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杏杏立馬止笑,可收得太急,就打起了嗝。


    白珍珠明白了,這是桃桃在消遣她呢,然後又看向了桃桃手裏的針線活,沒話找話,“桃桃啊你幹啥呢?”


    桃桃,“給我快出世的小侄子做衣裳呢!”


    “你要有這閑功夫……還不如幫我改一件和你身上這件一樣兒的,”白珍珠撇嘴,“慌什麽做小孩子的啊,等大嫂生出來再做唄,萬一是個賠錢貨呢?!”


    眾人皆怒目瞪視。


    ——白正乾夫婦也疼愛女兒,所以家裏人從來沒有討論過談鳳蕙肚裏的這個孩子是男是女。


    生個女孩兒不也挺好的麽?自家的女孩兒哪個不好,哪個不招人喜歡了?


    但“賠錢貨”這仨字就真的很惡毒了。


    桃桃不高興了,抬頭怒視著白珍珠,“那你啥時候賠錢啊?等你當賠錢貨的時候,我再給你做一件,就當我賠錢給你了唄!”


    想了想,桃桃又問唐麗人,“媽媽,珍珠姐這個賠錢貨賠錢的時候,我需要賠錢給她嗎?”


    “你不用!你又不是她媽,賠啥錢!”唐麗人也很生氣,“再說了,她不就喊我一聲伯娘嗎?我又不是她的親娘,哼,以後一根針都不給!”


    白珍珠終於知道自己討嫌了,訕訕站起身,“我、我家裏還有事,我走了……”


    臨走時再看一眼桃桃身上的衣裳,還有那個頭繩,到底心有不甘,就氣呼呼地罵了聲“小氣鬼”,還跺了跺腳,跑了。


    宋秩躲進了自己屋裏。


    白正乾讓他住這間屋子的時候,說:“這間屋子本來是給南生準備的,但他的情況啊,你也是了解的,以後他還回來幹啥?被人笑話戴了綠帽子嗎?唉,估計他不會回來了……所以你就安心在這兒住,不要有啥心理負擔。”


    話雖如此,宋秩還是很喜歡這裏。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的第一個家,第一間屋子。


    小的時候他呆在關家,一直和關慶海住一個屋。後來養母離世,關家變得烏煙瘴氣的,他就總呆在學校,住的是四五十人一間的大宿舍。再後來考研了,住宿條件好了點,也依舊是四人間。


    他的屋子是桃桃收拾的。


    或者說,整個家都是桃桃收拾的。


    小丫頭古靈精怪得很,又特別愛美。


    起這屋的時候,時間趕、任務重,雖然在一天之內就起好了屋子,實際上隻有基礎建設。第一夜的時候,全家人都睡在正屋——因為隻有那兒鋪了地板,其他的屋裏還隻是夯土地麵。


    是白冬生花錢雇了幾個人,才慢慢的把家具給打好,地板給鋪好的……


    到現在,整個家都還飄著一股清新的木材香氣。


    桃桃捱著個兒來布置屋子。


    宋秩的房間很簡陋,空蕩蕩的屋子裏,就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個書桌和一把椅子。


    桃桃就在他屋裏擺了好多盆綠植。


    兩個牆角各擺著一大二小一共三盆,床邊也有一盆,書桌上也有,卻是一盆小小的嫩芽。他不知是什麽,問她、她不說,笑嘻嘻地答:“告訴你了多沒意思呀!你讓它陪著你嘛,讓它慢慢開花給你看。”


    所以宋秩隻知道,桌上的這盆綠植會開花。


    會開出什麽樣的花,他不知道。


    他願意等,而且十分期待。


    桃桃還會用草和野花編織花環,掛在家裏的任何角落,三四天一換。


    他屋裏的牆壁上,就被她掛了兩個——並不是圓形的花環,樣式有點奇特,但草葉配著星星點點的小野花,讓整間屋子都綻放出生命的美。


    桃桃還去村裏的河邊撿了好多好多奇奇怪怪的石頭回來,美其名曰“燭台”,還非常強調這“燭台”擺放的方向。可落在宋秩眼裏,他覺得那就是石頭,怎麽擺放都沒問題,甚至覺得她的擺放方式沒那麽牢靠。


    直到夜裏,他點亮了立在“燭台”上的蠟燭以後……


    原來半壁石頭可以將蠟燭微弱的光收集起來,使空蕩寬敞的屋子變得更明亮些;原來石壁“燭台”被蠟燭照亮以後,是那麽的好看!


    正如她所言,她撿回來的燭台,個個都是絕佳的、世上獨一無二的。


    這樣的燭台,她放了足足七八個在他屋裏。他嚐試過在夜晚將所有的蠟燭全都點亮;點亮以後,整間屋子亮如白晝,再映襯著屋裏的擺設……


    宋秩不知要怎麽形容他的屋子。


    嗯,大約是,如臨仙境吧!


    據白冬生說,桃桃的屋子才像真正的神仙洞府,但宋秩不敢踏足女孩子的房間,連想都不敢想。


    現在,這麽好的女孩子……


    有人上門向她提親了???


    白正乾總是說,桃桃還是個孩子。所以盡管桃桃頂著十七歲青春少女的美麗外表,宋秩還是盡可能地把桃桃當成小孩子來看。


    那——


    她真的會嫁給別的男人嗎?


    不行!!!想都別想!!!


    這個強烈的念頭一冒出腦海,宋秩就被嚇了一跳。


    他……真的那麽排斥桃桃嫁給別人?


    腦海裏閃現出一幅幅畫麵:


    ——他記得桃桃跪坐在炕床上,捧著一盆小小的葡萄藤,嬌聲嬌氣地要他和葡萄藤握手。他當時手足無措,因為他不知道葡萄藤的手在哪,後來是白冬生帶頭捏了捏葡萄藤上唯二的一片小葉子,他才有樣學樣的捏了捏……


    她高興得朝他露出了明媚又甜美的笑容。


    ——他記得桃桃躺在炕床上,調皮地用腳踩著他的臀。他逃、她就追。逼得他無路可逃了,索性坐著不動,她也消停了,不緊不慢地繼續踩。


    後來宋秩覺察到了,原來她是唱小曲兒,拿腳在他臀部打拍子呢!


    他忍不住就想:她唱的到底是什麽小曲兒?她的聲音那麽甜潤,唱起歌來肯定好聽吧?真想聽一聽……


    ——他記得坐長途班車從城裏回來的時候,她氣呼呼地抱著他的手臂,還咬了他一口!那會兒她的眼淚掛在翹楚的睫毛上半落不落的……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生氣,但老實講,看到她委屈的樣子,當時他的心都碎了。


    後來她又指責他小氣,不讓她咬,不摸她的頭什麽的,宋秩不是很能理解她的邏輯。


    不過,他知道了她喜歡他摸她的腦袋。事實上也是,隻要他一摸她的腦袋,她就一臉幸福的樣子……


    她要的幸福,就這麽簡單嗎?


    可他要給她的卻不止這些,以後啊……


    這念頭剛一冒出,宋秩徹底呆住,麵上不自覺帶出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什、什麽?他要給她什麽???


    以後,又怎樣?!


    宋秩突然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難道說,他喜歡上白桃桃了?


    宋秩陷入怔忡。


    這時村裏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喂!喂有聲音嗎?有聲音嗎?各位同誌、同位村民……請注意!村裏所有的男同誌,全部都集中到村委廣場來!女同誌,除了婦女代表以外,其他人全都留在家裏不要出來!我再重申一次……老人、婦女、小孩都不要出來,不要出來!但是男的全部都出來……”


    宋秩聽到了廣播,放下心事,匆匆走出房間,來到了正屋。


    白冬生和唐麗人正在彎腰,換上出門才穿的解放鞋。


    白正乾就坐在炕床上問了一嘴,“啥事咧?”


    白冬生答道:“前兩天就聽說隔壁吉祥村來了一大兩小仨熊瞎子,昨天二隊也說,他們負責的玉米地好像是被熊瞎子闖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這個事兒。”


    宋秩看到了坐在炕床上做針線的白桃桃。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桃桃頓時感受到濃鬱馨香的靈氣,不由得深呼吸——


    她閉了閉眼,又睜開眼睛,甜甜地笑了。


    宋秩也笑了。


    白家眾人:……


    第23章 大白桃吃了宋秩,美滋滋


    宋秩和白冬生、唐麗人出門去了村委廣場。


    一小時以後,他們回來了。


    白冬生簡單的說了一遍現在的情況,“咱們村確實來了熊瞎子。以往它們秋天才來,今年不知道為什麽端午還沒到就來了……可能是新下了崽兒吧!村裏讓我們暫時停工,編成了隊伍分成兩班倒,和隔壁的吉祥村一塊兒聯防!”


    唐麗人也說道:“村裏讓男的上外圍聯防,婦女也組隊,守住村口。我替梨子也報了名兒,我倆也參加聯防,杏子啊,這些天家裏可就交給你了!”


    白杏杏應了一聲,“哎,知道了,媽你放心!”


    桃桃縮在炕床的角落裏,眼珠子亂轉。


    ——她正愁沒機會進密林深處去,這可不就是現成的機會嘛!


    桃桃趕緊抱著小葡萄藤,向它交代了幾句:她要趁大黑熊犯村的機會,去密林裏見老爺爺。要請老爺爺想辦法把熊往密林深處趕,但得是和老爺爺所在的方向相反,她可不想遇上熊瞎子。


    白冬生是生產一隊的組長,得先出門去跟別的隊長組長先商量一下聯防布控的事兒,他就拿了把柴刀自己防身用,又拿了把菜刀,遞給宋秩。


    宋秩掂量了一下,把菜刀放下,說還是回打鐵鋪去找個襯手的家夥。


    他和家裏人打了聲招呼,走了。隻是,剛走到門口,他好像想起了什麽,又折返回來走到炕床邊,摸了摸白桃桃的腦袋。


    感受到濃鬱靈氣的桃桃頓時喜笑顏開。


    看到桃桃露出明媚燦爛的笑容,宋秩也忍不住笑了,說道:“桃桃乖乖在家呆著啊,哪兒也別去。”聲音溫柔低沉。


    白桃桃乖巧點頭,眼裏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慧黠之光。


    宋秩這才帶著一臉的滿足表情走了。


    眾人:……


    白正乾和唐麗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二人夫妻多年,已經有了默契。但現在,防那頭黑瞎子才是頭等大事兒,還是等這事兒過了以後,再去問問桃桃和宋秩的意思吧。


    沒一會兒,村裏就有人在外頭敲鑼了,“生產隊各隊組的隊長、組長,還有各隊各組的婦女代表先去村委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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