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做出了決定。


    將白梨梨輕輕放在地上,他飛快地除下了衣裳,將裏頭的秋衣秋褲脫了下來,又穿回自己毛衣和外褲。


    接下來,他笨拙地擺弄著她的身體,讓她穿上他的秋衣秋褲,又讓她穿上了他的棉衣。


    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確認四下無人,他才把白梨梨抱了起來,往上走,走到頂樓五樓,然後從天台走到了主樓,徑直去了他的房間。


    把梨梨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他立刻打內線電話到母親房間,讓母親馬上過來一下,又特別交代,別讓孩子們過來。


    很快,霍老太太就過來了,“什麽事兒啊,華恩?”


    霍華恩一臉凝重地把母親領到了床邊。


    霍老太太一看到白梨梨人事不省地躺在兒子的床上,頭發淩亂,麵上有傷,身上還穿著她兒子的衣裳???


    “這、這……”


    霍老太太大驚失色。


    霍華恩簡潔地將事情經過說了。


    “什麽?”霍老太太怒極,“怎麽會有發生這種事?”


    霍華恩道:“媽,您在這兒照顧一下她,我把明永明程領到服務員那兒去,請她們幫忙照看一下,然後我下去找她哥,把事情說一說。”


    霍老太太點頭,“你快去吧!”


    霍華恩下了樓,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白家人。


    他把宋秩拉到一旁,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遍。


    宋秩勃然大怒!


    又立刻將此事告知白家人。


    白家人齊齊驚呆。


    白正乾咬牙切齒地說:“看樣子許建華還沒跑遠……咱們趕緊報警,非把他人找出來不可!”然後又吩咐唐麗人,“你帶著桃桃去看看梨子。”


    唐麗人腳軟,“哎”的應一聲,卻邁不動步子。


    霍華恩告訴桃桃,他住的房間號,桃桃這才扶著母親找了去。


    按響門鈴——


    很快,霍老太太過來開門。


    一見唐麗人和白桃桃的容貌與梨梨有三五分相似,霍老太太一下子就猜出了母女倆的身份,“你是梨梨媽,你是梨梨的妹妹,對不對?是桃桃還是杏杏啊?”


    桃桃答道:“伯母好,我是白桃桃。”


    唐麗人哆哆嗦嗦地問道:“我、我……我的梨子呢?”


    霍老太太連忙把人讓進屋,“來,快進來!”


    唐麗人打量了一下這間客房。


    當然被布置得很好,就是冷冰冰的少了點兒人氣。


    大床上躺著個人事不省的姑娘……


    唐麗人撲了過去,果見是梨梨!又見她一副受了淩|辱的模樣兒,不由得心如刀割!


    正要哭——


    桃桃和霍老太太齊聲說道,


    “媽你別哭,我們先看看三姐的情況。”


    “梨梨媽,你還趕緊收拾一下姑娘,我已經打電話喊醫生來了……”


    唐麗人又把眼淚憋了回去。


    豪華貴賓房裏帶著獨立淋浴間,有源源不絕的熱水。


    桃桃去打熱水了。


    唐麗人則將蓋在梨梨身上的棉被掀開,看到女兒身上穿著並不合身的男式秋衣秋褲,小腹處、心口處、腳下全都放著熱水袋……


    唐麗人的眼淚嘩嘩留。


    桃桃端了熱水和毛巾過來,母女倆各拿一塊毛巾,替梨梨擦了一把臉,手和腳丫子也擦幹淨,頭發也整理好……


    然後又把熱水袋重新塞梨梨身上,再蓋上棉被。


    “篤篤篤——”


    有人敲門,還輕聲說道:“霍首長,我是醫務處的張醫生,請您開開門。”


    霍老太太過去開了門。


    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手裏還提著個小木箱。


    霍老太太對張醫生說道:“醫生,麻煩你給看看這孩子怎麽了?”


    張醫生過去,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白梨梨,奇道:“白梨梨怎麽在這兒啊?外頭好多人在找她呢……”


    唐麗人和桃桃對視了一眼,心裏齊齊咯噔了一下。


    ——不好,外頭正鬧轟轟的找梨梨,可這會兒梨梨卻躺在霍華恩的床上,怕是會鬧出什麽誤會來。


    霍老太太說道:“還是麻煩張醫生趕緊給梨梨看一看吧!”


    張醫生點頭,從木箱裏拿出聽診器,掀開棉被想替聽聽白梨梨的心跳,結果一眼就看到白梨梨身上穿著明顯不合尺寸的男式秋衣?


    張醫生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看看霍老太太,又看看唐麗人和桃桃……


    一時間,唐麗人和桃桃也不知要怎麽解釋才好。


    倒是霍老太太淡定地說道:“您請啊!”


    張醫生深呼吸,給白梨梨做了一係列的檢查,想了想,說道:“白梨梨的生命體征是穩定的,但看起來應該是……情緒過於激動,才會暈倒,另外她有凍傷的初步症狀,我給她打一針吧,讓她盡快醒過來,能說出自己哪兒不舒服哪兒疼,否則啊,凍傷不馬上處理的話,手腳有可能會廢掉的哦!”


    唐麗人慌張點頭,“醫生那麻煩您!趕緊給她打一針!”


    張醫生調好了針水,示意唐麗人和桃桃把白梨梨的袖子卷起來。


    結果袖子一卷起來——


    眾人就清清楚楚地看到少女瑩白無暇的手臂上,明顯被掐出好幾個五指印,都已經於紫了!


    ——很顯然,白梨梨曾經遭受住暴力對待!


    張醫生再一次瞪圓了眼睛。


    唐麗人實在忍不住,用手捂著嘴,“嗚嗚”地哭了起來。


    張醫生又看向了霍老太太,眼裏盛著滿滿的控訴。


    霍老太太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是她兒子霍華恩的房間!白梨梨穿著霍華恩的衣裳、躺在霍華恩的床上,身上還帶著傷……


    霍老太太扶額。


    張醫生深呼吸好一會兒,給白梨梨打了一針。


    與此同時,桃桃也給姐姐渡了些靈氣過去。


    白梨梨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了母親與妹妹,


    “媽,我還……活著呢?”梨梨虛弱地問道。


    唐麗人哭得不像樣子,“我的兒,你當然還好好的活著!媽都沒死,咋能輪到你呢?嗚嗚嗚你放心……媽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桃桃趴在姐姐身邊,“三姐,你哪裏不舒服?”


    白梨梨略動了略,麵露痛苦之色,“……渾身都疼。”


    桃桃又問,“你是不是被凍傷了?手腳可還有知覺?”


    白梨梨又試了試,說道:“還是有知覺的,就是……握不緊拳頭,手臂也疼。”


    張醫生連忙說道:“那就好,注意保暖,有條件的話,最好泡個澡,水溫由溫熱慢慢到熱……啊,但這個也要看你們,最好是……那個,那個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泡澡好呢,還是不泡澡好……”


    唐麗人被繞暈了,“那到底是泡澡好呢,還是不泡澡好?”


    張醫生看了霍老太太一眼,欲言又止,卻心道,要真是霍部長強睡了白梨梨,我哪兒知道你們報不報警?做不做鑒定?要萬一你們想做鑒定的話,那肯定就……不能泡澡啦!


    憋了半天,最後張醫生妥協了,說道:“那用熱水袋給她捂著的話,也是可以的。”


    ==


    卻說白家父子並宋秩等人還蹲守在迎賓館附近,並且已經委托市委保衛科的人報了警,然後由保衛科的人與白家父子幾個分成組,帶著大夥兒一遍又一遍地對迎賓館進行著地毯式的搜索。


    直到深夜大約十一點多的時候,宋秩所在的小組才在副樓三樓的一間堆雜物的倉庫裏,發現了在躲在裏頭的許建華。


    他嗚嗚哭著,懷裏抱著一堆女式的衣物,但每一件都被他給咬得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那些被許建華咬爛的衣裳褲子全都沾著斑斑血跡。


    是宋秩先發現他的,當時二話不說就舉起了拳頭,狠狠地揍了許建華一頓。


    許建華不反抗,隻是抱著梨梨的衣物嗚嗚的哭,牙關處盡是血。


    直到後來白正乾和白冬生趕到,許建華才大哭起來,問道:“冬生大哥!你、你們找到梨梨了嗎?她、她死了沒?”


    南生暴怒,“你他娘的才死了!”


    說著就掄起了碩大的拳頭,朝著許建華砸去。


    宋秩一把拉住南生,“二哥,別把人打壞了……”


    “老子撕了這狗良養的!”


    “法律會製裁他的!”宋秩勸道。


    ——主要是,剛才他已經揍過這貨一頓,再捱一頓打,就怕真的把他活活打死了!


    白正乾緊緊地盯著許建華、看到許建華抱著件花色特別眼熟的棉衣……棉衣裏似乎還裹著件姑娘穿的文胸?


    他意識到什麽,隻覺得心髒突突跳得厲害,不由得麵色慘白,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許建華死死地抱著梨梨的衣物,大哭道:“白梨梨她水性楊花!她找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可我還等著她,我還等著她!嗚嗚嗚憑什麽啊……”


    眾人呆住。


    冬生惱怒道:“我妹妹早跟你分了八百年,你有啥臉麵說等她?你算什麽東西?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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