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祁珍從頭到尾都沒開口,沒喊一句冤。


    早知道的話,他肯定不趟這渾水。


    淩天奇聞言,愣在原地,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連怎麽回家的都不知道。


    昏暗的特殊關押室裏,祁珍抱頭縮在牆角,不信邪地一遍遍呼喚係統。


    在她終於快撐不住地時候,a02回應她了。


    ****


    既然要擺酒席,那該買的都得買。


    家裏的家具雖然拾掇得七七八八了,但因為真一不用吃飯,盛景瑒便很少在家裏開火。


    什麽柴米油鹽幾乎沒囤,米麵都盛景瑒換給別人了,偶爾自己下廚也就煮碗麵條。


    當然,除了煮麵打雞蛋,別的他也不太會。


    男人嘛,日子過得糙一點很正常。


    除了天賦異稟以外,兜裏有錢又沒到不動手就餓死的地步,能有幾個廚藝好的?


    盛景瑒看著幹幹淨淨要啥沒啥的廚房,沉默了片刻:“……要不,直接在國營飯店定兩桌吧,反正客人不多,花不了幾個錢。”


    真一立刻搖頭。


    什麽叫不多?


    對她來說區別大了,她立馬給盛景瑒算賬。


    “一桌菜就得二十來塊,還有酒呢,一瓶八九塊,算下來兩桌得吃掉一個月工資,自己做的話兩桌也就買幾斤肉,一隻雞一隻鴨,兩條魚的事。”


    豬肉七毛一斤,雞蛋才六七分一個,雞鴨魚也沒幾塊錢,算下來自家做飯頂多花國營飯店的三分之一,還能辦得體體麵麵,賓主盡歡。


    “要請徐茂的媳婦過來幫忙做飯嗎?”


    真一斜了他一眼:“你請客吃飯還得客人來幫忙做的呀??”


    盛景瑒攤手:“我廚藝不佳,我怕他們吃完拉肚子。”


    “本來也沒指望你,我來做菜,你洗菜剁骨頭看火沒問題吧?”


    真一專注寫菜單,隨口答道。


    說完頓了頓,歪著頭補了一句:“……嗯,你還負責善後,可以嗎?”


    做飯炒菜她沒問題,農村姑娘洗衣做飯收拾屋子都是從小就會做的。


    但她就是不喜歡涮鍋洗碗,沒什麽原因,她就是不喜歡。


    既然兩個人過日子,真一不太想在這方麵委屈自己。


    當然,盛景瑒有不同的意見可以說出來,她不是不允許別人商量的人。


    盛景瑒:“你做飯我洗碗,應該的。”


    真一衝他甜甜地笑了笑:“說好了,以後也不變。”別這會兒說得好好的,沒幾回就當撒手掌櫃,那就太幻滅了。


    盛景瑒如果變成那樣,她的愛肯定會消失的。


    肯定。


    不知真一腹誹的盛景瑒彎了彎眼睛,認真點了下頭:“嗯,不變。”


    真一:“唔,大致就這樣,你看看菜單有問題嗎?要不要加個粉蒸排骨呢,還有,燉雞用幹香菇還是新鮮蘑菇好一點,兩種口感很不一樣……”


    盛景瑒單手支著下巴,看她寫寫畫畫,絮絮叨叨,偶爾提幾句建議。


    還真有兩口子有商有量的感覺了。


    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派歲月靜好。


    次日。


    真一便將家裏請客的事跟火葬場的同事們說了,重點通知了邵兵,順便問他祁珍的事。


    邵兵挑眉:“人鬼殊途,你這婚還真結?”


    知道這兩人有羈絆,但這麽認真地辦酒請客還是有點出乎意料。


    真一覺得他有毛病:“我們都是正經人,又不是玩弄感情的無恥之徒,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當然要認真對待。”


    邵兵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現在大張旗鼓辦席麵,拿回身體後還得辦一次?你不會是覺得自己二婚沒麵子就要讓盛景瑒也變成二婚吧?”


    真一噎得一口氣哽在喉嚨裏。


    什麽二婚,他才二婚,他全家都二婚!


    想說自己才沒有那麽無聊。


    話到了唇齒邊,又想到邵兵並不知道她還能重新修煉身體,便歇了跟他鬥嘴的心思。


    這可是她的秘密,除了盛景瑒,她現在誰也不信。


    “關你什麽事,我開心,他樂意!”


    邵兵聞言,點點頭:“你心裏有數就行。”


    真一:“你還沒說祁珍怎麽樣了?”


    邵兵:“派出所關著。最遲明天,聯合辦事處的人就到了,能不能將係統與她分離很快就能得出結論。”


    說著,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決定提前給真一打個預防針:“聯合辦事處的人心高氣傲,不比我好說話,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魂魄出竅,我跟熊叔說好了,他們在東川的這段時間給你放假。”


    真一愕然,將信將疑:“我的身份是總局讓你安排的,這是過了明路的,難道他們還能跟總局作對?”


    邵兵冷笑,仿佛看白癡一樣看了她一眼。


    真一就討厭他這樣。


    得意什麽呢?


    她家盛景瑒聰明又博學,一個能打十個也沒邵兵裝相啊。


    難怪一把年紀連個對象都談不上,嗬嗬~~~~


    來之前她還盤算著自己一定要忍辱負重,好好跟這個“表哥”聯絡聯絡感情,從他手裏學個幾招,往後遇到不對付的玄門中人也能扛上一會兒,看來是她高估自己了。


    就邵兵的德性,這個辱她真忍不了。


    邵兵:“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是了,祁珍的事不要急,也不要在其他人麵前表現出你跟那具身體的聯係,到了合適的時機我自會幫你把身體拿回來。”


    凡是有思維的生物都逃不開私欲,特管局內部並不是一片祥和,一個係統已經夠紮眼了,如果讓他們得知祈真一還等著還陽……


    誰家沒有幾個將死或者已死的老祖宗?


    保不齊有人為了讓家族長盛不衰滋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真一:……


    “哎,等等,你先別走把話說明白啊,是不是他們要對我不利?”


    “邵兵!”


    攸關性命,真一跺了跺腳,覺得自己還能再嚐試著忍辱負重,趕緊追上前豁出去喊了一嗓子:“表哥!”


    喊完就揪著他衣袖,一屁股坐在地上。


    邵兵看了看她死抓著不放的胳膊,再對上祈真一耍無賴的行為,嘴角抽了抽:“嗯,你最近最好老實點。”


    真一大喊冤枉:“我一直很老實,什麽壞事都沒做過。”


    邵兵捏著眉心:“我隻跟聯合辦事處交代了祁珍身懷係統,那係統有可能是高科技產物的事,從頭到尾他們都不知道係統可以幫人奪舍,這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真一恍然。


    這麽說,確實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趕忙鬆手,手忙腳亂爬起來。


    神情有點不自在。


    但滑跪得沒有一點心理壓力:“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親表哥,不,親大哥!”


    說完,還像模像樣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邵兵:“……嗬。”


    算了。


    就當多了個癩皮狗妹妹了。


    第36章 ·


    等邵兵走遠,真一也學著他的語氣“嗬”了一聲,朝著他的背影淩空揮了揮小拳頭。


    如果不是打不過……


    哎,她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眼中那是無限失望啊。


    真一休假前的最後一個夜班正是中元節,俗稱鬼節。


    何謂鬼節?


    每年的七月十五鬼門大開,獲得批準的鬼魂們可以趁機重返陽間探望家人,但若真以為今夜外麵全是探親的鬼那就太過天真了。


    如同前麵所說,地府的鬼魂會隨著時間消逝,漸漸忘卻陽間的一切,連他們自己是誰都忘了,又怎麽想得起申請探親假呢?


    或許有極個別魂魄跟真一一樣,執念頗深還惦記著陽間的誰,他們確實能得到特批,但這部分終歸是少數。


    到頭來這條規定其實便宜的是那些神魂清明的鬼差。


    真一凝神靜氣,認真感悟著天地間的奧秘。


    到了子時三刻,滿月銀光漸漸染上金色。


    隨著時間推後,月亮從淺金色變為金黃,當它到達最耀眼時,淡金色的液體從月亮中簌簌落下,好似流星,卻又比流星滑落速度更慢,更密集。


    真一舒展魂魄,盡情地吸收更多帝流漿。


    整個過程持續時間不長,不到兩分鍾蘊含月華靈氣的帝流漿便結束了。


    而吸收過帝流漿後真一感受到身體變得比以往更輕,魂魄與柳木融合程度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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