在馬梓誠的指赤下,繼續朝著綠洲趕去。


    又走了大約半小時左右,綠洲越來越清晰。


    沒一會兒,宋秩就在馬梓誠的指揮下,把車子開進了綠洲。


    桃桃帶著小飛白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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